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煙滾滾取夢來 第六章七七事變(1)

作者 ︰ 鳥人劉胖子

六七七事變(1)

六天後,這次事件被抓的學生終于批準放出來了。那天下午,許多家長或者是老師都來領自己的子女學生,警察局門口一片熱鬧非凡。

同一個牢房彼此認識的陳英和宋至勇都被父母給接走了,楊振華也和父親在那里辦手續登記準備要離開。而牛逼的林坤成有老爸這個堅強的後盾,大搖大擺的離開這里,外面還有小汽車等著呢?

這個時候姚一玨覺得特落寞,右手抓著她的包,因為左手還傷著不能背。原來在這里,也只有陪伴她而來的包包是屬于她的。身無分文,還帶著傷,好多天沒有洗頭洗澡,身上的酸臭味她自己聞著都覺得惡心。白色的衣服都快變成黑的了,姚一玨就這形象往街上一蹲,說不定還有人施舍她幾個,整個一叫花子形象。

看著林坤成家的車要開走了,不知道怎麼的,姚一玨無意識的就撲了上去。拍打已經關起來的玻璃窗,林坤成疑惑的搖下窗子問「你怎麼不回家?還有什麼事嗎?」

姚一玨不知道怎麼說出口,她怕林坤成走了,因為她覺得這個男孩子是個好人。然後對這個世界,這個不屬于她的世界再沒有一點塌實的感覺。她其實也想過找很熱情的楊振華幫助,但是又一想林坤成家境可能比較殷實一點。打個比方來說,人家有一千塊錢,借你十塊錢的話他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但如果人家只有十五塊錢你還找人家借十塊就是為難人了。姚一玨怕的就是這點,所以她只能找林坤成。

「我沒地方去,我手很痛……」姚一玨小聲說道,突然鼻子一酸,眼淚就這樣掉下來了。

林坤成大概也明白了什麼,他嘆了口氣「上車吧!」

然後姚一玨就跟著林坤成去了他家,她現在才知道原來林坤成他爸就是北平警察局的局長,怪不得那些警察見他就像看見小祖宗一樣。

對于姚一玨的到來林局長並沒有很吃驚,只是淡淡的為她安排了住宿。到是他夫人看見自己寶貝兒子帶個叫花子一樣的女人回家很是不高興,但也沒有多說什麼,林坤成這一個獨苗苗她寵得不得了,哪舍得多說一句。

林坤成還請來了醫生,姚一玨其實傷也並不很嚴重,只是關節月兌臼讓肌肉紅腫看起很嚇人罷了。接好關節,敷了藥再纏上繃帶兩三天就好了。晚上她終于可以洗澡了,因為身上實在太髒,足足洗了一個多鐘頭。

對著鏡子穿上「艾格」買的那件襯衣,還是那麼漂亮。姚一玨正想著要不要穿這件衣服出去呢?就有人敲門「姚小姐,老爺請你出去吃晚飯了。」

「好,馬上就來。」姚一玨決定穿出去,也讓三十年代的人見識下七十幾年後的新款啊!

走進大廳,林坤成一家人已經到齊,見到姚一玨進來。林夫人眼楮都亮了「姚小姐,你這件衣服可真漂亮啊!」然後有對林局長說「你看現在的女孩子打扮得多好,像我們年輕那會兒。哪有這麼好看的衣服,現在呢?人老咯!」

姚一玨本想拍馬屁說點什麼「夫人其實你一點也不老,看起比我還年輕呢?」之類的話,但是這麼假的話在喉嚨上轉了幾圈實在沒好意思說出口。

「姚小姐,請坐,就當自己家。不用客氣。」林局長微微一笑道。

「林叔叔客氣了,我冒昧上門來打擾,還請您和夫人不要嫌麻煩。」姚一玨自然是知道進退,她其實挺喜歡林坤成他這個老爸的,多會為人處世啊!當時林坤成給介紹的時候說是同學,至少人家明白一個亙古不變的道理——寧欺白發翁,不欺少年窮。

這頓飯吃得很愉快,姚一玨能就時世與林局長侃侃而談,說古論今,簡直讓這家人對她刮目相看。

「林叔叔,我想請問一下你們這個地方離宛平縣盧溝橋有多遠?」

「不遠不遠,盧溝橋在北平的西南方向,從這里出發,步行半小時就能到,怎麼你想到那去玩嗎?」林局長很熱心的說「不過最好還是不要去得好,現在日本人駐扎在宛平城外,現在雖然有宋哲元將軍的29軍駐守在那里,但你一個女孩子去的話總歸是不安全的。」

「是啊是啊!現在的日本人可猖狂了,還是不要去的好。」林夫人也附和道。

姚一玨想著怎麼去解釋,明天就是七月七號了。她不想林坤成一家人還留在這當炮灰。

「林叔叔,你想過沒有,日本人不可能會一直待在宛平城外。他們的野心是想佔領整個華北,而北平就是打開華北的鑰匙,所以他們一定會進攻北平的。這仗是打定了,而29軍可不一定能守得住。有可能就是明天,或者是後天,而你們家離宛平這麼近,要是仗一打起來肯定會殃及池魚的。」

听了這話林坤成一家人都陷入了沉默,因為這些話說得很有道理。

「這樣吧!夫人,你今天晚上就收拾一下東西,明天和坤成一起回鄉下老家待一段時間,等打跑了日本人之後再回來。」

「老爺,那你呢?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林夫人焦急的問道。

林局長搖搖頭「我當然不能走,要是每個人遇到這樣的事情都逃避,那日本人根本不費一兵一卒就把中國給拿下了,我雖然一把老骨頭,但也要日本人知道我們中國人可不是好欺負的。」

「爹,我也不走,我要參軍打日本人。」林坤成堅決地說,如同他在監獄里不肯跟父親回家一樣,小小的年紀,卻是那樣的倔強。

林局長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笑道「好,我林家的男兒都是好樣的。」林夫人見丈夫兒子都這樣,只得偷偷抹掉眼淚。她知道這樣的話,這樣的承諾是要用性命來實現的。

「謝謝爹成全。」林坤成也飲下一杯酒。

姚一玨看著這兩父子,心中不禁感慨萬千,舍小家保大家。多有血性的中國人,有了這樣的人民,這個國家又怎麼會病得太久。「林叔叔,我想進野戰醫院做護士,雖然不上陣殺敵,也求盡自己的一份心。」

「好!我會替你們安排的。」

晚餐在三個人激動一個人傷心的情況下結束。

這是姚一玨來到1937年第二天晚上能在床上睡覺,望著久違的床鋪,真是太感動了。有人敲門「請進。」

進來的是林坤成,他對姚一玨笑笑,也不用招呼就坐下了開門見山的說「其實我是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情想來問下你,你應該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吧!你的家人呢?你在北平怎麼會沒地方去,怎麼要撒謊說是清華的學生呢?」

「其實我根本就不是這里的人,你說得對,我不是清華的學生。」姚一玨早就猜到林坤成會這麼問,她早有應對「家里的人都死光了,我到北平來是想參軍上前線,可又不知道該找誰,我想在你們學校肯定會有滲透進來吧!那天我本來是去你們學校的,誰知道剛好遇到示威游行,就也參加了。誰知道會被抓到監獄里啊,剛好那個楊振華說他是清華的,我想說是一個學校的好跟著他一起進去。結果從監獄里一出來你們根本就沒回學校,全都回家了,我自然沒地方可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求你幫我的。」

「原來是這樣,那你早點休息。」說完林坤成告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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