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很從容地回眸一笑,「請問,這位公子有什麼事情嗎?」
伸手不打笑臉人,她就不信他會失了君子風度來為難她。
司徒竟然不回答,站在原地邪魅的看著錦繡。
「啊……是朱家三小姐,兄還是你眼尖啊,我找她好久了!」寧崇之說著拍打了司徒的後背一下,就嬉皮笑臉的往錦繡這邊走來,「錦繡姑娘,果真是你!不知道,朱老爺有沒有跟你說提親的事情啊?」
錦繡死死的盯著眼前這個厚臉皮的人,心里一驚,「什麼?提親?誰要向我提親?」
「我啊!自從那天商會見識了姑娘的風采以後,我就被姑娘深深的迷住了,並且發誓此生非姑娘不娶!」寧崇之面對著她,邊走邊眨眼。
錦繡明白過來,原來他是要救她。
她馬上換了一副笑臉對著寧崇之,笑眯眯的說著,「啊……這事啊,我爹早就和我說了!多謝寧公子的賞識!」
「喂?我說,崇之,你在搞什麼?眼楮瞎了嗎?向她提親,還不如留著我腳下的這一個呢!」司徒抬了抬腿示意那個還死命的扯著他衣角的女子走開,自己背著手信步而來,一臉的譏諷。
死人!這死人!竟敢這般侮辱她,簡直是無法無天,錦繡再也忍受不住了,三步兩步的來到他面前,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怒斥道,「你起來!做人是要有尊嚴的,為了這樣的男人值得嗎?你今年也十四五歲了,自己就活不下去了嗎?為什麼要這樣低三下四的去求別人?」
那女子從沒見過這樣厲害的人,有點發愣,忍了許久的淚水終于奪眶而出,想想自己的身世,就已經哭的泣不成聲。
「嗚嗚……小女名叫斯秋,今年十四,爹娘死了把我和弟弟留給舅舅扶養,舅舅說了,我要是再不出嫁的話,他就把我賣到青樓……弟弟今年才四歲……在家從父,出門從夫……姑娘,我實在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的……」
听到地上的女子嚶嚶的哭著,錦繡的心也軟了下來,她蹲子慢慢的扶她起來,又把自己的帕子掏出來給她擦淚,「好了,你別哭了,三從四德是宿命,但是重要的是你的選擇。這樣吧,絲彩坊正好缺人手,不如你就進來吧,月錢不多,但是養活你和弟弟夠用了!等以後踫到了喜歡的人再嫁,那樣就不會吃苦了!」
「慢著,她是我的人,什麼時候說要進你們絲彩坊了?」司徒突然攬了一下斯秋的腰,霸道的嗡著嘴唇。
「她什麼時候成為你的人了?」
「剛才!」
「你這個人習慣了信口開河嗎?你方才明明說過不要她的,大家都听見了!」錦繡氣的臉頰起了紅暈。
「我現在變了主意,我就要買她!」
「斯秋姑娘是人,怎麼能說成買?你懂不懂得尊重別人?」
「懂啊,你再嚷,連你也買了!」
「休想!」錦繡齜著牙惡狠狠地蹦出倆字。
「哎哎哎……錦繡是我的,兄,朋友之妻不可欺啊……」寧崇之實在是受不了兩個人的吹胡子瞪眼,橫插一腳。
「你也休想!」
錦繡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也不想再繼續和他們吵下去,自己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干,所謂的大家閨秀在街上也不能失了面子,再說後面還有那麼多閑來無事的人在等著看熱鬧了。
錦繡微微的鞠了一個躬,「好,既然公子要了這位姑娘就請好好的對人家!」說著把斯秋往他身邊一推,「斯秋,我只是略微的使了一個小計謀想如己所願,並不是故意傷害你,以後好好照顧你弟弟!」
寧崇之呆呆的看著面前的兩個人,司徒一臉的怒氣,像吃了辣椒沒地方發火,錦繡確是滿臉的笑意,得意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
「真是一對冤家!」寧崇之無奈的想著,看到錦繡走遠了又不忘陶侃,「錦繡小娘子,你要在家乖乖的等著相公去接你哦!」
錦繡連步子都沒停,這種油腔滑調的小賤男人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大家本來以為爭吵可以升級,生活富足了,自然就閑來無事喜歡看些雞毛蒜皮的八卦事兒,更何況今天是朱家的三小姐和司徒家的二少爺的戰爭。傳聞兩家就水火不容,本來以為有好戲看,沒想到就這麼散了,人群熙熙攘攘的也開始慢慢的散去了。
錦繡回到絲彩坊的店門口,听到幾個女子在討論為什麼司徒不打理司徒家的鋪子,那樣一定生意非常好,恐怕能模一模司徒模過的布料,都是三生有幸。
「竟是一群花痴!」錦繡嘟囔著,一時,又計從心來。
