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有妖氣
吩咐完管家,越離溪這才往前廳走去。
走了幾步,似乎想起了什麼,對管家道︰「讓膳房煮些醒酒湯來。」
子陽年幼,擔心之下莽撞沖動前來離王府,是可以被理解的,如果人真的不在離王府,大可說他是關心則亂。
「是,七皇子殿下。」
吐完,寧心頓時覺得腦子也清醒了不少,人也舒服了不少。
越子陽好奇的探頭,發現來人是丞相府里的一個護衛,那名護衛翻身下馬,急急的遞上一紙書信給越君辰。
越君辰沉默了一下,收起字紙,又問︰「直到現在?」
「七皇子殿下請隨奴才來。」
越君辰打開,入目不過寥寥數字,一眼看完。
「那,那我就直說了,其實子陽是來……是來接寧兒姐回家的。」他說得底氣不足,不知道寧兒姐是不是真的在皇叔這里,畢竟都這麼晚了,即便是寧兒姐想要留下,皇叔應該也不會同意啊。
越子陽疑惑的問他︰「三哥怎麼了?方才那人是丞相府的人吧?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冷笑的放下空碗,越離溪站起身來,望了眼大床上迷糊的女子,轉身離開。
越子陽望著這個拱形洞,不由一陣好奇,這路上什麼時候有這麼個小地方了?他怎麼不知道啊?
「寧兒姐喝酒了?」越子陽詫異。
這說明有人在幫她。
馬車漸漸行駛起來,一步一步遠離離王府。
「一個人。」
伴隨著車輪的吱嘎聲,寧心被搖搖晃晃得很是不舒服,她茫然的睜眼,看了看四周陌生的地方,想說什麼,突然臉色一變,急忙捂住自己的嘴。
越離溪一笑,放下手中的杯子,笑眯眯的看著他,「這些話,都是君辰教你講的吧。」
越子陽擺擺手,「我找皇叔,你們帶路。」
如果肯定寧心不在這里的話,他更不會心虛。
皇宮不遠處,一輛馬車正不急不緩的往皇宮的方向駛去。
護衛騎馬離開,回去報信。
「嗯哼。」越離溪不緊不慢的道︰「不過她沾了些酒水,此刻正在客房休息,子陽若是不想等的話,便直接讓丫鬟將她扶出來吧。」
善堂剛打烊,越君辰此刻正送子陽回宮,馬車還未行道公門前,身後一匹快馬飛速奔來。
越子陽臉上一訕,連忙將頭低下去,心中卻是暗呼,他表現的有這麼明顯麼,怎的皇叔一眼就知道這話是三哥說的呢?
「殿下您喝酒了?」管家聞了聞,果真有酒味,難怪火氣兒這麼大,「老奴馬上就去。」
護衛點頭,「回三皇子殿下,的確是傍晚。」
「嗯。」
她迷迷糊糊的看了看四周,這是什麼地方啊?她怎麼跑來這里了?
越君辰淡淡的點下頭,「寧兒傍晚出府,至今未歸。」
寧心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想讓自己更清醒些,這一晃,人也跟著晃了好幾步,不由連忙扶住身邊的牆壁,然而,她醉眼卻看花了,這一扶,攀到了一處高高隆起的稻草堆上,‘噗通’一聲,整個人栽了個跟頭,撲了進去。
越子陽不再多說,跟著鑽進馬車。
「那……皇叔……」越子陽別扭的垂著腦袋,「寧兒到底在不在您這兒啊?寧兒姐畢竟是姑娘家,舅舅和舅母都一直擔心著。」
隨後而來的越子陽,以為她要撞上地板,嚇的他趕緊伸手一拉,卻不想反被寧心的蠻力給拉著撲騰下下來。
而他不同。
半響,他對越子陽道︰「子陽,你現在去離王府。」
跟隨著奴才進了正廳,正巧遇見管家,瞧見七皇子,管家有些好奇,今晚兒是吹什麼風,剛送走太子殿下,又迎來個七皇子殿下。
「?」越子陽不解的望她,「寧兒姐,怎麼了?」
越陵溪漫不經心的‘嗯’一聲。酒呼一殿。
既然是賭,他就不能親自來。
越子陽點了點頭,「麻煩你了。」
來到前廳,果然見到七皇子越子陽有些忐忑不安的坐在位置上,時而探頭探腦,時而蹙眉深思,年紀輕輕,什麼心事都瞞不過大家,全寫在了臉上。
想到這里,越子陽對趕車的人道︰「走快一點。」
此時。
「幾個人去的?」
所以這一次的離王府之行,他讓子陽去賭。
越子陽微微一詫,「寧兒姐不見了?會不會她自個兒偷溜出去玩了?」這種戲碼他經常演,以往他若是突然在宮中不見,那一定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定偷溜出宮去玩了,而寧心年紀跟他相差不少,他自然便當寧心跟他一樣了。
