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尚宮用腳踢了一下旁邊跪著的那個婦人,然後輕聲提醒道︰「皇後問你的名字,你趕緊回答,不然,小心你的腦袋!」
「哦,回皇後娘娘話,民女姓李,夫君姓錢,街坊鄰居都叫我錢李氏。」懶
「哦,那你自己可是剛生下孩子?」高蘭馨又問道。
「回皇後娘娘話,是剛生下下一個男孩,還沒滿月,听劉尚宮說宮里招健康的乳娘,我就跟著來了。」
「恩,你站起來,讓哀家看看!」高蘭馨說道。
錢李氏一時有些模不著頭腦,看了看劉尚宮。
「皇後娘娘讓你站起來!你听不懂嗎?」劉尚宮說著,攙扶了錢李氏一把。
錢李氏站在那里兩個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了,潯陽這時也走近錢李氏的身邊,仔細地嗅著她身上的味道,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只看得這個錢李氏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才好。
「錢李氏,你轉個身,讓哀家再看看!」高蘭馨命令道。
錢李氏還是有些發呆,劉尚宮拉著錢李氏的身子轉了一圈。
高蘭馨點了點頭,又問劉尚宮道︰「你帶她到太醫院看過了嗎?她該不會有什麼家族遺傳性的疾病吧!」蟲
「回皇後娘娘,這個錢李氏在懷孕的時候,我們宮中的太監就做了登記,預備著宮中一時急需乳娘的時候,能夠及時找到,今日恰好,她也是剛生下孩子不久,我跟她一說,她就樂意地過來了。她在懷孕之前,太醫曾經給她檢查過,沒有問題。」劉尚宮說道。
「那我可就放心了!哎呀,我的小外孫餓壞了,錢李氏,你趕緊跟隨劉尚宮去給小皇子開飯去吧!」高蘭馨吩咐道。
一旁緊張不安的如煙,這下才完全放松了下來。
潯陽對高蘭馨和黎文龍說了聲告退,也跟隨乳娘前往寢宮看小玉寧去了。
高蘭馨看了一眼大殿上的人,如煙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高蘭馨倒是還沒有想到如煙的心是在小玉寧那里,還以為是她和雲錦長久未見面,所以,一心想著去和雲錦親熱的緣故!
「罷了,罷了!哀家也累了,駙馬,你帶著長寧公主先回紫雲殿去等候!哀家今日也真是夠乏的了,你們且散去吧!」
雲錦早就想帶著如煙回宮了,听到這句話,趕緊拱手告退,如煙其實不願意離去,小玉寧在這個宮里,她這個做母親的實在是割舍不下,她知道自己該告退,可是她的嘴張不開,腳也邁不動步子。
雲錦見如煙沒有動彈,就走到了如煙的身邊,扯了扯如煙的衣袖,輕聲道︰「皇後娘娘都說散去,你還不跪安?」
如煙無奈地跪安告退,然後跟隨雲錦走出了昭霞殿。
五月的和風夾雜著一絲涼意,尤其是在黃昏時分,更是涼徹心扉風中還送來陣陣槐花的甜香。
如煙被這涼風一吹,頭腦頓覺清爽了許多。她想起了剛才在大殿上左小婉的那番話,那番話不用說高蘭馨听出是假話,就連她柳如煙也覺得有問題,雲冉——一個堂堂的七尺男兒,平日里身體結實得就跟一頭牛一樣,前幾日還在行宮與自己說笑談天來著,怎麼才幾日沒見就病倒在床上,不能起床了,而左小婉卻還只是說是偶感風寒,假若只是偶感風寒,又怎麼會臥床不起?又怎麼會連自己這個姐姐回宮還不來迎接呢?這個里面一定另有問題。
如煙又想起剛才大殿上雲錦莫名地滿頭大汗,心里猜測著這件事一定與雲錦有關。
如煙在雲錦身旁走著,猛不丁地問道︰「太子,雲冉恐怕不是偶感風寒吧!」
「不,不是,哦,不,不,是風寒,是風寒!」雲錦支吾著。
如煙的心里更是有了幾分把握,看來,雲錦是知道內情的,左小婉一定在幫著雲錦遮掩什麼,如煙盤算著,如何讓雲錦說出實話。
「太子,既然雲冉只是偶感風寒,那又怎麼會臥床不起呢?我看我們還是一起去看看雲冉吧,我總覺得雲冉不會只是偶感風寒這種小毛病,說不定太醫沒有瞧仔細,我這就吩咐下人再去請王太醫,我們一起去,也好知道個究竟。」如煙說道。
「你怎麼這麼關心黎雲冉啊?太子妃,你最好弄清楚誰才是你的丈夫?你我都分開快一年了,我是朝也思,暮也想,可是,你呢?你一回宮,嘴里一直念叨個不停的確實另外一個男人,另外一個男人,你知道嗎?雲錦大聲地咆哮起來。
如煙是丈二和尚,被弄得有些模不著頭腦,她雖然也听說過雲錦因為想念她而經常醉酒,也听說過雲錦的一些荒誕,可是她沒有辦法,為了能夠給他偷偷地保留下那個孩子,她只能那麼做,雖然她明知道會傷到他,但是她也只能那麼去做了。她從來沒有因為他的聲色犬馬而去責備他,怪罪他,所有過去的一切,她都可以諒解他,可是,讓她柳如煙沒有想到的是,雲錦今日怎麼還會因為雲冉而大發脾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