「哎?公子請留步!」錦繡踏下台階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
司徒才剛走出門幾步,正火氣著呢,听見錦繡又叫自己,自然沒好氣的豎著眉,頭也不回的站定,「不知朱大小姐還有什麼事兒?」
「錦繡記得那天公子好像和錦繡打過一個賭,如若錦繡奪了魁,公子就替我們朱家扛三天的布料,不知公子還記不記得這事兒?」錦繡說的一本正經。
「記得!可你奪了魁嗎?命沒搭上就算好的!」
「咱先把命的事兒放在一般,就單說魁的事兒。那一日,鎮遠將軍可是親口說魁非錦繡莫屬,大家也都是同意的了,溶月格格來了以後倒沒再提此事,那麼魁不是錦繡是誰?」錦繡邊說著已經邁著四方步來到了司徒的面前,伸出指頭指著司徒,「莫非,公子想賴賬?我看,不妥吧?」
寧崇之自從那一日就十分欣賞錦繡,今日越發的佩服她的口才和從容淡定的神色,推了一把司徒,幫著錦繡說話,「好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兄你就去吧!」
原先一些走了的人又回來了,人越來越多的聚集在絲彩坊的門前,錦繡把這布料的好處一一的交代了清楚,當然也不會忘記暗示大家這匹布就是當日自己奪魁的時候穿的那塊。
然後,搶布的人自然蜂擁而至。
「大家別急,錦繡不是無禮之人,這樣,今日這藏藍色的布匹我們就采用競拍的形式,價高者得!」
看著價錢由三兩升到了五兩又升到了十兩並且沒有半點停的趨勢,錦繡心里高興的不得了,直到最後一位紫衣夫人以三百兩的價格心滿意足的把布匹買走,錦繡才長舒一口氣。
站在錦繡身邊的司徒一直板著臉,好像別人欠了他八百吊錢沒有還一樣,下巴馬上就要踫到地面了。不過,他還真的是對錦繡刮目相看,真是沒想到,她還有這麼多鬼主意,怎麼自己以前就沒听說過。
錦繡看著剩下的失望的人群,心里暗喜可以施展下一招了,「眾位,方才我的丫鬟來回,說是家里又有了幾匹布,赤橙黃綠青藍紫一個顏色一匹,現在我就同公子去取,大家下午再來好不好?」
司徒不屑的瞥了一眼錦繡,利用美色的女人最可恥,那我就陪你玩,看你究竟要耍什麼花招。
大家雖然心有不甘,但听錦繡這麼一說自然就有了希望,所以高高興興的走了。
錦繡轉身對司徒笑了笑示意他可以出發了,可是她去後院尋遍了也沒有找到小鴿,听徐叔說她肚子痛不便行動,也就罷了,自己和他一起去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徐叔,那我先走了!待會天色晚了,我可能就不同他回來了,到時候,你接過公子的布匹替我按這個價錢賣出去,銀子你先替我分成三份,兩份四成,一份兩成,明日我派人來取!」錦繡說著已經塞了點碎銀子到徐叔手里,她早就想好了,四成的是自己和丑娘的份,二成的留給朱家的,那也是白賺的,只不過是讓朱老爺子見識一下自己的能力罷了。
司徒不說話,昂著頭傲慢的看著遠處和下人竊竊私語的錦繡,不知道又在使什麼壞招數。
錦繡把絲彩坊這里差不多都打點完了,才放心的和司徒往郊外的丑娘家行去。
寧崇之躲在槐樹後面,看著兩個人不遠不近卻也平安無事的離開了才放心了回了家。
「喂?你這是要去哪里?不是去朱家拿布嗎?」走了半天,已經離坊市越來越遠,直到看見遠處綠油油的麥田,司徒才憤怒的對著前面的錦繡嚷道。
錦繡回頭看他一襲月白衣衫裙裾的地方已經沾了泥土,不禁想笑,「怎麼?我一個姑娘家能把你賣了?跟我走就是了!」
「哼!」
司徒白了她一眼,周身的脂粉味兒隨著汗散發出來,幾只蜜蜂嗡嗡的圍著,他煩躁的揮舞著衣袖,心里暗自下定決心,今天的這筆債自己改日一定要討回來。
緊趕慢趕,兩個人申時一刻總算是把丑娘家里的布匹全部抱在手里,司徒自然是充當了搬運工的角色,整整六匹布壓得他肩膀都快斷掉,而錦繡卻兩手空空悠閑的在前面走。
「敢問公子,天色已晚,你快些行,可不可以?」錦繡回頭輕蔑的笑。
司徒也懶得理她,呼哧呼哧的三步兩步趕在錦繡前面,眼瞧著就往旁邊的岔道走去。
「喂?走這邊的小路!」錦繡叫住他。
「是大路!」司徒不服輸的撂下幾句話繼續走。
「我走了很多遍,難道不認識路嗎?」
「大路通城里,我難道不知道?」
錦繡被他氣的說不出話來,心里暗想,好啊,你這張雕塑臉,不听好人言,吃虧在眼前,也不再理他,一個人甩甩袖子順著小路往坊市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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