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不可能！」听到薛厘說要讓他離開許雲哪，林直之條件反射般地馬上月兌口而出。
「直之，你說的太快了。你就是怕自己一猶豫，說出來的就不是這句話了。我說的沒錯吧？」
「你太自以為是了。」
「好了，我不跟你講這些事了。我的條件，你答不答應？一句話！我希望你慎重考慮後再回答我。」薛厘非常鄭重其事地說。
「阿厘，你不要胡鬧了，這是兩碼事。」
「不，你錯了，這是一碼事，對你來說是一碼事，對我來說也是一碼事。先說你的，為什麼對你來說是一碼事？因為這樣不要臉的女人，你還想娶她做你的老婆嗎？她還是你原來印象中的那個女朋友嗎？你不擔心你晚上和她睡在一張床上，她一不如意就拿紅油漆潑在你臉上嗎？她對一個無辜的小女孩都這麼冷酷無情，在一怒之下對你會客氣嗎？所以，這兩件事，根本就是一碼事，我幫你，就是要你可以借此離開她，而且不欠她任何東西。」
薛厘一口氣不換地說下去，說得林直之一愣一愣的。
薛厘吸了口氣，繼續說︰「再說為什麼對我來這兩件事說是一碼事。為什麼我要幫你，就是要實現我一直以來的目的，不讓你們結婚。我要和你在一起。如果說以前你還覺得她是個好女孩，舍不得離開她的話，現在通過這件事，你已經看清她的丑陋面目了，你應該離開她，到我身邊來。」
林直之緩緩道︰「阿厘，謝謝你的良苦用心，但我不會離開她的。」
「你……」薛厘指著他，「林直之，你太執迷不悟了，為了這樣一個女人，你值得嗎？」
「我相信她只是一時糊涂。」
薛厘咬咬牙︰「好吧，那就讓她的一時糊涂付出應有的代價。我馬上打電話給魏狄克，叫他不要做什麼事了！」
她拿起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阿厘，不要！」
林直之哀求的眼神看著她。這是她深愛的一個男人！她差點心軟下來。但眼前是她的惟一機會，她不想放棄。
「不是我要不要的問題，是你要想清楚這件事的嚴重後果！那個臭女人做出這種無恥之極的事情，進監獄是她應有的懲罰，我干嘛要幫她？我就是要看她這輩子怎麼做人？喂！魏所長，林秘書那個不要臉的女朋友的事，我看你還是不要……」
一只手伸過來撥開薛厘貼在耳朵邊的隻果手機，林直之雙眼直勾勾地看著薛厘，一字一字地說︰「我答應你的條件！」
「阿厘，什麼事啊？我听不清楚……」魏狄克在手機里喊道。
「我想問問你，那件事辦得怎麼樣了？」
「哪有這麼快啊，我正在想辦法！」
「好的那就這樣了，辛苦你了！下次踫到你好好謝謝你！」
「不用謝我，你幫我做兩件事就行了。」
「怎麼出來了兩件事？不是一件事嗎？你敢跟我討價還價？」
「不是，你先听我說。這兩件事是，第一件事，你不要再讓我做幫你揩的事了；第二件事，你幫我揩好吧。謝謝啦！」
「你要死啊！」薛厘笑罵著放下電話，回頭對林直之說，「看來你那個不要臉的女朋友的事應該沒問題，那個死所長情緒還不錯。」
林直之一言不發。薛厘也不在意，既然他答應她的條件了，他就會做到。她說︰「你別哭喪著臉行不行啊，這麼個不要臉的女朋友，不要就不要了，還要苦著臉作悼詞開追悼會嗎？我是幫你，不是害你！我喜歡著你，我愛你還愛不夠，怎麼會害你？直之，我跟你打個賭，一兩年之後，你肯定會感謝我今天逼你簽下的城下之盟！」
林直之無語。薛厘說一個早上我都還沒有吃東西，該填填肚子了。說罷，悠閑地吃起小菜。
她的情緒不錯，胃口看來也不錯。4盤小碟里的小菜，都被她掃光了。她伸了下懶腰，拍拍肚子，說︰「填飽肚子的感覺真好！」
好像一個非洲難民發出的感慨。
林直之冷眼看著她，冷冷地說︰「你吃好了吧？我們可以走了嗎？」
「哦，現在就走啊？好吧好吧。」她看看時間，站起來。
兩人站在酒吧門口，薛厘拉住正要和她分手的林直之，把聲音調節得很溫柔，說︰「直之，我們剛才在上面說的話，你不會反悔吧？你別不說話，你這樣不說話，我可不放心，這樣吧，你親我一下，表示你不會反悔。」
林直之說阿厘你別鬧了。
她拉著他不放手︰「我沒鬧，你不親我我親你了。我一親你我就沒完沒了的。你不要受不了啊。」
