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劉大家的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歐陽大人如此得聖眷,女兒又生的聰明伶俐,貌美如花,她那個兒子什麼德性,咱們還不知道嗎?天天的花街柳巷,只怕命不夠長!」
「哎,說起來啊,事情倒也難說。文字首發雖說那個傳言咱們都听過,可是是真是假有誰知道?」
「是真是假都無所謂,只要皇上肯信就行了。」
「正是呢。你說萬一要是皇上不信呢?如今有了這傳言,這女兒是斷斷不敢往別人家嫁的,若是皇上不賜婚,只怕要拖成老姑娘呢!」
「當真?我看不見得吧?」
「你懂什麼?如今她及笄,宮里竟沒有賞賜下來,你可知是為何?」
「為何?姐姐你消息靈通,定是知道的。」
「我听說,良貴妃不喜呢。畢竟是給那位定的人,良貴妃肯定不願他們如意。」
「……」
綰綰听著這些人的議論,只覺得心中惡心。
她歐陽綰綰的婚事,憑什麼由別人做主,又憑什麼由這些人議論?
可是她也知道,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今天她能在這里听著,已經是特殊情況了,這件事根本沒有她插嘴的余地。穿越過來已經十五年了,這個世界的規矩,也明明白白的刻在她的心里。
她只能走到母親身邊,輕聲道,「娘,客人還在呢?咱們可不能失禮。」
那劉夫人見了她,便親親熱熱的攜著她的手,綰綰皺了皺眉,終究還是沒有抽出來。無論如何,她是長輩,不能在這許多人面前拂了她的面子。
「哎喲,大姑娘長得可真俊!和我那大兒子真真是天作之合,日後進了我們劉家的門,咱們娘倆就能天天在一處了……」劉夫人猶自喋喋不休的說。
綰綰听她說的越發不像樣,便猛地把手抽出來,「劉夫人,請自重。我敬你是長輩,你也該有長輩的樣子。這等混話,可是能胡說的?」
她漲紅了眼楮,用力的瞪著劉夫人。
劉夫人一時有些訕訕的。卻不知想起了什麼,立時又理直氣壯起來,「我說了什麼胡話?哼,有多了不起似的。我們劉良媛如今在宮里深得皇上愛幸,我回頭就進宮求了良媛娘娘,看到時旨意下來了,你還有何話說?」
綰綰幾乎被她氣哭了。「你去啊,現在就去!」她指著大門,「我還不知是誰教給你的規矩呢?怎麼我竟不知,什麼時候良媛竟也能稱娘娘了?將宮里的主子們都不放在眼里麼?」
那劉夫人似乎果真不懂,因此听了綰綰的話,一時心慌起來。也不敢再還嘴了。
此時來賓才知道,這個歐陽家的大姑娘,也是個不好惹的。
看過了無疾而終的鬧劇,大家也都揮著帕子告辭了。那正賓錢夫人,走時還拉著綰綰的手說,「大姑娘今日受了委屈了。可你不該那樣咄咄逼人。要知道女子勢大,素來不為男子所喜。何況你那番話,終究得罪了劉良媛。雖說你日後走的路,她插不上手,可是丟塊石頭,還是有的。我知道姑娘心氣高,可是我們女子,所求的又是什麼呢?」
綰綰听了這般暖心的話,眼楮立時紅了。她委屈道,「可是夫人,難道我就听著她那般胡謅嗎?女子閨譽最重,我也是不得已。」
錢夫人拍著她的手,「你沒有做錯,我只是告訴你,日後萬不可如此沖動,凡事三思而行,總是好的。」
「綰綰記住了。多謝夫人。」說著又親送了錢夫人到門口。
回到掬水軒,卸了那一身沉重的行頭,綰綰轉著脖子叫累。听雪听了,笑道,「雖然沉,不過瞧著倒也好看。」
「好看也就罷了,我就怕把脖子壓斷。」綰綰也笑著說。
「姑娘今日大喜的日子,那個劉夫人忒可惡!可惜我是個丫鬟,不然真想上前抽她一嘴巴!」听雪忿忿道。
「你有這個心就行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過你可千萬別沖動。你打了也就等于是我打了,到時就說不清了。」綰綰趴在榻上,舒服的想嘆氣,「這一天真是累死了。最好像他們說的那樣,皇上根本不相信傳言才好。」
「怎麼姑娘听說了什麼?」听雪詫異的問。
「不過嚼舌罷了。我到希望他們說的是真的。就算是一輩子不嫁,也好過嫁入深宮。而且我想著,,那後宮女子的品級飾物,不知有多沉呢!」綰綰笑著說。
「原來又是想偷懶。」听雪了然,「不過姑娘別說永不嫁人這話,我听了害怕。」
「你怕什麼?」綰綰笑看著她,「我縱使不嫁,總也要給你挑個好人家的。」
「姑娘別打趣我。」听雪鄭重道,「也別存了這種心思。一個女子不嫁人,又能怎樣呢?這帝都的流言蜚語,還不把姑娘淹死啊?我想著,姑娘不進宮最好,嫁到一戶詩禮人家去,未來姑爺若是個疼人的,豈不很好?」
綰綰在心中嗤笑,听雪終究是個小姑娘,又在歐陽府長大,單純的很。什麼詩禮人家,都是吃人人家罷了,面上好看,底下不知有多少骯髒事兒呢。不過她並不說出來,一個如花般年紀的女孩,有這樣的幻想是應該的。
不一會兒,小丫頭進來說,夫人來了。綰綰忙起身迎接。
「娘今日也累了一日,怎麼不歇著?若是有事,只管叫人來喚女兒便是了。」說著又打發人去叫抱了雙胞胎來。
「我想著來看看你,也看看兩個小的。」歐陽夫人道,「今日你那般說話,說到底沒有錯。只是宮中……哎,听說良貴妃也不喜歡與我們結親,只怕要刁難的。如今你又得罪了劉良媛。娘擔心日後……」
「娘何必擔心。」綰綰正色道,「難道已經定下要我入宮了嗎?或許正如那些人說的,陛下根本沒有這個打算。只看如今我及笄,並沒有宮中賀禮來便知道了。父親聖眷正隆,就是沒有賜婚的打算,也該有一份的。那些人的態度還不清楚嗎?」。
她想了一想,才看著歐陽夫人說,「娘,我這輩子除了進宮,再沒有第二條路了麼?就這麼等著宮中的態度,可若是他們一直不挑明,難道我就一輩子等著?」
「你看你,這話哪里像姑娘說的。」歐陽夫人嘆道,「這些我也不懂。你父親說等著,便等著吧。」
綰綰听了這話,知道父親已有計較,便不再說。
正好女乃娘抱了雙胞胎來,母子四個在一起說笑,不覺就到了晚飯的時辰。
綰綰便道,「難得今日母親在這里。不若我派人去請了父親,就在我這里用飯可好?父親自我有了這個院子,還不曾來過呢。」
「也好,你就派人去請。」歐陽夫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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