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靜心殿荷花池是別樣的熱鬧,錦繡同靜妃、灑灑到了的時候已經去了不少的人,錦繡打量了一眼多是些朝中大臣,當然也不乏幾個受寵的妃子。靜妃坦然的向前行去,穿著這一身湖綠配淡粉的裙子更是襯得她嫵媚動人,繞過荷花池子的時候簡直讓大家看呆了眼,活月兌月兌的就是一個下凡的蓮花仙子。
蓮池的正前面就是金黃的龍椅寶座,純黃金手工瓖上各色寶石、翡翠在眼光下熠熠生輝,只是皇上還沒來。左右兩邊的坐席也是上座,皇後已經在左邊坐好,這是錦繡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母儀天下的姿態,雍容的姿態,一絲不苟的發髻,精細而又保守的鳳袍讓她看起來慈祥里透著莊嚴,錦繡不禁打了個寒噤。
看來,皇後不好惹!
這種大場面越發能凸顯大家的脾氣和品行,靜妃畢竟是宮外來的,且不說她單純、開放,這種大場合也是極少參加的,錦繡本想提醒她點什麼,結果話還沒說出口就見靜妃徑直的往右邊的上座走去。
「早就听說妹妹生性自由,不被各色規矩束縛,今天看來,倒是真的!」錦繡腳還沒跟過去就未見其人先聞齊聲的听到了容妃的聲音。
靜妃不理她,兀自的坐在那里,手里揉搓著百合裙的衣角。
「怎麼?難不成妹妹要讓我挺著大肚子站著不成?」
容妃加重了砝碼,一時錦繡也沒了主意,只看見容妃伸出一只手從背後掐著靜妃的胳膊,那力道看起來就不輕,錦繡也一時情急沖了過去擋在靜妃前面,霎時間,靜妃也站了起來,容妃也氣勢洶洶的想要吃了錦繡,場面極其混亂。
而那個以德服人、聞名天下的皇後卻不理不睬的逗著一只金絲雀,好像與自己無半點關系。
「慧姐姐,你快替我教訓教訓這個玫瑰美劇的丫頭,還真的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吶!」容妃看自己處于不利的位置,急忙求救。
「按道理來說,妹妹今天大壽理應坐在這里,但是按情理說,姐姐一個人懷著龍子,親近親近皇上也沒什麼過錯,這個理兒我可不好判……」
「給我下去!」一聲怒喝突然傳來,幾個唧唧喳喳的女人立刻住了嘴。
錦繡斜睨著眼看見金黃的龍袍已經大步流星的來到了自己面前,果然是天子,身上不自覺的還是帶著一股霸氣,她只好深深地埋著頭也不再說什麼,中熱也都住了嘴。
「以後就別給我講什麼尊卑,要是真論起來的話,你就算是懷著十個龍子也排不上分!」他大袖一揮瀟灑的坐下,又熟練的拉著靜妃在他身邊的座位上坐下,「朕一直講求的是以德服人,以品性定人性,治國尚且如此,你們這些之人更是應該學會這一點,歷朝歷代的勾心斗角我不是沒見過,以後就省省吧!」
容妃嘴巴就快要撅上天了,只好怒氣沖沖的在旁邊的妃嬪堆里坐下,錦繡和灑灑也退到一邊,大家都不敢噤聲,知道渫王說了一句開始才算是開了宴席。
錦繡是現代女性,不能說整天海參鮑魚的吃著,但至少作為一個工薪階層偶爾小資一下也還是可以的,只是沒想到,原來在這富得流油的古代真的有如此奢侈的宴席。
且不說一道道的菜肴上的人眼花繚亂,就單看那些個翡翠白玉做的盤子也甚是驚人。錦繡不知道所謂的「金童玉女」「金玉良緣」「佳人顧盼」這些名字的具體含義,只是看那些茄子、豆角,經過了無數道的加工,已經完全失了原來的模樣和味道,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所謂的酒池肉林,奢靡至死的生活也不過如此了吧。
眾人正敬酒之際,也算是歌舞達到了的時候,數十個身材勻稱的美女魚貫而出,手里的水袖舞的那叫一個優美,長發夾著花蜜和酒香,誰人能不沉醉。
到了,自然就是靜妃的舞蹈,渫王已經迫不及待的等了很久,靜妃也是準備的煞是精心,仿佛這是她生平最重要的時候,當然也是她像決絕的時候。
「為何自己如此想表現?又為何如此的想要表現的出色?」靜妃自己也疑惑著慢悠悠的上了荷花池子中心的小船上。「只是想畫個完美的句號而已!」她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听聞音樂聲響起。
音樂是杭州地區特有的古樂,沒有什麼特殊的技巧,大部分樂器都是由生活中常見的東西打出來的,十分樸素卻也十分好听。
靜妃听到這音樂先是渾身一震,然後熟悉的感覺就傳來,她忘情的舞著,好像有回到了那個最初的年紀,那個時候無所顧忌的跳躍,甚至還有自己爹爹慈祥的撫模著她的頭發的樣子,當然還有……那個叫做李岸的男子燦爛地笑……
一切仿佛回到過去,卻也沒有回去……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錦繡從未見過如此動人的舞蹈,倒不是技術有多好,只是好像她的每一個動作里,一個回眸、一個扭轉都包含了無盡的韻味,她看得心酸,眼淚都快要流出來。
遠處的畫師也在全心全意的捕捉這美麗的時間,一直低調的溶月格格不知道對畫師說了些什麼,那畫師像錦繡這邊看來,嚇的錦繡急忙低下頭。
「她又在搞什麼名堂?」錦繡默默的想,不知為何她卻有一種不想的預感!
溶月格格從今天的一出現,就表現的十分低調,不僅沒有吵吵的鬧事,連笑一下都沒有笑一下。
「難道是因為將軍走了她很難過?還是有什麼大陰謀?」錦繡越想越覺得可怕。
正思索著就听到鑼鼓聲戛然而止,靜妃的額頭已經沁出了細密的汗珠,裊裊娜娜穿行在荷花池里的樣子更是讓周圍的賓客感慨,看來傳聞中的靜妃娘娘果然不同凡響,不僅貌似天仙,這一身的舞技更是無人能及,簡直是天上的仙子下凡來了。
錦繡急忙走過去將她迎上岸來,略微的扶著她前往渫王面前謝恩。
卻見渫王一個好字還沒有說出口,大家的眼光都被後面匆匆而來的太監吸引住了。
「啟奏皇上,西南戰事告急,兵力暫時無法調動,所以鎮遠將軍帶領的小部分士兵現在已經抵擋不住,隨時有陣亡的危險……」
那小太監後面的話錦繡都還沒有听清楚,就覺得腦子嗡嗡的響,站不住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