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陌有點意外顧風離會這樣問，一時沒回答，握著電話。
「喬以陌？」顧風離又問︰「肚子很疼嗎？」
喬以陌微微一怔，貝齒咬了咬唇，輕聲道︰「我已經出來了！」
曹澤銘似乎嘆息了一聲，然後下車。
「那麼，你能給什麼？你想要什麼？我的身體我的心？」她又道。
這下，輪到顧風離錯愕了，沉默，死一般的寧靜。
杯子已經低了過來，曹澤銘也上車︰「益母草，先喝點，能暫時緩解。另外這個，暖暖肚子，也許會好點！」
「你自己？」顧風離問的很含蓄，其實他想問她是不是還跟高才那個男人在一起，他知道那個男人跟她關系不一般，卻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關系，他也第一次有了這樣的危機意識，人生第一次因為曹澤銘而有了「公關危機」。
喬以陌恍然，只能看到他清澈的眼神里都是深邃，這張臉，很漂亮，五官分明，帶著狂傲，盡管此刻他對她很是溫柔，甚至看她的眼神會情不自禁的溫柔。
顧風離此時就站在婦科的門診辦公室門口，四下打量，打著電話。
喬以陌沒有說話。
顯然，今天早上在辦公室的對決，曹澤銘贏了！
可是，看她被別人抱走，他更是惱恨沮喪的厲害。
「這是我的事！」喬以陌不想解釋。
「可是我不想給！」喬以陌面無表情，語聲平靜而淡漠。
喬以陌只感到人生走到這一步，她依舊別無選擇。回想她二十多年的人生，似乎一直都在別人的掌控，她總是被命運推動著向前，沿著既定的軌道，沒有選擇。
今天全局都看到她被曹澤銘抱著上了Q7，她以後只怕在單位想低調都低調不起來，不知道多少人會問她，她想想就頭疼，一頭疼，肚子更疼了！
他的身份不允許他抱著喬以陌下樓，那樣對他，對喬以陌都不好。
曹澤銘昨晚今天做的她感激，說實話，沒有女人不敢動，雖然霸道，卻體貼，女人這輩子求的不就是被男人寵愛被男人疼嗎？可是，他是曹澤銘！她是曹家的人！
曹澤銘微微一愣，似是明白了她的意圖，眸子一沉，那沉下的眸子有幾分黯然，半響沒動作，也沒話。
「我要說的，真的就能實現嗎？」喬以陌看都沒有看他，幽幽問道。
「今晚你怎麼辦？」他問。
唯一不變的還是曹澤銘的自信和霸道。
曹澤銘也望著她，在那樣相望的視線里，他終于皺眉，那兩道冷光直射而來，喬以陌覺得那眼神里的犀利真的挺猛烈的！
肚子上暖暖的，緩和了一點痛，酸溜溜的感覺還是不太舒服，當然一切也不會立竿見影。唇記邊道。
「陌陌，你就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曹澤銘終于開口。
「好多了，謝謝你的關心！」喬以陌語氣依然很淡漠。
曹澤銘看她那樣咬著原本就充血的唇，伸過手輕輕地捏了下她的下巴，然後溫柔地道︰「別咬！」
這個翩翩少年已經長成了成熟的男人。
「跟別人一起！」喬以陌回答的也很含蓄，至始至終沒有說出顧風離想要的答案。
喬以陌的心還是被刺到了，說不出的滋味。
「出去了？」顧風離疑惑的語氣︰「你現在在哪里？」
那一剎那，喬以陌整個人還是忍不住的怔忪了下。
「喬以陌？」顧風離的聲音又傳來︰「你現在在哪里？」
「再說吧！」喬以陌望著曹澤銘的背影輕聲說道。
「嗯！」沒說別的，就那樣掛了電話。
她輕輕落下曹澤銘捏著自己下巴的手，望了望外面，也不說話了！
一下，又是靜默。
顧風離又問︰「那我什麼時候能見？」
「當然！」曹澤銘說的很是認真。
「謝謝！」喬以陌低頭慢慢地喝了杯子里的益母草。
終于，喬以陌輕聲開口，卻是一字一句︰「曹澤銘，別對我這麼好，你什麼都在我這里得不到！」
曹澤銘定定的望住她的眼，那清澈的眸子沒有半點波瀾，似是經歷了一切的艱難困苦，這雙眸子再也沒有了波瀾，一切都是雲淡風輕的。究竟，遇到怎樣的事，讓她這樣淡漠？五年，改變的到底是什麼？沒變的又是什麼呢？
喬以陌抿唇。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對你好，對你好就有需求，誰人能做到天地無私？！這個世界有幾個那樣的人？所以，喬以陌並不強求，也無資本強求。
