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從何雲紅的閃爍其詞中,多少還是感覺到了自己母親的死還是有些蹊蹺的,可是看到何雲紅那支支吾吾的樣子,心里也明白了何雲紅是不敢講,于是只好轉移了話題,道︰「何少使娘娘,我听太子殿下說您上次送給王良人娘娘的一對枕頭套繡的圖案是鴛鴦戲水,我也想照著繡一對,您能把那個繡樣借給我用用嗎?」懶
「那當然可以了,我這的繡樣可多了,你想要什麼就隨便挑,隨便取,想你母親當年,可是做的一手漂亮的女紅呢!你母妃那個時候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你的母親親手做的,宮里的嬪妃都羨慕死了,都照著樣讓裁縫師傅做,唉,你的母親可真是一個既能干又美麗的女人!就是性子太剛烈了。」何雲紅一邊說一邊從櫃子里翻出了一個木制的小盒子,打開盒蓋,露出了滿盒子的繡樣。
「少使娘娘,您的繡樣可真不少啊!您每日都繡嗎?」
「是啊!在這個地方住著,白天沒事做,晚上睡不著,不做女紅做什麼?而且像我們這些地位低等的嬪妃的月錢都是很少的,每個月幾乎都不夠用,我們做些女紅,然後讓太監偷著帶出去賣,還能貼補一些日常的開銷,日子也就不至于過的太清苦,過去,你的母親和母妃也是時常這麼做的,不然,那時你母妃一個人的月錢又如何能養活你們三個人呢?雖說那會你還在你母親的獨自里,但是也是得要營養的,做女紅,然後偷著拿出去賣,還是你的母妃想出來的主意,後來大家才照著學的,所以說,你的母妃真的是一個很有心機的女人呢!」何雲紅的思緒似乎又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龔玥明她們住在這個地方的時候。蟲
如煙隨意地翻看著何雲紅的那些個繡樣,然後又問道︰「少使娘娘,那您每次繡制好了繡品都能及時拿出去賣嗎?」
「哪能呢?得看宮里出宮的小太監有沒有空,還得看他們的心情好不好,如果他們不想幫你拿去給繡房收繡品的老板的話,那也就沒辦法變成銀子了。唉,難啊!在宮里,想我們這些沒有地位的嬪妃,想使喚一個小太監也是難啊!」何雲紅說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哦,是這樣啊!何少使娘娘,您就別著急了,我回去後跟太子殿下說說,讓他時常吩咐小魏子過來取您的繡品,小魏子跟隨太子殿下出宮的機會多,可以及時地將您的繡品換成銀子,您看這樣,好嗎?」如煙想了想,說道。
「哎呀,如果能夠這樣,那可就是太好不過了,我們隔壁左右的姐妹也都可以跟著沾沾光了,如煙,你可真是幫了我們的大忙啊!你和你的母親一樣,都是心地善良的大好人啊!」何雲紅說這番話的確是發自內心的感激,因為表面上雖然是能及時將繡品換成銀子,確實是令人高興的,但是另一個更深層次的原因則是可以借這個機會經常見到小魏子了,這不禁令她感到萬分的欣喜。
何雲紅也深知雲錦對如煙的情感,這種情感不是一日二日,而是打小的時候就開始了,所以,對于如煙的種種要求,雲錦一定都會想辦法滿足的,何況讓小魏子經常到這兒來取繡品,本就不算什麼大事,只要如煙向雲錦開口,雲錦一定滿口答應的。何雲紅笑了,兩朵紅雲飛上了她的臉頰。
如煙終于在何雲紅那一堆繡樣中挑出了自己喜歡的幾種,然後又向何雲紅請教了一番,這才起身準備告辭,小魏子剛才已近站到了外面,如煙不喊小魏子進來,小魏子也不敢隨意進來,雖然他站在外面,心里一直惦記著何雲紅,一直想再進去看看這個姐姐情人,但是他怕被如煙看出什麼破綻,跟隨太子做事多年,小魏子是很會察言觀色的,他從如煙平日的舉動中就已經看出了如煙絕對不是一個尋常的女人,這個女人心機很深,而且很能忍耐,對于身邊的事情很敏感,不是個尋常的女子,所以他就一直乖乖地在門外候著,即使他的內心如貓在抓。
小魏子終于听到屋里傳來如煙告辭的聲音了,接著門簾一挑,如煙輕盈地走了出來,小魏子的頭低著,但是眼楮卻沒有閑著,他不是在看如煙,而是在看如煙身後的何雲紅,何雲紅很快就發現了小魏子低著頭,逡巡著她的繡花鞋的目光,她的臉又紅了,如三月里燦然開放的桃花。
「如煙,你難得來一趟,我還是送你一程吧,我們這個地方路窄,不好走,你慢著點。」
「何少使娘娘,不用了,已經很麻煩您了,您請回吧,有小魏子陪著我,我沒事的,您請回吧,還有,剛才我說的那件事,您也請放心,我一定會跟太子殿下說的。」如煙真誠地說道,在她的內心,即使她現在得到了新上任的太子雲錦的萬般寵愛,地位已經發生了變化,宮里很多人都已經知道她是太子的新寵,但是如煙自己卻仍舊將自己當做一個奴來看待的,所以,她不好意思讓何雲紅去送她。
何雲紅實際上不是單單為了去送如煙,她是想趁著送如煙的機會,多與小魏子待在一起,他們見上一面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好在剛才如煙給她想到了一個辦法,可以多見小魏子的面了,這讓何雲紅的心一直都激動,一直都跳得厲害。
「如煙,反正我一個人待在這個小屋里也沒事,也想去御花園走走,就順便送送你吧。」何雲紅堅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