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繡人生 第二章 入鄉隨俗

作者 ︰ 菜地歪蘿卜

入鄉隨俗。

曲終人散,鏢局的師傅們,都以散去。大當家的,小男孩,在東屋里秘談。

二當家的惹了大麻煩,這一趟大買賣,涉嫌東寧王府的私鑄銅錢,東寧王府勾結紅鶴堂,這一路,面對官府盤查,各路明暗人馬,這趟鏢難保。這批銅錢早已經被盯住。

「小五,我們一走,你就帶著幾個孩子轉移,跡邊會合,如果三個月後,我們還不出現,你們就去北方草原吧,那邊有我們的一個莊園。切記,一路小心,若被發現,分批走,決不能泄露莊園。」大當家的已經做好了最壞打算,盛鵬鏢局在俸成已經沒有立足之地。這一趟鏢,盛鵬鏢局已經窮途末路。

「恩,我會小心」小五逗弄了吃的肚子滾圓的成風,臉上是不和年紀的玩世不恭。

「二妞的暗器輕功是青門派獨門絕學,她會協助你帶著孩子們走。」程燁炫第一次透露出二妞的會武功的秘密。

「二當家的宏遠兄弟三個,還帶上嗎?」小五逗弄著成風撕咬一塊肉皮。,漫不經心的問。

「不能帶到跡邊,途中,就讓他們兄弟三人自行離去吧。」二當家的接下這趟買賣,鏢局幾十口人性命,都已被他扔在刀口上,大當家的已不在信任他。

「程哥,我去看瑾兒。」小五帶著小黑往西屋走。

瑾兒此刻睡的正香,小胳膊扔在了被子外面。小五那一年看到的瑾兒,才幾個月的貓娃子。哭起來貓叫一般。丁老大陳大叔四處搜羅名貴中藥,總算是救下了瑾兒的命,程家三人就此留在鏢局。程大哥氣宇軒昂,即便落魄于此,依舊可以看出是名門大家子弟。也許,程大哥和自己一樣,有家不能回。

三歲的瑾兒,漂亮的如同出水的芙蓉,即便未曾錦衣玉食,也可以看出大家閨秀的貴氣。生病前,已經能背下百家姓,開始學三字經。「瑾兒,五哥會看著你,帶你安全離開。」小哥輕聲的說出這些話,臉上一副鄭重。

小五轉身離開,成風逗著滾圓的肚子跟在腳後。小五回頭,「成風,守著瑾兒」成風不甘心的回到瑾兒床下。

次日,瑾兒起床,二妞給瑾兒換上衣服。雙丫髻,淺藍色的麻布小坎,同色的燈籠褲,袖口,領邊都繡著枝葉嶙峋的梅花。若是錦衣玉食,只怕瑾兒比公主還要貴氣幾分。瑾兒出落的越發像郡主。呼琦少爺這幾年從未提及回草原。對郡主更是用情至深,若不是為了方便行事,怎會收了二妞。二妞此生只願守護著瑾兒成長,看著瑾兒長大嫁人生子。

東廂房是書房,一家三口,在這個小院中,其樂融融。瑾兒在想,前世,今生。來這里,何時能回去。小瑾兒的靈魂回來,趙成文會去哪里?是否可以回家……

而今,只能好好的守護著這具小身體,等待小瑾兒回來,給她一副健康的皮囊。給帥哥親爹請安,隨後一家三口吃早飯,原木色的桌子擺著一盆清粥,一疊小魚,一碟臘肉三個雞蛋,還有一碟咸菜。額外還有一碗牛女乃。瑾兒安靜的坐在椅子上,二妞給瑾兒端上一碗銀耳蓮子粥。親爹和二妞都是清粥,這個家里,竟然是如此的寵愛這個小丫頭。食不言,寢不語。

吃過了早飯,帥哥親爹程燁炫領著瑾兒在小院子里學習吐納。所謂吐納,竟然是散步,按照標記的石頭走上幾圈。成風在院子里叼著骨頭東跑西跑,藏了半天,終究是不放心,還是費力叼著骨頭跌跌撞撞的跟在瑾兒後面。大病初愈,瑾兒走了兩圈,就腿腳發軟,出了一頭汗。親爹笑著說,「少走兩圈。二妞給你擦臉,喝了牛女乃,到書房學三字經。」二妞已經來到瑾兒身邊,抱起瑾兒走進西廂。細布沾了水,輕輕的在瑾兒臉上擦過。細細的擦洗小手。帶著二妞回到西屋。竟然里里外外又換了一身衣服。想起這幾天,不管多晚,每次醒後出汗,二妞總是用溫水拭擦瑾兒全身,換上新衣。難不成這俸成國如此富裕,普通的鏢師之家,也如此大家風範.

能文能武的親爹,干淨利落的二妞,這個家,應該不是看到的這麼簡單。

米白色細布小衫,水藍色的滾邊領口,滿身繡著相互纏繞的白蓮,一條繡滿蓮花的腰帶。雖是棉布,這刺繡,卻是精致。瑾兒想著,若是我的小作坊有如此精致的繡花面料……不得不承認,認同了自己是瑾兒,終究是惦記著趙成文。

,藍色的燈籠褲,膝下水藍色,同樣繡著白蓮,藍色褲邊。米色的小鞋子,繡著藍色蓮花!瑾兒看著這一副,滿眼放光。喜愛之情溢于言表。二妞笑著整理瑾兒的雙丫髻,「瑾兒最喜歡這身衣服,必是佛主的白蓮花佑護瑾兒。」

