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緣錯,棄妃不承寵 君臨天下(二)

作者 ︰

綺羅覺得皇帝的御膳果然就是不一樣,只見這桌上幾十道菜,道道精美可口,色香味俱全,而且都很合她的口味。文字首發

綺羅一開始還很拘謹,不過她實在是抵不過美食的誘惑,漸漸地,也就放開了。

很顯然,月之寒和月之韻並不是第一次在端陽宮用膳,但他們還是顧著君臣之禮,吃得文雅有禮。

月笑白則一直抱著澈兒,李全福在一旁為他布菜,他吃得不多,偶爾會拿起面前的酒杯,淺抿一口。

綺羅第六次看月笑白又拿起酒杯的時候,她忍不住蹙了黛眉,開口阻止,「您……您身體不好,不能喝酒!」

此話一出,包括月之寒月之韻在內的所有人都猛地抬起頭來,李全福的手更是一抖,望向月笑白的眼神中帶了驚惶。

月笑白似乎也很意外,他掀起濃睫,看了綺羅一眼,眼神閃了閃,爾後淡聲說道,「無妨,習慣了!」

綺羅並未發現眾人眼神中的緊張,也沒注意月之韻正在不斷給她使眼色,此時,她只知道爹爹的身體不好,而且中了噬心蠱,最忌諱的就是飲酒,會加速發作時間,于是她想也不想,就再次說道,「不行!習慣了也不能喝!對身體不好!」

月笑白聞言,英挺的劍眉忽地皺起,李全福還有那些隨侍在一旁的宮女太監頓時嚇得腿一軟,跪倒在地,渾身都發起抖來。

綺羅見狀,不由也驚了一下,她望向月之寒,卻見他正若有所思看著她,還沒等綺羅開口,她又听月笑白漠漠的聲音傳來,「你是在關心朕?」

綺羅迎上他銳利的眸光,下意識月兌口而出,「你是我爹爹,我不關心你關心誰?!」

端陽宮內,忽然陷入了一片靜謐之中。

綺羅也是說完之後,才發覺自己說了什麼,她只覺得腦門驀地一炸,臉蛋霎時像是有火焰燃燒起來。然而綺羅也突然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方才竟然是在用命令的語氣和這位西雲的皇帝說話,綺羅後背頓時一僵,她有些緊張地咬了唇,也不敢抬眸再去看月笑白。

在這詭異的靜默中,除了澈兒依然在「咿咿呀呀」不知道說些什麼,其余人都噤若寒蟬。

良久,月笑白方才開口說道,「好,听你的!」他向來冷漠的聲音里,此刻,竟有一絲淡淡的笑意。

所有人都松了口氣,綺羅高懸的心也緩緩落下,但此刻,她的心頭卻又被另一種莫名的滋味堵住了,熱熱的,說不清道不明,綺羅自己都沒想到,她竟然真的親口叫了他「爹爹」。

接下來的時間,綺羅都有些心不在焉,然而月笑白似乎突然就高興了起來,他果然沒再去踫那酒杯一下,吃得也比方才要多。

澈兒這個小饞貓,看大家都在吃,就他沒有,大大的藍眼楮閃啊閃的,小嘴邊都掛起了長長的哈喇子,他胸前的衣襟都快被口水湮濕了。恰好月笑白此時俯身去喝湯,澈兒瞅準機會,「啊嗚」一口就咬上了月笑白下嘴唇。

眾人全部愣住,就見澈兒已經使出吃女乃的力氣,使勁吸吮起來。

不過澈兒剛吮到了點油星子,就松開了月笑白,他自顧「吧唧吧唧」小嘴,察覺到和娘親香甜的女乃水味道不一樣,他不由攢起了那對小眉頭。

此時,月笑白已是大笑出聲。月之寒也忍不住望著澈兒糾結的小臉笑了起來,月之韻更是笑得前仰後合。

綺羅頓時一臉黑線,嘴角猛地一陣抽搐,澈兒這臭小子,可真是會給她……丟臉!

