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經典絕作
寧心自然是不會作詩的,更何況是藥詩。
她會出聲提醒她,真的只是好意,畢竟詩和詞有很大的區別,如果這位柳小姐真的想成為藥王的徒弟,當然就要按照藥王的要求來了,她提醒她,是想讓她多點時間,再改正一下。
只是,柳嫣然一句話就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帶回到她的身上去,這讓她有些無奈。
寧心只好無奈的道︰「柳小姐你誤會了,我不會作詩,也作不出這麼好的詩來。」
柳嫣然一笑,「向大小姐謙虛了,京都誰不知向大小姐是有名的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怎生不會呢,莫不是向大小姐看不上此般?」
她這番話說的客客氣氣,表面上看起來,完全是在贊揚寧心一般,然而听在有心人耳里,卻依然能夠听出這是在明捧暗嘲。
也難怪,在醫者界,柳嫣然一直都是首屆一指的人物,如今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揭了短,也難怪她會生氣了。
如果換做是他們,早就惱羞成怒了,而柳嫣然卻依然能夠笑意嫣嫣的跟她說這翻話,足以見她修養很好。
越離溪下意識的皺眉,向若寧在京都的確是個有名的才女,雖然一直深居閨房,但凡是見過她的人,都是嘖嘖稱贊。
他直直的望入寧心的眼中,後者眼中坦坦蕩蕩,說不會就是不會,絲毫沒有任何做作的模樣。
他在疑惑,這又是她的虛假表面,還是真的?
但,有誰會在眾多人面前,自損才譽呢。
「三哥……」簾帳內,越子陽有些著急的望向旁邊的越君辰。
眼下擺在寧心面前是進退兩難,柳嫣然話已經放在上面,寧心若作詩,必然要作出一首能超越她剛才所作的詩,才有資格說別人的不好,可是寧心根本就不會作詩啊。
但若她不作,正巧應了柳嫣然說的那句話,是看不上這藥會,所以不做。這樣一來,必然得罪藥王,藥王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得罪他可不只是件麻煩的事情。
「我說了,我是真的不會,不是看不起什麼,是真的不會。」寧心婉轉的解釋,依舊是實話實說,她的心思直,不想其他人一般左思右想將全部前因後果的都想清楚。
一道微不可聞的譏諷自柳嫣然眼中一閃而過,絕美的臉上依然是淡淡的笑意,「看來向大小姐是真的很謙虛呢,那嫣然便不多做強人所難了。」
她微笑的回過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作錯了又如何?
是詩是詞又如何?
只要沒人能作出超越她的詩句,她依然是贏家。
「寧兒,回來。」越君辰喚了一句。
寧心知道自己今天,注定是丟臉丟大了,听見越君辰的話,乖乖的回到座位上。
「對不起。」她低聲道歉,「我是不是丟向家的臉了?」
他們都說向若寧是個才女,是個很要強的女子,而她現在卻壞了她的名譽,要是哪天真正的向若寧回來,還不討厭死她。
「沒有的事,寧兒姐你不要放在心上。」越子陽連忙安慰道。
越君辰亦點頭,「無礙,不要多想。」
寧心難過的點頭,心情還是很低落。
「其實……」這時候,場中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一名清逸男子緩緩的站起身來,坐在人群中的他,顯得有些渺小,但那清朗的聲音卻如三月里的春風,徐徐緩緩。
「我想,向小姐並不是謙虛,向小姐的才情京都眾人都知曉,但這畢竟不是文人雅士信口就能捏來的詩情畫句,不是麼?」一句話,說得在情在理,頓時讓寧心剛才丟的臉給撿了回來。
寧心朝他看去,頓時一愣,這人不正是那濟世堂里的年輕大夫嗎?上回她給大夫抓藥的時候,就是他給送的藥,她還給了他一盒壯陽藥當報酬呢!
這名俊逸的男子,正是京都頗負盛名的年輕神醫,藥王的親傳弟子,蘇訴。
見到蘇訴現身,眾人連忙道︰「原來蘇訴公子也來了。」
「蘇訴公子,你也來作一首吧,方才柳小姐所作的雖然是詞,但可是用上了二十四種藥材,堪稱絕作!蘇訴公子,咱們可不能被女子比下去呀。」
「是啊是啊,蘇訴公子也來作一首吧。」
眾人你一言,我一言的道,期待的看著蘇訴。
蘇訴微微一笑,笑容有些靦腆,「今日師父在此,我自然是不能給師父丟臉,那便也作上一首吧。」
「鬼臼興妖孽,佛手率天丁,
熟地無人種,故子盡從軍。
誓取常山虎谷,苦練仙茅赤箭,
夜探借南星,厚簿錄戰績,百部記精英。
輔國老、殊草蔻、奪茵城,
蒲劍將軍虎膽,烏賊夢游魂驚。
狼毒根除意己,玫瑰廣鄉同慶,
全竭萬民心。玉女奏神曲,本草顯威靈!」
一首詩完,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等到蘇訴微笑的坐回之前的位置上,眾人才連忙反復的數了數他剛才所念的詩里,到底有幾種藥材。
于是,眾人便發現,這首詞以鬼臼、佛手、天丁、熟地、故子、常山、虎骨、仙茅、赤箭、南星、厚樸、百部、甘草、草蔻、茵陳、大黃、烏賊、狼毒、薏苡、廣香、全蠍、神曲、威靈仙等二十八味藥名,寫出了一場正義戰爭的始末,感人至深,耐人尋味。
正所謂各有各的領悟。
在醫者眼中看來,這一首藥詩,居然包含了整整二十八味藥材,比起之前柳小姐所作的那詞,還多出了六種,無法言喻,這已經超越了不止一個層次,
在越離溪和越君辰等皇家人的眼中,這一首詩卻是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寫照,寫的是戰爭的淒涼,寫的是正義的宣揚。
因此此詩一出,閣樓里,竟出現了長久的沉默。
與眾人不同,臉色唯一難看的人,卻是柳嫣然。
她沒有想到,蘇訴居然真的做出一首如此出眾的詩句,比起她的來,不是多了一兩種的藥材,而是整整多了八種!
這對于她來說,無疑是在她臉上,狠狠打了個耳光般,讓她覺得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