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榮華閣里面此刻熱鬧的不得了,皇上、皇後以及靜妃都在,錦繡只是想悄悄的進去,最好不要讓大家發現自己,然後在決定采取什麼行動。
只是她沒想到,她只是輕輕的試著推了推門門就開了,一眾人黑著臉出現在自己面前。
「你簡直是大膽了,一個小丫鬟竟然隨處都有可以闖,不想活了嗎?」最先開口的是皇後。
錦繡只覺得頭皮發麻再加上身體虛弱,撲通一聲跪倒在大家面前,「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護主心切,擔心娘娘的安危……」她邊說著也打量著周圍的人,不出所料,靜妃漠然的跪在地上,容妃躺在床上眼楮已經哭腫了,皇上板著一張臉沒有任何表情。
「皇上要責罰就責罰臣妾吧,錦繡本來就受了傷,不該她的事!」靜妃依然低著頭淡漠地說,卻被床上的容妃厲聲的呵斥住,「你這個賤人,你害死了皇子,你要拿命來償還……
「好了,不準吵!」渫王本來還算英俊的臉龐像是凍住了一樣,他悶悶的哼了一聲就起身,「這件事情我一定會仔細的查清楚,在此之前,誰也不準輕舉妄動。皇後,你先回去,李福,你帶人暫且將靜妃軟禁起來!」他說完又略帶憐惜的看著臉色煞白的容妃,「你好好休息!」
錦繡跪在地上沒敢開口,一直等皇後走了以後,才緩緩的說,「皇上,奴婢這里有些線索,不知當講不當講!」
渫王疑惑的看著面前這個丫頭,怎麼什麼事情她都要插一腳,「講!」
錦繡看看此時的榮華閣里也沒有別人,只有容妃、靜妃和李福,就壓低了聲音說,「奴婢已經去看過了,容妃娘娘並不是因為摔倒而流了皇子的,而是……而是因為娘娘的衣服里被人放了麝香……」
「什麼?朱錦繡,皇宮可不比外面,你休要信口開河!」渫王有些發怔,並給了李福一個暗示,他也就在容妃的指引下拿來了摔倒之前穿的衣服。
錦繡看見果然是被自己言中了,稍微放松了一下接著說道,「容妃娘娘,奴婢知道你失了孩兒一定很心痛,但是奴婢希望能夠幫你還孩兒一個清白,奴婢想問的是,你摔倒之前並不是因為靜妃推的對不對?是你自己的肚子突然沒命的疼起來對不對?」
錦繡這一問正好說中了容妃的心事,她有點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梨花帶雨看了皇上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錦繡這個時候已經有了十成的把握,她接過李福遞過來的衣服,在對襟前面靠近小月復的那個地方,發現繡著的百合花別樣的突兀,用手一捏才知道是縫了很多的粉末在里面的,錦繡慢慢的把它們倒出來,等太醫前來判定了,確實就是麝香。
「這衣服哪里來的?」渫王問道。
「是……皇後娘娘賜給臣妾的……皇上,你要為我做主啊……她殺了龍子……」
皇上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起來,真沒想到自己再三的叮囑之人要團結友愛,就是想避免自古因為爭斗而連帶朝政已經國家出現動蕩的局面,所以才挑選了一個最寬容、最和善的慧妃封為皇後,現在看來,一代天君竟然被愚弄了,自然火冒三丈的站起來就往門外走去。
「皇上,不能廢皇後啊!」李福素來最了解皇上的心思急忙拉住他。「皇後乃是一國之母,萬一被廢那麼流言蜚語就一定會滿天飛,現在宮里的兵力是最弱的時候,萬一被別人抓住把柄,情勢不容樂觀……」
一直無話的靜妃也上前勸阻,「皇上,容我說一句,女人之間的爭斗從古到今都是不可避免的,這也是臣妾不願意留在這里的原因,不管皇上立誰做皇後都是一樣的,皇上三思!」
「你就不一樣!」渫王好像一個溺水的人抱住最後的一顆救命稻草,用力的抱住靜妃的身子吼道。
「臣妾做了皇後也是一樣的,正因為臣妾不想變成那樣的女人,所以才一而再的拒絕!」
渫王看著眼前如荷花般淡雅月兌俗的女子,一時間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助,揉著太陽穴轉過身子去。
「好啊,你走吧,朕既然答應了你就一定會放你走!」他說,然後看了錦繡一眼,「錦繡這樣聰明的丫頭我也賜給你了,有她在你身邊我才放心,我現在倒也明白了,不屬于自己的就算是留也留不住……你不必再向我辭行了,就此別過吧……」
渫王長嘆一聲揮袖而去,只留下錦繡和靜妃互相看著,然後兩個人辭了容妃相互攙扶著往靜心殿回去。
錦繡知道靜妃現在一定很為難,但自己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這樣的大決定還是要靜妃自己來做,她求的也不多,只要自己出了宮再求了靜妃放了自己,那麼回到那個日思夜想的鳶州也不是難事。
吃了午飯,錦繡陪著靜妃在院子里賞花,不知什麼時候,秋天就靜悄悄的來了,身上的衣服也慢慢的多了起來,靜妃拿出筆墨慢慢的描繪著牆角一直早早開放的雛菊,錦繡替她研著墨,兩個人各有心事。
「娘娘,東西已經收拾好了,我們是今天走還是……等明天?」小環來報。
靜妃不說話,腦子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怔怔的在那張國畫上提上五個字「不如憐取眼前人」!
錦繡看到了這里也明白了,她最終妥協了,舍不得了。所以就小聲的對小環說,「等明天吧!」
等明天吧,明天一切都是另外一個樣子了。
是夜,月華如水,靜謐無聲。
錦繡伺候著靜妃睡下以後也就在外面的塌子上躺下來,可是,心里有心事就是睡不好,最終不得已起來坐在窗前賞起月來。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不知道那些不在自己身邊的人可好?暫不說那許久未見的父母,就連朱家大院里的那些人她都想念,不知道錦瑟最近怎麼樣了?小桃和小歌有沒有被派出去?寧崇之有沒有新看上的女子?司徒家的那兩位公子如今怎樣?那周家的鋪子可曾賣了出去?還有……還有,灑灑和鎮遠將軍仗打的可是順利?
細細想來,錦繡已經淚流滿面,原來不知不覺間,自己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已經有了那麼多可以想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