因為澈兒這段小插曲,氣氛頓時變得活躍,連李全福等人都忍不住看著可愛的小寶貝露出笑容。小綠已經小心翼翼蹭了進來,見月笑白只是看了它一眼,並沒有其它舉動,小綠終于放心大膽地窩在桌子下面大吃特吃起來。

用完午膳,月笑白抱著澈兒起身走去一旁,月之寒月之韻也站起身,準備跟上去,綺羅剛邁了一步,就見月之寒回眸看著她,似乎有話要說,「阿蘿,陛下喝的不是酒!」

「啊?」綺羅有些茫然地看向那個小小的酒壺。

「陛下和你一樣,沾酒就醉,半點酒味都聞不得!」月之寒勾唇,眼里有了笑意,但隨即又隱去,轉而被憂慮代替,他指著那玉質的酒壺,「這里裝著的,是止痛的藥水!」

「止痛?」綺羅的心猛地一跳,漆黑的大眼楮里露出惶然,「爹爹他……」

「噓!」月之寒忙看了眼月笑白的方向,對綺羅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陛下的病是宮中禁忌,從來無人敢提,阿蘿,你是第一個!」

綺羅望著月之寒,她不由抿緊了嘴角。

「走吧!」月之寒揉揉綺羅發頂,寵溺笑道,「陛下今天很高興!」

從端陽宮回來,已經過了午時,澈兒玩累了,早就在綺羅懷里打起了小哈欠,綺羅將他輕輕放在床上,蓋好了被子,她便也和衣躺在一旁,素手輕拍著澈兒,哄他睡覺,而她的心思則早已飄遠。

方才回來的路上,月之寒告訴她,爹爹中噬心蠱後,原先每一年中秋都會發作一次,每次發作都會病倒在床,萬蟻噬心,痛不欲生,一連七天無法動彈。到了最近幾年,噬心蠱發作突然變為一年幾次,就在他們返回西京的路上,爹爹就是因為噬心蠱發作,所以才沒有露面。也是因為爹爹蠱毒發作時,身體特別虛弱,幾近昏迷,為了防止刺客暗殺,所以他身邊的守衛才會如此森嚴,那些大內高手還有侍衛們時刻都是高度警戒。

月之寒還告訴她,這幾年來,爹爹因為頻繁發病,身體大不如前,就算平時不發病的時候,也得靠御醫專門配制的藥水來壓制身體的疼痛。

兩年前,皇後皇甫無雙與國丈皇甫天勾結,密謀篡奪西雲皇朝,爹爹就是拖著病體,以鐵腕率兵鎮壓,經歷了一年輾轉作戰,他方才斬殺皇甫天,收回鎮國侯手中的兵權,又廢去了皇甫無雙皇後之位,賜其死罪,還西雲以和平。爾後,爹爹又開始發動對南川的戰爭。

綺羅也問了月之寒,為何這座偌大的皇宮內,會如此冷清,她沒想到,月之寒竟然會回答她,說爹爹自登基為帝時起,後宮之中便只有皇後一人,二十年來,從未納過後妃,縱然百官集體上書,要求他為皇族開枝散葉,他也從不為之所動。

不能不說,綺羅的心在那一刻狠狠顫動了。

**

夜幕降臨的時候,綺羅很早就哄睡了澈兒,她給澈兒裹了毯子,抱著他出了暢意宮。月之寒已經等在外邊,見了綺羅,他便揚起手里的小包袱,打開了讓綺羅看,待綺羅看清那里面絕對是珍品的金針,她臉上不由露出了笑意。

「走吧!」月之寒捏了捏澈兒小手,攬了綺羅往端陽宮走去,小綠亦步亦趨跟在後面。

到了端陽宮門外,李全福顯然很是意外,但也不敢怠慢,忙進去稟報了,就出來迎了綺羅與月之寒進去。

今日休沐,所以月笑白今晚並沒有批閱奏折,此時,他正靠在御榻上,拿著一本書在看。他著一身寬松的繡五爪金龍的月白色常服,墨發束在頭頂,只以玉簪簪住,露出稜角分明的英俊面容,只是他看起來有些消瘦,面色亦是隱隱發青,空出的一只手攏起,放在唇邊,不時輕咳幾聲。

