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老夫人剛剛教訓我,教訓的可是頭頭是道,怎麼現在又不言語了?我看姐姐的家教也不怎麼樣吧?錦瞳姑娘這樣霸道,又豈是一日兩日養成的?」薛氏又洋洋得意的叫囂起來。
「你給我閉嘴!一個姨娘有什麼資格說我和我娘的不是!不過是我爹娶來的下賤坯子!」朱錦瞳毫不猶豫的轉過身給薛氏一個白眼,細長的指甲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你……」薛氏被罵的狗血淋頭,一時間氣都順不起來。
錦繡心里一陣惡寒,這女孩子只有十二三歲啊,本應該花一樣的年齡,純真無暇才對,現在就這樣刁蠻,以後還得了?錦繡輕輕的嘆一口氣,仍是靜靜的坐著。
朱錦瞳這個時候已經耐不住了,沒想到大病一場這個軟骨頭竟然硬起來,讓自己在這麼多人面前出丑,火冒三丈的就上前去抓她的衣服袖子,拎著她的胳膊淒厲的叫,「你給我起來,快點,起來!」見錦繡還是不動,又換了個招數,急忙搖著孫氏的胳膊道,「祖女乃女乃,你看她啊,得意的都不知道天高地厚、尊卑優劣了,我好久沒見祖女乃女乃了,我要挨著您坐……」
說到底,孫氏是個明白人,想當年還是很欣賞錦繡娘的,雖然後來出了點事,不過到底是個沒娘的孩子,身體又不好,是她讓錦繡坐過來的,可是,錦瞳這丫頭也是自己一直疼愛的,手心手背都是肉,現在情況讓她左右為難。
「瞳丫頭,別鬧了,坐到娘身邊吧,娘也好久沒見你了,青絲,把凳子給小姐搬過來!」柳氏早就暗地里觀察了老爺和老夫人的臉色,錦瞳這樣鬧下去反而會偷雞不成蝕把米,所以朝朱錦瞳使了個眼色。
朱錦瞳向來都是很听娘的話,雖然心里不解氣,覺得自己丟了面子,但還是慢慢悠悠的撅著嘴走過去,坐下以後死命的剜了錦繡一眼。
自始至終,錦繡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但是不屈不撓的氣勢卻在那里,她看著錦瞳的囂張,也不回避她的目光,得意的揚起嘴角,「怎麼我也是二十一世紀的四有青年,穿越小說還是看了不少的,會怕你這小丫頭?要不是我想借助你們朱家實現我富甲天下的願望,就算你們求我,我都不會呆在這里!」
朱天雄正了正神色,嗓音厚重的說道,「好了,從現在開始都給我安靜。廢話我就不多說了,朱家現在的情況,我想你們大致也該有一個了解,我們朱家也算是是鳶州風生水起的絲織大戶,幾十年了地位都沒有動搖過,只是現在出現了一點小狀況我也不得不提,司徒家和蘇家的勢力越來越強大了,他們織造的絲織品也賣得越來越好,要不是我們依仗著幾十年的底子早就撐不下去了……」說到這里,朱天雄停下來,呷了一口茶,「三年一屆的三月三商會是鳶州的傳統,也是各路富家聚集的大會,今年的商會是我孤注一擲去求北庭郡王她才同意在我們朱家舉辦的,當然,我這樣做也是有目的的。我希望錦瞳、錦瑟和錦繡三個丫頭能在這次商會上出出風頭,拉朱家一把。現在,距離商會還有不到十天的時間了,事情還沒有頭緒,所以召集大家前來共同商議!」
「爹,你是什麼意思?出風頭?商會上各家閨秀那麼多,出風頭哪里有你想的那麼容易!」朱錦瞳嘟著嘴不高興的問著。
還是柳氏會看人臉色,也最會猜人心思,忙問,「老爺是不是已經有了什麼主意呢?」
朱天雄沉默半響,吐出兩個字,「聯姻!」
眾人都嚇了一跳,官商勾結這是眾人皆知的,只是商商聯姻這可沒有幾個人听說過,而且做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孫氏緊張起來,握緊手里的禪杖,「什麼意思?」
「娘,現在朱家想要多招攬織戶,可是前一陣幾匹絲綢的銷量都不理想,根本沒有錢財來源,蘇家、司徒家又是勢頭強勁,我們再不采取措施就要徹底失去機會了。眼下里,子軒和子敬都幫不上忙,只好靠三個丫頭了,再者說她們也快要到了出嫁的年齡了,嫁個好人家不僅聘禮豐厚,以後做個少夫人也讓人放心,所以商會的時候,我們就要利用自家的優勢想辦法讓三個丫頭出風頭,到時候,提親的人定不會少,誰的聘禮多自然就嫁誰!」
「可是,天雄,就像錦瞳說的來的大家閨秀那麼多,誰又會注意我們家幾個丫頭呢?再說了,注意到了又怎樣,終究是哪個好哪個壞也分不清楚,怎麼能只看聘禮!」都說隔輩親,這樣看來孫氏是真的心疼自己的這些孫女們。