顧風離終于還是說了句︰「你先休息吧，肚子痛了暖一下！」
「今晚大概還不會回去吧！」依著她對曹澤銘的了解，那人只怕還會不讓她走，她現在不想掙扎，一則大姨媽在不怕，二則她實在沒有精力應付曹澤銘的死纏爛打！
「為什麼現在不是？」曹澤銘一下錯愕，這話，讓他一下抓住了要害，曾經？！那麼現在不是了嗎？！
喬以陌怔了下，問了一句︰「顧風離，你身上的那枚刺青能去掉嗎？」
「你在什麼地方，今天我」他說到這里，有點不知道說什麼。他那樣看著她被曹澤銘抱了走，自己卻做不到，有點懊惱和沮喪，然後很快他就離開了單位，也沒有要車，自己打車出來的，到了醫院，馬上就到了婦科，可是听到卻是她不在婦科的消息，以為她推辭，去了看看，真的沒有。
喬以陌無語的搖頭，沉重悲涼的心境，說不出來的滋味。她嘆了一口氣，終于轉頭看向曹澤銘，異常平靜地看著。「那麼尊重！自由！不強迫！你能給嗎？」
「快點喝了熱藥！杯子燙過的，用了人家一壺水，燙干淨了才給你拿來用！」
不多時，就到了停車場。
「的確！」曹澤銘開口。
「陌陌，你說，我幫你實現！」
他雙眉一皺，心中突然就多了一絲怨怒。
喬以陌還在打電話，就看到他下車了，再然後看他鎖了車子，不知道要去哪里。「我在外面了！」淡淡的一句話，喬以陌輕聲道︰「謝謝關心！」
「你肚子好點了嗎？」顧風離想起之前她慘白的一張小臉，不免擔心。
他眼底一瞬間閃過一抹光亮。
五年光陰，改變了太多！
車門打開，喬以陌才看到他手里端著的是一杯熱熱的沖擊，用的是玻璃杯，應該是新買的，她微微疑惑了下。
喬以陌這時再抬頭，就看到馬路那邊，曹澤銘高大的身影走過來，手里提著個袋子，另一只手里端了個杯子，正大步流星的走來。
「你有事嗎？」喬以陌沒有忘記身邊還有曹澤銘，而此時曹澤銘的手擱在方向盤上，身子微微靠在一側的車門上，蹙眉望著她這邊，就這麼看著她打電話，那眼神，根本就是監視，卻又不阻止。
曹澤銘一怔，嘴角抽了抽，額頭多了幾條黑線。「遠離是不可能的，陌陌，我不是聖母的男人，也不是耶穌他爸，所以做不到無私奉獻！」
曹澤銘看她皺著眉頭的樣子，以為又疼了！
喬以陌才看到袋子里是一個熱水袋，他直接拿過來，壓在了她的肚子上。
「喬以陌，這件事，我們面談好嗎？請假的事沒有問題！」
喬以陌自嘲一笑︰「其實你我都知道，那枚刺青不是只是一個形式，代表的是你心底最深沉的愛，你曾經的過往，我無權干涉，但我也很自私，人都有過去，我尊重，但是過去大于現在，就不值得尊重了！我很抱歉，現在不想見你，另外我想請假3天！」
曹澤銘把空杯子接過去，裝在袋子里。
他沒說話，沒表態。zVXC。
終于，喬以陌還是開口了︰「我想要的男人不是你，從來不是！」
「我現在在婦科，我能接你走嗎？」顧風離問的很含蓄，很小心翼翼。
顧風離沉默了良久，直說了一句話︰「喬以陌，我今晚在玉山花苑這邊，其實，我也可以照顧你，婦科用品我幫你準備好，如果你想來，就直接過來。」
「我現在肚子疼，我不想見你，見到你，會更痛！」她望著遠處，車窗外，曹澤銘大步離去，不知道跑去干啥。只是他跑去的方向是醫院對過的超市，醫療器械藥店什麼的都在馬路那邊，從停車場剛好看過去。
「遠離我！」她說。「這能實現嗎？」
曹澤銘听到這話，擱在方向盤上的手忽的用力握緊，青筋暴露。他沉寂了多年的眸燃起了火光，「那麼你想要的是今天早晨的那個男人，那個局長？」
喬以陌一頓，輕聲道︰「曾經是！」
喬以陌也垂眸靜默，並不催促。
喬以陌一側頭就看到了曹澤銘的眼神，頓時就失語了。
曹澤銘微微一怔，卻撲哧笑了︰「如果我說我什麼都不要，就想對你好，你一定以為不可能吧？」
從一開始，她就下了決定的，遠離這個人！
其實顧風離想要知道的是，那個男人到底是她的誰！
時間如沙漏里的流沙，一點一點的流掉，逝去。
喬以陌身子微微縮了縮，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陌陌，我是怎樣一個人，你知道吧？」終于，曹澤銘開口，他的聲音帶著磁性的沙啞，冰-冰涼涼的，就像是冰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