此刻的他,根本就不似朝堂之上那位叱 風雲的天下霸主,他眼神中的凌厲完全褪去,代替的是寂寥和孤獨,讓綺羅看了心里不由一陣發酸。

「你

們怎麼來了?」月笑白似乎也沒想到綺羅和月之寒會在這時候過來,他放下書,起身下了御榻。

「陛下,阿蘿有話要告訴您!」月之寒知道月笑白的脾氣,他也不敢在這時候說是過來為他治病的,于是他讓綺羅去說,以陛下對綺羅的寵愛,應當不會怪罪。

月笑白轉眸去看綺羅,他眼神清亮,帶了一絲疑問。

綺羅努力深呼吸幾口氣,這才迎上月笑白的目光,「阿蘿是來為爹爹施針的!」

月笑白眼神因為綺羅這一聲「爹爹」亮起,他挑了挑劍眉,隨即淡淡笑道,「不用了!」

綺羅堅定搖頭,「我看過爹爹的藥水,那里面的藥如果長期服用,會積聚變成毒藥,于身體有百害無一利,但九歸針法卻不傷身!反而于身體有助!」

月笑白深深看著綺羅,他自己也懂醫理,自然知道綺羅所說不假,最終,他還是抵不過綺羅哀求的目光,點頭同意了,「好!听你的!」

綺羅欣喜地勾起了唇角,她看了月之寒一眼,後者顯然也難掩興奮。

接下來,綺羅便將熟睡的澈兒放在迎窗的臥榻上,讓小綠在一邊守著,她則全神貫注開始為月笑白施針。

綺羅沒想到,爹爹外表看起來十分高大挺拔,可是他褪去衣物後的背脊卻很消瘦,顯然是深受蠱毒長期折磨的結果,綺羅不由很是心痛。然而綺羅還是覺得疑惑,以她對娘親的了解,娘親絕對是愛恨分明,但娘親的心並不狠毒,她當初那麼愛爹爹,又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會決定要對爹爹下如此惡毒霸道的噬心蠱?

一趟針走完,已是月上中天,綺羅收了針後,她擦了一把額上的汗水,站起身,讓李全福去服侍爹爹穿衣。

月笑白此時身體倍感輕松,他早已難掩驚訝,「這九歸針法果真名不虛傳!」

綺羅笑了笑,掩去眸底的憂心,「我以後每三天為爹爹施針一次,爹爹就不用再喝那藥水了!噬心蠱的解法我也正在找,爹爹不用擔心!」

有了第一次,綺羅現在叫起爹爹,是越叫越順口了。

月笑白也微微勾了薄唇,他已然穿衣坐起,月之寒見他精神確實要比之前好得多,心中不由松了口氣。

這時候,澈兒醒了,正在「哇哇」叫著要找娘親,小綠在一邊舌忝著他小手,綺羅便放下了手里的金針,走過去抱起澈兒,拍拍他,綺羅不由有些臉紅,準備找個地方給他哺乳。

月笑白吩咐宮女領綺羅去他書房,綺羅給澈兒喂完女乃回來的時候,月笑白又抱起了香噴噴的澈兒,逗弄了好一會,這才交給綺羅。

眼看著夜深了,月笑白便命月之寒送綺羅回暢意宮,又特別叮囑了一句,讓綺羅以後午膳時都帶著澈兒來端陽宮。

當綺羅躺在床上的時候,她已經在憧憬,今日是楚連城離開的第二天了,明天,他應該就能回來了吧。

翌日,剛到了午膳時分,李全福就過來接綺羅,綺羅到的時候,她也發現爹爹的臉色似乎確實比昨日要好了些,不再蒼白,他眼神也愈發明亮。

這頓飯吃得十分溫馨,月笑白也不時問綺羅一些問題,他見綺羅竟然對兵法謀略,以及朝堂上的權術都有了解,不由驚詫。飯畢,他特意留下了綺羅,試探地與她就一些朝堂上的問題討論起來,綺羅自是應答自如,這更是令月笑白驚喜,忍不住便問她是如何通曉這些。

當綺羅告知月笑白這些都是楚連城教她的之後,月笑白不由劍眉一緊,綺羅怕他誤會楚連城是因為知道她是帝女星才教授她這些內容,連忙澄清,說那時候他只是怕她無聊,才給她看兵法書,後來他見她感興趣,就慢慢教了她這些。