半響,他忽然道︰「傍晚之事?」
越君辰踏出馬車,跳了下去,清清冷冷的淡漠緩緩傳來。
剛入夜,街上還有許多人來來往往,大禹的夜市如白晝般繁華。
寧心蹭開他的走,「走走,進去看、看……有哈趴狗……」
寧兒姐畢竟是女子,大晚上的呆在皇叔那,徒遭閑話,更何況,現在她還是以表姐的身份呢。
「三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請留步!」
越子陽下了馬車來,守門的奴才見到是七皇子,連忙行禮,「參見七皇子殿下。」
馬車簾被放了下來,越君辰一張沉默的俊臉,被隔絕在馬車內。
她明明記得……
越子陽對那也甚是好奇,見寧心鑽進去了,猶豫了一會兒,也跟著鑽進去,自己總不能放寧兒姐一個人在這里不是?他這麼安慰自己的。
如果真的肯定寧心在這里的話,他不會忐忑。
兩人模著黑乎乎的壁檐走了一會兒,不遠處似乎有聲音傳來,越子陽隱約覺得那聲音熟悉,走得快了些。
有些識得馬車的百姓能夠認出這是三皇子府上的馬車,馬車內,正是越君辰和越子陽兩人。
「你慢著走,跟在我身後,我會保護你的,知道嗎?」她將越子陽護在身後,然後模模自己懷里,又模模自己的袖子,似乎在翻找著什麼東西,一邊找,一邊嘀咕,「咦,金箍棒呢?」
呼出一口氣,越離溪打算回頭再跟這丫頭清清帳。
至于那個人,便是越離溪。zVXC。
「七皇子殿下客氣了。」管家找來另外的下人,「快給七皇子殿下上茶。」
巧的是,向夫人派去跟蹤的人,被無聲無息的甩掉了,現在找不到寧心的蹤跡,夫人自然著急了。
越子陽一人坐在馬車內,思考著三哥的話,總覺得有些怪異,三哥怎麼這麼肯定寧兒姐在離王府呢?
經過半刻鐘的時間,馬車終于在離王府門口停下。
那麼寧兒姐到底在不在離王府呢?他有點心急。
但越離溪是什麼人,他了解越子陽,清楚的知道越子陽是怎麼一個人,他的一舉一動一個眼神,他都能夠理解。
護衛松了一大口氣,「屬下告辭!」
寧心臉色凝重的道︰「有妖氣。」
還是去看看吧。
聞言,管家老眼一眯,樂呵呵的笑了,「七皇子殿下,您常居宮中,倒是不知,這離王府每日想來拜訪的小姐,可多著呢,但不見王爺可有接待過哪位,七皇子殿下您說的是哪位小姐?」
「哎?寧兒姐你怎麼了?」
而早就將寧心祖上十八代和所有的身家背景都查過的他,顯然明白,寧心自己沒有親戚朋友,而在自己做不到的情況下,只有一個人會幫她。
這位是他最小的皇叔,雖然年長他沒多少,但是卻是他所有皇叔里最親近的一個,皇叔也一直平易近人,平日里待他更是極好,面對越離溪的調侃,越子陽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撒嬌的意味。
事實上,越君辰也是在賭。
他運籌帷幄,一舉一動都必須讓父皇滿意,因此他不能,也不容犯這樣沖動的錯誤。
眼前,稻草堆遮擋處,竟是一個小巧的拱形石洞,被稻草堆很好的遮擋起來。
說著便往那拱形洞鑽進去。
因此他在賭。
越子陽默默的跟在她身後,保持沉默著。
越離溪坐于主做之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本王若說介意,你是不是就會回去呢?」
越子陽更加心虛,「寧兒姐下午出去,直到如今深夜未歸,舅舅和舅母都很擔心,所以……所以讓我來接寧兒姐回家的……」他頓了頓語氣,偷偷看一眼越離溪,繼續道︰「寧兒姐曾說過要來找皇叔您,子陽便,便來這里了……」
他連忙道︰「七皇子殿下請稍等片刻,王爺在後院,老奴馬上派人去將王爺請過來。」
月光飄落在他俊臉上,蕩起一道道暗影,似乎在沉思,似乎又在掂量什麼。
「在。」越離溪微微一笑,「說來正想把她送回府,正巧你來了,便你送她一程吧。」
「狗洞!」寧心瞪著眼前的拱形洞好一會兒,嘴里一聲嘟噥,下了定論,「哈趴狗的洞!「
當然,其實他更想親自抱她出來,不過,他會告訴他們麼?
