賞梅中途遇上皇上,算是一場小風波。皇上呆了片刻就離開了,梅園也漸漸的恢復了之前的熱鬧。
寒雁坐在皇後身邊,乖巧的同皇後說話。經過方才那一出,周圍的夫人小姐看寒雁的目光頓時有些不同,有的甚至起了親近討好之意。
寒雁自始自終都是笑意盈盈,皇後與她說話,回答的也是極其討喜,配上她那幅可愛的模樣,皇後倒是生了幾分真心的慈愛。
那邊的莊語山面色已經極其難看,她沒想到,自己的主意不但沒收拾寒雁,反而給了她出風頭的機會。皇上走的時候可是贊嘆了寒雁好幾句,而皇後現在居然讓她坐在身邊,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嫉妒。
周氏卻忙著跟眾位夫人攀談,雖然她也暗恨寒雁的好運,不過能為莊語山鋪平道路才是更重要的。進宮的機會並不常有,必須抓緊利用。
寒雁說說笑笑的時間,也不忘觀察那位李姑娘。李佳棋一直不時的盯著她,寒雁敏感的感覺到她的敵意,心中更覺詫異。
沒有無緣無故的敵意,那位李佳棋,為什麼會針對她?
如果李佳棋的敵意是明顯的,那麼另一道審視的目光,卻是讓寒雁壓力倍增。
捻起一塊糕點,寒雁掩去眸中的深意,余光瞥向麗妃身邊的皇太後。
那一道審視的目光,代表什麼,寒雁無從得知。但是從與這位皇太後一見面開始,對方的態度就十分耐人尋味。懷中錦帕里的那方玉鐲,似乎也變得炙燙起來。
怎麼想都想不出來,寒雁索性把這事擱到一邊,安心的賞起梅花,這梅園的白梅雖美,卻不及那紅梅林的半分風華。宮里有那般勝景,皇後賞的地卻是這塊,除非那地方不是常人能進的,或者牽扯到什麼秘密。
寒雁對其中的秘密沒有一點興趣,通常來說,知道的秘密越多,死的越早。倒是想起方才那個俊美男子,寒雁腦海里又浮起自己躲在對方大氅里的畫面,不由得臉上一紅。
那人在宮里這般肆意,應該是個尊貴的,希望莫要踫上才好,自己可不想再一次被凍傷。
賞梅的時間過的很快,不過多久,天就暗了下來。皇後站起身,對著座中各位笑道︰「時候不早了,宮宴許是備好了,便早些入座吧。」
寒雁瞧著皇後,她的招呼听起來親切自然,仿佛只是一個普通的官家太太,可是姿態優雅尊貴,不愧是母儀天下的六宮之首。
若有所思的垂下頭,如果能從皇後身上學會這樣的姿態,或許以後會有會有用的上的地方。
寒雁便隨著眾位夫人朝宴廳走去。
宮宴的地方,大殿前倚著一條清溪,清流一帶,勢如游龍,兩邊石欄上,皆系水晶玻璃各色風燈,點的如銀花雪浪。各色花燈爛灼,皆系紗綾扎成,精致非常。
天色如潑墨,無星無月,厚厚的白雪覆蓋十里大地,檐下的大紅燈籠暈著喜悅的紅光,周圍宮女皆著翠色小襖,捧著個銀盤子恭迎各位夫人。
大殿分為男眷和女眷席面,因是皇家喜事,並未有屏風隔開。在座的閨閣女兒皆是一副期待的模樣,眼中閃爍著興奮,卻又迫于禮數低著頭,不敢隨意望去。
鄧嬋踫了踫寒雁的胳膊︰「听說今兒個成將軍會回來呢,咱們也能一睹這勇猛大將的風采。」
寒雁盯著她笑︰「不過是兩個眼楮一張嘴,還有什麼不同不成,有什麼可看的?」
鄧嬋不贊同的道︰「他可是驅逐了西北韃虜的大將軍啊,爹說,大宗開世以來,將韃子趕的這般徹底的,成將軍是第一個,而且,他才二十一的年紀。」
寒雁若有所思的看了鄧嬋一眼,見她說起那位成將軍便神采飛揚,打趣道︰「你倒知道的這般清楚,莫不是春心動了?」
鄧嬋一愣,頓時滿面通紅,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拿手去推寒雁︰「盡知道胡說!誰教你這般膽大,說的這是什麼話!」
寒雁笑著求饒,兩個說笑了一陣,鄧嬋才道︰「說起來這次宮宴,咱們可是能見著許多大人物呢。那成將軍是一個,還有其他的。」
「其他的?」寒雁隨口問。
莊仕洋與她感情淡薄,別提跟她講朝中事宜,平日家常都不與她多說。鄧嬋卻是鄧尚書的掌上明珠,許多朝野之事,不是重要的,也願意當樂事告訴鄧嬋。听見寒雁這麼一問,鄧嬋頓時拉著她道︰「這京城中的大人物,若是年輕的,如今當屬玄清王,衛王世子,赫連家小少爺,成將軍,還有首富江玉樓。」
听見衛如風的名字,寒雁心中一頓,隨即苦笑,在世人眼中,衛如風的確是一位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可是這位青年才俊,上一世賜給了她一杯毒酒。
鄧嬋沒注意到寒雁的神情,還在繼續道︰「江玉樓今日是看不見了,他是商戶,自然不能進宮。不過其他幾位,今兒個我們都能遇見。」
寒雁一頓,都能遇見,也就是說,今日的宮宴,她又要見到衛如風?想到這里,不禁心亂如麻。
「成將軍你也知道,我不用說,赫連家的小少爺,據說生的傾國傾城,是比女人還要美上三分。不過名聲嘛,倒是不怎麼樣?」
寒雁听著鄧嬋的話,想起之前那位美艷的紅衣男子,那一張嫵媚風流的臉,的確當得起國色天香四字,登時就忍不住想發笑。
鄧嬋見寒雁笑了,以為自她對自己的話有興趣,頓時興致更加高漲︰「那衛王世子呢,叫衛如風,是個溫和的,品貌皆是上品,更重要的是待人和氣謙遜,是堂堂正正的君子呢。」
君子?寒雁默默扯了扯嘴角,不知該用什麼表情迎合鄧嬋的話。
「不過這風頭最盛的,卻是玄清王!」鄧嬋已經換上一種欽慕的語氣︰「這位玄清王十四歲便披甲上陣,听說還是成將軍的師父。你想,成將軍已經是那般勇猛,那玄清王不是更厲害。爹爹說過,這玄清王居朝中重臣地位,皇上尚且要看他幾分顏色。而且,他容貌雖不及赫連煜,風姿卻是更勝一籌,這京里見過他的女兒無不傾倒,只是可惜,」說道這里,鄧嬋的聲音低下去︰「听說是個斷袖!」
寒雁吃了一驚,然後「撲哧」一聲笑出來。
鄧嬋一愣︰「你笑什麼?」
寒雁搖搖頭︰「我只是想,你說的他既然那般好,真有那毛病,倒是可惜了。」
鄧嬋撇撇嘴︰「可不是嘛。」
寒雁卻在心里計較起來,這京里風頭最盛的幾個,衛如風、赫連煜、江玉樓她都見過了,倒是對另外兩位有些好奇起來。
就在這時,听到門口太監尖著嗓子長長的一聲︰「皇上駕到——」
下意識的轉過頭,寒雁一眼便見著一襲明黃的龍袍尊貴華麗,身後跟著數位大臣,緩步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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