重新梳過頭發,二妞端來一碗牛女乃。成風不知何時跟在了瑾兒腳下,眼巴巴的看著二妞喂給瑾兒的牛女乃。瑾兒翻著眼楮,咧著小嘴露出一排小女乃牙,問二妞,「分給成風半碗可好?」二妞依舊是笑,「瑾兒不喜牛**。分給成風半碗,這半碗必須自己全部喝淨。」

瑾兒答「恩」

原來瑾兒喝趙成文一樣不喜歡牛女乃……

成風挺著滾圓的肚子,歡快的把半碗牛女乃添了個干干淨淨。而瑾兒捏著鼻子自己灌掉了半碗牛女乃。

二妞領著瑾兒圍著鳳仙花走了一圈,送瑾兒去了東廂房,這東廂房竟是一間書房。一大一小兩張桌子。簡單的原色木書架擺放著很多書,竟然有本草綱目。暈,這個奉成國到底……

二妞把瑾兒放在小桌子下的小椅子上。轉身出門,卻看到成風在青石凳子留下一圈水印後正虎虎生風跑過來。二妞回頭問程燁炫「是否要把成風關起來?」。程燁炫笑著搖頭、隨後低頭研磨。二妞退出西廂,輕手關門間,成風泥鰍般溜了進去。

這三字經,瑾兒病前已經學了小半。帥哥親爹邊寫字,邊講,講過三遍,就要瑾兒自己背下。三歲的娃子竟然真的背下了大多數,不管是否理解,就這麼女乃聲女乃氣的背了下來,雖然錯了幾處,丟了幾句。帥哥親爹又講了一遍,瑾兒已經可以全部背下來。瑾兒發現,這具小身體,絕對是神童!

親爹又給瑾兒布了一方宣紙,塞給瑾兒一只毛筆,沾了淡墨。在宣紙上寫了8個字,寥寥幾筆,紙上又出現了一副成風啃骨圖。親爹撫著瑾兒的頭,「自己畫吧。這幾個字,知道如何念?」瑾兒看著帥哥親爹臉上分明一副老奸巨猾的笑。

不知道三歲的娃子該認識什麼字,更不知道這小身體之前學過什麼字,既然帥哥老爹如此問,總要答對兩個吧,8個字中,分明是百家姓的兩組姓氏,瑾兒為了保險,決定只要答對三個字就好,虞萬支柯昝管盧莫,那就答對前三個吧。瑾兒打定主意,朗朗念出前三字,「虞萬支」。

「還有哪字依稀記得,可以自己念」帥哥親爹,已經一副狐狸像。

好吧,在念兩個字,但是,可以故意念錯一個。瑾兒有念出兩字「柯魯」

帥哥親爹臉上的笑容已經得意至極。卻故意板著臉指著「昝」字念昝,正色問瑾兒「可記住了?」瑾兒勉強裝出愧疚的樣子,小聲答「記住了,昝」

「從高夏起,背給爹。」帥哥親爹依舊故意板著臉。

「高夏蔡田樊胡凌霍虞萬支柯昝管盧莫經房裘繆干解應宗丁宣賁鄧」「停」

帥哥親爹擺手乎停。指著紙上後三個字,問瑾兒「現在可知念什麼?」

這親爹教育小孩子的方式,確實有一套。好吧,做個聰明伶俐的女兒,讓你在得意下。瑾兒朗聲回答「昝管盧莫」

「自己寫吧。前四個字寫一遍,後四個字隨意,等你認得,也畫副成風啃骨圖吧」

瑾兒的臉,都快綠了。這帥哥親爹簡直是九尾神狐!

好在趙成文無聊時喜歡練字,看過很多古本字帖,又學了周易。這點小問題,根本不成問題……國畫,,哈哈哈哈,學校里每次都可以拿獎滴!若不是一心向錢,好歹也可以去什麼民間藝術家協會掛個名。

三歲的孩子,字體工整就好。協調三歲的小手用毛筆,還真是比較費力氣。這親爹為啥不給一支小號筆,至少小巧玲瓏些,字體也會娟秀,沒準瑾兒一興奮寫出一紙瘦金體。小手抓著大筆,規規矩矩的畫字。老爹悠然自得的奮斗在自己的文案下。竟然懶得看瑾兒半眼。這是太放心,還是太不負責任?

繁體字。嘿嘿,趙成文讀過很多台灣書籍,繁體,很認識,很習慣!

熱氣漸漸爬上來,瑾兒寫到滿頭汗,決定開始畫成風啃骨圖。隨便畫吧,哪怕畫成風便便圖,帥哥親爹也是滿意滴。

沾墨,下筆,一如寫字般,還要把毛筆扔進筆洗中過過水,終究,畫了幾片黑色的畫……很寫意滴……

成風似乎知道瑾兒正在畫他,不時的哼哼唧唧撒嬌,還試著挺起滾圓的肚皮練輕功,撲向瑾兒搭在椅子上的小腳丫。

瑾兒決定盡快收手,應該訓練成風,瑾兒可不喜歡只熱心吃喝的賴皮小狗。

最後一片墨印,竟是像成風起舞圖。

帥哥親爹早已不耐煩成風的唧唧歪歪。幾次看向瑾兒,看瑾兒雖然不時逗弄成風,卻未曾停筆,治好耐心等著瑾兒扔下筆。

瑾兒想著,小身體是不是習慣洗筆?三歲的小女童,應該是跳月兌活潑的,怎麼可能那麼規規矩矩。扔在筆洗里,隨便帥哥親爹怎麼看。

親爹走到瑾兒身側,看著這方紙上女兒的大作,甚為滿意……

「帶著成風出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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