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夕暄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驟然間有了絲挫敗感,自己在干什麼?
倏然,一襲龍袍映入眼中,冷瀟傾竟不放心地趕來,這人也夠明哲保身的,偏偏要殺他的人一走,便懂得帶領禁衛軍,氣勢洶洶地趕過來。
「夕暄,你沒事吧?」
「死不了。」莫夕暄心情極度惡劣,懶得和他拐彎抹角,「皇上別忘了方才答應的事,速速辦好,我要即刻坐上皇後之位,另外…」
「另外什麼?」冷瀟傾心下暗暗發誓,只要能得到她,無論是什麼樣的代價,盡皆願意付出,除了,天下。
莫夕暄望了望冷瀟凜離去的那條小徑,落寞的背影似乎猶在,微微蹙起眉頭,又忽而平定了神情,緩緩走回了房間內。
「只是演戲,永遠。」不容反抗的命令,冷若冰霜的口吻,震懾人心。
冷瀟傾反復琢磨她留下的這句話,臉色也漸而從喜悅,轉化成為陰霾的怒意,原來欣喜到頭乃是一場空,只是演戲罷了?
真狠的人,好狠的心!
「朕不服,朕不願意!」怒吼了一聲,「這冷瀟凜算得什麼東西?凝殤教主也就是個蠢物,來日,來日一定要教你們乖乖臣服,特別是你…」
「莫夕暄。」
望著那緊閉的房門下狠話,甩了甩袖子,轉身即走。
她能為了某個人,這般冷然傷害自己,他也就能為了某個人,再次傷害回去,不過她為的是令冷瀟凜死心,他為的,卻是教自己舒心。
舒心,怎麼個舒心法?
魑王府,狼藉的書房!
酒盞一直倒呀,酒杯不能空呀,想來惟有這滴滴忘情水,入了胸前懷中蕩漾,激起炙熱的麻痹感,方能止住傷痛,不再灑淚滴血。
這是一個失意的男子,學會的最實用的招數!
冷瀟凜不斷飲著灌著,意識在酒精中失去,腦中也一片空白起來,忘卻了一切的煩惱,這般嗜酒,或許以前還能有莫夕暄勸阻,而現在是不能夠的了,甚至是冷沁魂也不知所蹤,若是她看到了這副模樣,恐怕會心疼死吧。
然,不飲是莫名其妙地被身上某處地方痛死,喝了,也莫若醉生夢死一會兒,算得什麼?比起手上的傷,比起心中的血,小巫見大巫,兩者安能相提並論?
昨夜為她永宵愁,卻換來了,今朝杯中相思酒,你道這,可笑不可笑?
惟見!
那緊鎖的眉頭,不知鎖住了何處憂愁;嘴邊的弧度,也不曉訕笑誰痴情無求;紫色的衣衫成了涅槃的血紅,漫空飛舞又顯得凝重,眼前若有佳人倩影婆娑,一回首,則驚煞三魂七魄,二回首,則絞斷肝胃心腸,卿再回首時,安知曉眸中水花何處落?
雲袖邊,領襟旁,滴滴相思滴滴淚,混入金樽中,味道,有點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