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劉彘,劉璃便和母親王夫人一起用了早膳,本著食不言寢不語的要求,她們兩人吃得很快,用完膳後,便坐在一起喝茶閑聊起來。
「娘親可探出栗姬是用什麼方法讓父皇下旨封劉榮為太子的?」劉璃悠閑地喝著茶,一副很無所謂的樣子,而王夫人听後則扭頭望了望墨離姑姑。
「夫人,公主,我們的人並未查出。昨晚合歡殿公主寢室內只有皇上、栗姬娘娘、陽信公主和劉榮……太子四人,就連栗姬娘娘的另外兩個公子都沒有去,所以她們究竟和皇上說了什麼,不得而知。只不過奇怪的是皇上當時在合歡殿內並沒有下旨,而是回到建章宮以後下的旨意,中間隔了很長一段時間。」墨離姑姑一步往前,將事情細細地通稟道。
「娘親在父皇身邊沒有安排人嗎?」劉璃有些疑惑,各宮都有娘親的眼線,怎麼宣室殿沒有。
「不曾放得,你父皇的人都是先皇當時替他挑選的,所以不太好辦。怎麼,是不是這樣有些不妥?不行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安插人手!」王夫人听劉璃問得蹊蹺,以為女兒要她在景帝身邊安眼線。
「不必,沒有更好,省得麻煩,弄不好被人發現就得不償失了。」劉璃搖搖頭,阻止了母親的想法。
「公主請放心,其他姬妾那里夫人都是安排好的,稍微有什麼風吹草動的,立刻就能知道了。」墨離姑姑跟著解釋道。
「娘親,女兒覺得現在這樣的狀況,還是自保為上。」劉璃放下手中的茶杯,一只食指沿著杯口畫著圈︰「阿彘年幼,卻第一個被封了王爺。我看那天那些姬妾們就已經很不高興了,要知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咱們太出風頭了,必須找個人出來擋擋。」
「恩,還好皇上封了劉榮為太子,看來這還是一件好事。」听了劉璃的話,王夫人覺得更加寬心了,懊悔著自己怎麼沒想到這點,反而鑽了牛角尖兒了。
「凡事都有利有弊,就看咱們怎麼去看待了,我們的勢力現在還不足以對抗栗姬娘娘,更別說竇太後和梁王叔了,不如韜光養晦,靜待兩虎相爭。」劉璃挑了挑眉毛,擺出一副很是期待的樣子。
「既然有了栗姬打頭陣,那其他姬妾那里的事情,我們是不是要動動?」王夫人忽然覺得自己面前的這個小人兒有著無比的智慧,以前自己都是一個人和墨離商量,往往見招拆招,焦頭爛額,現下里頓覺輕松了許多,不由自主地詢問起女兒的意見來。
「不必,就讓她們去爭寵吧!她們斗得越凶,宮里就越亂,這樣我們反而更加安全一些,只要我們這里清清靜靜的就好了!」劉璃說著,忽然想到了什麼,立刻開口問墨離姑姑道︰「昨晚那青嵐說,唐美人那里得了消息,多吃了飯。不知她的消息是從哪里得來的?姑姑可有查過?」
「奴婢已經暗地里查探了,如果查出是咱們猗蘭殿的人做的,一定不會輕饒。」墨離姑姑咬牙切齒狠狠地回答。
「對了,娘親,我一直想問,這唐美人和程姬到底是個什麼關系?」劉璃不太想糾纏在這個讓人郁悶的事情上,于是轉換話題道。
「她們原來是主僕,唐美人是程姬身邊的一等宮女,算得上是個心月復吧!」王夫人想了想道,那時候她才剛剛進宮,所以了解的也不是很詳細,只不過是依稀記得一些而已。
「娘親,能不能幫我查查這唐美人是怎麼從一個宮女給抬成了美人的,我覺得她們之間一定有什麼事情!」劉璃說著,又看了看墨離姑姑,自己現邊除了巧雲,還沒有什麼得力的人手,只能暫時借助王夫人的力量了。
「好,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墨離姑姑去辦吧!」王夫人點點頭,也同時看向墨離姑姑。
「喏!」墨離姑姑微微屈膝行禮,便急急忙忙地走出房門,準備布置人手了。
見自己想求的事情也求了,母親的心情也好了,劉璃頓時感覺一身輕松。剛才因為心中有事,沒能好好看看這猗蘭殿中母親的寢室,現在正好仔細觀察了一翻。
王夫人的寢室遠沒有劉璃想象中的那樣富麗堂皇,反而布置得極為雅致,屋內只有一張矮桌,一張床榻,一個妝台,以及牆角的幾個箱籠,這些東西都選的是青黑色的木料,看起來很是穩重。床榻上的羅帳選得是寶藍色的輕紗,四角墜著同色澤的香囊,都是粉色底繡上紅色桃花,幽幽的芳香在屋中縈繞,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邊。
望著屋中簡單的陳設,劉璃下意識地將身體往後靠,卻忽然靠了個空,差點仰倒在地,這時她才猛然想到自己正跪坐著,身後是沒有椅子的靠背的。
對了,現在是西漢時期,還沒有類似于現代的那些家具,如果自己能把家具給倒騰出來,不知道會不會轟動整個長安城。
「阿璃?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嗎?」王夫人看著女兒剛才似乎有些身形不穩,自己也嚇了一跳,于是趕忙張口詢問,卻發現女兒開始心不在焉起來︰「阿璃?」見女兒沒有反應,王夫人又輕呼了一聲。
「啊!我沒事,我沒事,娘親不要擔心,女兒只是在想些事情。」劉璃被王夫人的聲音拉回心神,趕忙擺擺手,讓母親不要擔心。
「你今天好好休息休息,明天便會有人來教你宮中的利益,然後你也要和阿彘一樣找師傅啟蒙識字,學琴棋書畫、女紅等等,可有的你忙了。」雖然女兒對自己表示無礙,可王夫人還是有些擔心,便決定將今天的計劃改到明天,先給女兒再放一天假好好修養。
「娘親,我也可以學識字嗎?」劉璃很是興奮,她很崇尚知識就是力量這句話,所以當听到弟弟可以去上學的時候,自己心里除了替弟弟高興以外,也有些向往的。不過,劉璃不敢奢望什麼,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女子往往是被拘束在深宮大院之中,很難接觸到外界,不識字的比比皆是,所以她一直擔心自己會成為一個文盲,還曾經想過等弟弟學到一些東西以後偷偷師,看來果真是應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那句話,她只記得那句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古話了,卻忘記自己貴為公主,怎麼可能目不識丁呢。
「當然了,你看你高興的!」王夫人抬手摟過女兒,在她的小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學的東西多了,可就沒有時間玩兒了,到時候你可別給娘親哭鼻子哦!」
「娘親放心,我一定會認認真真地跟著師傅學習的!」劉璃點點頭,臉上早已笑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