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這些,其他的人自然是不知道的。在太子雲天的東宮,這日,如煙照舊如往常一樣忙碌著,晨起,伺候雲天更衣,洗漱,然後讓人給他端來早膳,看著他用完早膳,為他整理一下衣襟,送他出門去朝堂,因為皇上和皇後已經恩準雲天可以上朝听政了。懶
雲天望著眼前的如煙,他與她是多麼近啊,近在咫尺,自從跟母後討了她到東宮為奴以來,已經有二年多了,她一直就是這麼任勞任怨地服侍著他,很少言語,似乎已經不會說話了,而雲天也習慣了如煙的服侍,換成是其他的侍女,他一定會覺得不習慣,覺得不舒坦,他已經把她當做了他生命中的一個部分,一個不可分割的部分,偶爾,夜間醒來,如果看不到她,他便會睡不著覺,一直要找到她為止,他很想跟母後去說,他想娶她,想冊立她為太子妃,可是一向謹慎的他又不免擔心母後會勃然大怒,太子選妃是要講究門第的,如何能夠冊立一個女奴為妃呢?這讓雲天一直很苦悶,為什麼?如煙為什麼是一個奴呢?一個那麼美麗那麼高雅的女人為什麼是奴呢?
雲天輕輕地握住了如煙正在為他整理衣襟的玉手,放到了自己的唇邊,道︰「我今日開始臨朝听政了,不過早朝完畢,我立刻就會回來陪你的,你一定要在東宮好好地待著,等我回來。」蟲
「快去吧,第一天臨朝,千萬別晚了,免得皇上怪罪下來。」如煙輕聲說道。
「恩,那我走了。」雲天說完,轉身走出了大殿。
如煙望著雲天遠去的背影,心頭掠過一絲悵惋,對于雲天的情意,她是能夠體會到的,可是在她的心里卻有著另外一個影子,她知道那個人是二皇子雲錦,她輕輕地走到窗戶邊,從這扇窗戶望出去,可以看到雲錦和王美人娘娘所住的昭瑞殿,通常在太子出門以後,如煙都會站在這里眺望,最近她常常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總是覺得心頭異常憋悶,最可怕的就是她發現她自己越來越克制不住自己思念雲錦的情緒。
她常常會想起與雲錦相處的美好時光,想起那個落水的夜晚,想起自己曾經躺在他懷里時的溫馨,對于如煙來說,雲天和雲錦是完全不同的二個男人,雲天無疑也是英俊的,但是他的英俊卻伴著一些柔弱,而雲錦則是昂揚的,向上的,陽剛的,敢作敢當的男人。如果說雲天給人的感覺是溫柔如水,那麼雲錦給人的感覺就是熾熱如火,讓人一靠近他便會被他融化。如煙知道自己已經被雲錦所深深地吸引了,可是她現在是一個奴了,一個太子殿下的暖床奴了,她感覺自己離雲錦越來越遠了,雖然她的心里是那麼的思念他,但卻不敢表露出半分,甚至不敢多看雲錦一眼。
自從知道了自己卑微的身世過後,如煙確實是想到了死亡,想到了永遠離開這個帶給她無限傷感的世界,可是,那晚,雲錦救了她,她躺在雲錦懷里的時候,她便知道了,她得活下去,得為了他而活下去,他就如雨後的陽光一般照亮了她黑暗的心房。
如煙越是愛著雲錦,就越是痛恨自己,她痛恨自己與太子雲天的這種不明不白的關系,痛恨自己如此卑微的身世,讓她覺得自己配不上雲錦,雖然她的人在東宮,可是心卻一直都在昭瑞殿,她甚至在服侍雲天的時候,也會偷偷地想,雲錦現在在做什麼呢?也會想起我嗎?不過,她是一個心思很深的孩子,她是不會隨意表露出來的。
如煙站在窗邊發了一陣呆,又開始忙碌起來,為太子殿下整理床鋪,整理寢宮,盡力做好自己的事情,她時刻都在提醒著自己,千萬不能讓皇後娘娘抓住把柄,活著,自己得活著,得為了她自己心中所深愛的雲錦活著,哪怕是卑微地活著。
「太子殿下駕到。」院子外傳來通報聲。
如煙和其他的奴婢一樣站在大殿恭迎著。
第一日上朝回宮的雲天顯得很興奮,非常興奮,他讓其他的人都退下去了,只是拉著如煙說個不停,一點也不像往日里那個靦腆的太子,他滔滔不絕地講述著……
「如煙,你在听嗎?」雲天突然停住了話題,問道。
如煙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雲天的眼楮注視著她,那麼長久地注視著她,看得她的臉都紅了,可是雲天仍舊沒有收回她的目光,忽然,他一把將她拉進自己的懷里,喃喃道︰「如煙,你可知道我喜歡你麼?你也喜歡我嗎?如煙?」
如煙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的心里確實是愛著一個男人的,可是那個男人卻不是眼前的這個,如煙想開口說不,可是她怕看到雲天那傷心的眼神,她不願意讓他難過,雖然她不愛他,但是她知道太子是個好人,至少對她柳如煙來說,是個大好人。
如煙感覺到雲天的手臂越圈越緊,她听到了他咚咚的心跳,像春天的第一場春雨,急劇地降落著,滋潤著這個少年干渴的心靈。
「皇後娘娘,潯陽公主駕到。」院門外傳來一聲長長的通報聲。
雲天這才放開了如煙,匆忙跑到院子里迎接去了。
高皇後帶著潯陽在雲天的陪伴下走進了大殿,如煙趕緊跪在一邊給皇後娘娘請安。
高蘭馨並沒有搭理她,如煙也就只能那麼跪著。
「雲天,最近你都在忙些什麼?哀家近日忙于朝中大事,也沒有顧得上來看看你。」
「孩兒一直都在讀書,都在跟隨著太學師傅學習四書五經,學習治國方略。」
高蘭馨听後,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道︰「哀家知道你一向都是最听話,最懂事的,你的年紀也不小了,哀家和皇上已經為你選定妃子了,三個月後,你就將大婚,大婚過後,你就是個成年人了,就得要擔當起我們大幽國的治國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