「那皇叔,我們就先回去了。」
「去……要人。」
寧心沒有回話,力氣極大的一把推開他,從馬車上滾了下來,跑去巷子角落大吐特吐起來。
「如此……」越子陽有些尷尬的模模鼻子,「那我還是親自問皇叔好了。」
「……」
越君辰點頭,「知道了,你回去吧,安撫夫人,我會處理。」——
越子陽‘噗哧’一聲樂了,「我看著也像呢!不過哈趴狗是什麼品種?我怎麼沒听說過呢?」他將寧心從地上扶起來,「寧兒姐你沒摔疼吧?」
後院中。
「本王與她相談甚歡,自然便吃了些酒水助興,不過你放心,她已經喝了醒酒湯。」越離溪吩咐了幾名丫鬟,將後院的寧心扶出來。
明明記得她跟大叔一起在鳳凰樓的啊?
向夫人給他的書信里,有明確的提到過,自己有派人跟蹤寧心,但卻被甩開了。
越離溪送走了太子,便回到了房中,剛好膳房將醒酒湯煮好,心想這丫頭一口氣喝了這麼多這麼烈的酒,也不知這瘦弱的身體能不能受得住,于是干脆半推半擠的扶起寧心,硬是先灌了一碗醒酒湯下去。
「哦?」越離溪慢吞吞的應一聲,「子陽為何來這里尋向家小姐?」
越君辰沒有回話,低垂著的深眸沉沉的想著什麼。
越君辰掀車簾往外看去,見到來人,歷來便淡漠的眸子閃爍了下。
見到越離溪到來,越子陽松了口氣,連忙站起身來,「皇叔你來啦,這麼晚子陽還來打擾您,皇叔不介意吧?」
下人來報七皇子到的時候,他剛好喂完她,听見下人的話,越離溪眉眼一凝,冷冷的道︰「他倒什麼都清楚。」
越君辰不用先也明白,沒有武功又看似沒什麼心思的寧心,是甩不開跟蹤之人的,但她卻甩開了。因而他一眼就猜出越子陽來這里的真正目的。
她精致的小臉上紅彤彤的一片,越子陽見她這般,撇嘴的搖頭,心道寧兒姐怎麼喝成這樣子,臉都這麼紅了。
「說吧,什麼事讓你大老遠跑來這里?」越離溪伸手接茶,漫不經心的喝一口,心中明知故問,臉上全然疑惑。
聞言,越子陽臉上一赧,模模鼻子道︰「皇叔,您怎麼能這麼說呢……」
越子陽坐在位置上,秀氣的劍眉皺了半響,忽然問管家道︰「今日王府,可有小姐拜訪?」
「真的在啊?」听見他這麼說,越子陽長長的松了口氣,看來三哥真是料事如神,猜的這麼準。
越子陽不解,「去離王府做什麼?」
此時的寧心經過一個個人不斷的搬動,原本昏睡的腦袋,稍稍清醒了一些,但眼皮子太重,她不想睜開,于是便任由他們扶著自己上了馬車。
護衛又遲疑了一下,「是。」
寧心卻拉住他,把食指放在嘴上,一本正經的‘噓’了一聲,現在的她,完全看不出來喝醉的模樣,一時間越子陽也分不清楚,她到底是不是清醒了,還是醉著。
聲音越來越近了,越子陽抬起頭來,能清晰的見到,那一處牆角,站著兩個人,越子陽眼珠子一突,猛然瞪大,怎麼會他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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