林直之還是沒答應。薛厘也知道他不會答應，就說那你抱抱我，就輕輕抱一下。
林直之被纏得沒辦法，伸手象征性地摟了摟她的腰。她趁勢把整個身子投入到他懷里，緊緊地抱住他，輕輕說︰「直之不要放開我！」
她閉著眼享受著這一刻。
她听到急促的腳步聲。她微笑著睜開眼，看到一個人沖過來。正是那個「不要臉的臭女人」。
「薛厘，你這個不要臉的臭女人！」這兩個人真有趣，都叫對方「不要臉的臭女人」。緣分吶！
林直之大驚失色，不知道為何許雲哪從天而降。
他當然不知道，剛才魏狄克走後，薛厘發了一條短信，就是發給許雲哪。短信說︰我們已經談妥了，他不會和你結婚。你想早點知道這個結果，就馬上到某某酒吧門口，耐心等候！
「呵呵，你這個不要臉的臭女人，你怎麼這麼听話，叫你來你就來。說實話，我很害怕見到你。你沒帶一桶油漆來吧？我怕怕！」
本來盛氣凌人沖將過來欲興師問罪的許雲哪，听到「油漆」兩字，宛如當頭一棒，狠狠地被打暈在那里，一步也邁不出去。
驚慌像蝗蟲一樣爬滿她全身。
她很難接受、很難相信，林直之竟然把這麼隱秘、這麼羞愧的事情，這麼快就告訴了薛厘。就在事情發生的第二天早上。
薛厘得勢不饒人，又逼進一步︰「我告訴你直之不會再跟你結婚了！你這麼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誰還敢跟你結婚啊？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許雲哪從最初的震驚中稍微回過神來。她無助、疑惑的目光偷閑林直之，希望在他這里找到依靠，找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林直之的目光惶恐地躲開了她的。
她心里的一幢大樓瞬間轟然倒塌，灰燼、瓦礫、斷梁、殘壁，像雨一樣紛紛墜落，把她的心埋在一片嚴嚴實實的廢墟中。
但是，堅強的她，帶著一顆支離破碎的心，從毫無生氣、暗無天日的廢墟中掙扎出來，拖著帶血的軀體，帶著不甘的心，虛弱地試圖絕地反擊。
「你這個臭女人，你又用什麼卑鄙手段在背後搞鬼？是不是又要假裝處女來要挾男人啊？」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假裝處女了？我什麼時候要挾男人了？你才是個不要臉的……」
許雲哪打斷她的話︰「既然你說我胡說，那麼說你沒有假裝處女，你本來就不是個處女，那你干嘛跑到這個男人面前，哭著喊著要他對你負責？你說是我不要臉還是你不要臉？」
「當然是你不要臉！」
「那你一大早就不要臉地偷偷約別人的老公出來干什麼？不就是想背後搞鬼搶別人的老公嗎？」
「拜托！誰是你老公啊？你要點臉好不好？你們結婚了嗎？我告訴你，他不會再和你結婚了！我再告訴你，今天不是我偷偷約他出來，而是他光明正大地約我出來，給你擦。你知不知道，你做人惡毒，好臭啊！」她猛扇鼻子，「你還有臉說我背後搞鬼。你想想你那些個晚上都偷偷搞了些什麼鬼。你這個殘忍狠毒的女人，恩將仇報，連個無辜的小女孩也不放過，你還是人嗎？」
薛厘的話又一次輕易地戳到了許雲哪的痛處，讓她無處可逃。
她這次把質問、憤怒的目光投向林直之。這個男人，難道真的下了狠心，要拋下她？
他再次避開了了她所渴盼的目光。
「你不要在纏著直之了，你還有什麼資格去愛這個男人？我們決定了，他不會和你結婚！」薛厘大聲說，故意強調了「我們」兩個字，「你還是干干脆脆自動閃開吧，不要再自討沒趣了！」
許雲哪今天在這個原本不屑一顧的女孩面前有力不從心的感覺。她只能再次向林直之求助和求證︰「直之，你告訴我是怎麼回事？你就忍心看著我被她欺負？我是你女朋友啊！我們馬上要結婚了！」
「我說過，他不會再跟你結婚了！」
許雲哪不再理會薛厘的聲音，而是含淚逼問林直之︰「直之，我要你親口告訴我，這個女人說得全是假的！不是真的！」
她得到的是輕如耳語、卻如霹靂擊頂般的3個字︰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