一旁的薛姨娘又坐不住了,反正自己有沒有女兒,這個計劃正和她的心思,于是便高聲的笑,「哈哈,老爺英明,我覺得這個主意倒是不錯,為朱家做貢獻那是應該的,不就個丫頭嘛,嫁不嫁得好是就看她們的命了!」
「薛姐姐不能這樣說,嫁人是大事,老爺、夫人要慎重考慮啊!」一直未曾開口的潘氏听到涉及到女兒的利益,不由開口。
「有你說話的份嗎?給你們家錦瑟見世面的機會那是便宜她了!」薛氏給了潘氏一個白眼,果然是專挑軟柿子捏的貨色。
見潘氏低頭不再說話,錦瞳也反抗,「二娘真會說話,那我豈不也是見了世面!」
一時間場面又熱鬧起來,你一言我一語吵翻了天,只是錦繡低著頭不做聲,心里卻在默默的盤算,借由這一次機會,說不定自己就有機會翻了身。
「好了,好了,別吵了,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大不了找丫頭們中意的嫁,反正都是大戶人家。現在關鍵問題是怎麼才能出風頭?怎樣才能光大朱家的名聲!」朱天雄受不了這些女人的嘰嘰喳喳,大嚷起來。
眾人又靜了,誰有辦法?勾心斗角還能派的上用場,到了要真功夫的時候,一個個都巴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錦繡微微一笑,機會來了,「爹爹,錦繡倒是有個辦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朱天雄疑惑的看她,錦繡是他最不喜歡的丫頭,所以也最瞧不起她,「什麼辦法?說來听听吧!」
朱錦繡站起來,踱著步子慢慢的說,「不如這樣,我們在商會舉辦的同時順便舉辦一場比賽,流程呢,就是在**的時候讓各家的閨秀們拿著自家得意的東西出來展示,到時候評出一個既漂亮又能干的姑娘做魁,這樣既展現了姑娘的美貌,又宣揚了她手里的東西。而且,最重要優勢就在于我們朱家是絲織大戶,到時候姐妹幾個打扮一下再配上上好的綢子,一箭雙雕,何樂而不為呢?」錦繡看著窗外,靈機一動,「比賽的名子,我們可以叫做‘秀外慧中’,單一個‘秀’字同‘繡’字相通,把我們的優勢展露無遺!」
孫氏本來不相信素來不參與討論的錦繡能想出什麼好主意,這方才一听嚇了一跳,這主意不僅新穎而且很完善,連忙點頭,「好主意啊,繡丫頭原來這般聰明!」
「這有什麼?我也能想到!庸俗!」朱錦瞳雖然很佩服但是嘴上仍不服氣,低聲的罵著。
朱天雄無視錦瞳的無理取鬧,思考了一會也終于露出了笑容,「錦繡,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主意不錯,就照這個實行吧!」他表面上說的很勉強,但卻找不出半點漏洞,不由的在心里還是佩服的。
「既然這樣,那麼爹爹,你要讓我做魁!我要做魁!你們誰也不許和我搶!」錦瞳抓緊時機向朱天雄撒嬌,實則威脅錦繡和錦瑟。
「錦瞳姐姐,做不做得了魁要看你自己的實力了,這個,可不是誰能幫得上忙的!」錦繡毫不示弱的說,想了想畢竟自己對現在的絲質情況不了解,又接著說,「對了,希望爹爹能夠找幾個對綢子了解深入的機戶陪我們挑綢子,上好的綢子配上姿色不凡的人必定會馬到成功的!到時候,不僅提親的人會踏破朱家的門檻,我們那綢子也必然會受到世人追捧的!」錦繡說的頭頭是道。
「我才不要和你們合作!」朱錦瞳撇撇嘴。
錦繡略微作揖,輕蔑的笑,「姐姐會錯意了,我說的不是合作是競爭,我們每個人都想為朱家做貢獻,可是魁只有一個,所以當然是各干各的了!」
「這樣最好,免得你們耽誤我的大好前程!」錦瞳暗暗在心里叫苦。
朱天雄听到這里已經十分佩服錦繡了,他冥思苦想多天的事情終于有了眉目怎能不高興,自從錦繡娘背著自己逃出朱家,自己就再也沒有把這個丫頭放在心上,沒想到許久不見她倒聰慧了不少。「好,事情就這樣定了,你們先回去吧,吃了晌飯,我就派人去請三家織戶,下午分配給你們!」他的胡子茬茬都在興奮的打顫。
「恩,多謝爹爹!」錦繡雅致的笑,回頭對小桃道,「小桃,那我們先回去吧,我的頭有點疼,先休息一下!老夫人、夫人、各位姨娘,錦繡失禮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