月笑白挑了挑劍眉,淡淡笑道,「他將你照顧的很好!」

綺羅眼中難掩幸福,她忍不住就將十多年前在中州時,她和娘親與楚連城初相遇的事告訴了爹爹,而當月笑白听聞楚連城竟然這麼早之前就與綺羅母女相識,他不由更加驚詫。

從端陽宮回來後,整個下午,綺羅都有些坐臥不寧,她不時走到宮門外,往外邊張望,一有腳步聲,就滿面欣喜沖過去,可當她一看到來人並不是楚連城,她不禁愈發失望,但再一次听到聲響,她卻還是會毫不猶豫沖過去。

然而眼看太陽就要落山了,綺羅卻還是沒有看到楚連城身影,她在心中安慰自己,今天還沒過去呢,他既然說了最多三天就回,他就一定不會食言。

可是直到月上中天,楚連城還是沒有回來,綺羅背對著門側躺在床上,她不由有些擔心,她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他不會是遇到什麼危險了吧?不過她隨即又安慰自己,他武功那麼高,又如此機敏睿智,就算遇到危險也會逢凶化吉的。

澈兒見娘親一晚上都不怎麼理他,他不滿地踢蹬著小胖腿,伸出小手去扯綺羅,大大的藍眼楮眨巴眨巴看著綺羅。

綺羅揪了揪澈兒小臉,鼓起嘴巴氣道,「澈兒的爹爹是壞人,說話不算數!等他回來我們都不理他了!」

「咿呀!」澈兒咧開了小嘴,大眼楮一彎,也不知是贊同綺羅的話還是反對。

「真的不理我了?」此時,綺羅耳畔忽然傳來一道低沉好听的嗓音。

綺羅渾身一震,連忙轉身去看,只一眼,她就看到一襲黑衣的高大男子已經不知何時坐在了她身後,此時,他薄唇邊勾著寵溺的笑意,正用那一對璀璨如星的溫柔藍眸凝望著她。

「啊!」綺羅頓時欣喜若狂,她跳起來就猛地抱住了楚連城,一邊親著他俊臉,一邊大叫,「楚哥哥,楚哥哥,你終于回來了!」

「不是說不理我了嗎?」。楚連城挑高了劍眉,故意裝出很生氣的樣子。

「才沒有!你听錯了!」綺羅才不承認。

「真沒有?」楚連城眼中露出好笑。

「沒有沒有沒有!不信你問澈兒!」綺羅忙不迭搖頭。

楚連城也忍不住笑了,他伸出長指輕點綺羅瑤鼻,「阿蘿,你又賴上澈兒了!」

綺羅捧著楚連城俊臉,玉顏似一朵嬌美的花綻放,聞著他身上那令她安心的味道,她不住親著他,「我想你!連城,我好想你!」

此時,澈兒听到爹爹的聲音,也已經高興地一邊踢著小胖腿,一邊「咿咿呀呀」高興地笑了起來。

綺羅早就按捺不住相思,她環住了楚連城脖子,已經熱情地含住了他薄唇,自動將自己香軟的丁香送進他口中,讓他品嘗她的甜美馨香。

楚連城亦是難掩悸動,他抱緊了綺羅,也顧不上自家兒子還在看著,他瞬間轉為主動,掌握了這一吻的主導權,兩人親得難舍難分,真是恨不得從此再也不分開。

直到綺羅快要喘不過氣來,兩人這才結束了這一吻,綺羅軟倒在楚連城懷里,玉顏酡紅,嬌喘不休。

待到一顆狂跳的心慢慢平復下來,綺羅這才抬起水光粼粼的雙眸,望著他染了風塵的俊臉,她伸手摩挲著他下巴上青色的胡茬,心疼問道,「楚哥哥,事情辦好了嗎?」。

楚連城眸光微凝,「嗯!已經聯系上西雲這邊的人,正在清點人手,明子夜那邊也已傳去消息,很快就能得到回應。」

綺羅親了親他,還是有些擔心,「楚哥哥,你真的決定了?」

楚連城勾唇笑道,「是!阿蘿,我說過,你和澈兒在哪,哪兒就是我的家!如今,西雲就是我的家!」

綺羅不再說什麼,她與楚連城早已心意相通,只要一個眼神,他們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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