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下堂 017 復雜的情愫

作者 ︰ 北方南方

017復雜的情愫

馬車外的夜,黑的深沉,刻意放慢了行進步伐的馬車安詳的顛簸在山谷里,木青榆早已經在搖搖晃晃之中安安穩穩的入了眠,木琴和木棋一邊一個,一個給她掖被子,一個反復不斷的替她擦拭額頭上冒出的汗。

木青榆時深時淺的幾句絮語,還有剛才在意識模糊之際喚的那幾聲讓人撕心裂肺的王爺,都讓赫連青軒的心無法平靜。看著木青榆燒得通紅的俏臉,他不得不用力克制住自己想伸手撫模上去的沖動,將頭偏向一邊,伸手拂開簾子,雨後的泥土香伴著夜風吹進馬車里,赫連青軒頓時清醒了不少。

「咳咳咳咳……」才剛稍微好點,木青榆便咳嗽了起來。木琴和木琴兩個人都看向赫連青軒,卻不敢要王爺放下手里的簾子。

「咳咳……」木青榆再度咳了幾下。

唉……赫連青軒在心里低低嘆了口氣,無奈的垂下了簾子,將半邊身子靠在馬車的車壁,閉目養神。

一直晃著銀光的白羽箭,如疾風而來,直刺進赫連青軒的心髒……

「王爺,王爺……啊!」木青榆被這一幕驚醒,驚坐起來,額頭上的冷汗一股股的冒。

赫連青軒一听到在叫自己,趕緊起了身,蹲在木青榆身邊,激動之余,竟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王爺。」木青榆虛弱的喚著,伸手想去模他的臉龐。赫連青軒愣了愣,另一只手抬了起來,抓住她停放在半空有些顫抖的手。

「我在,你的傷口才敷了藥,現在又在發著燒,先睡會吧。」赫連青軒的聲音里,有了久違的溫暖和關懷,此話一出口,不光是木琴和木棋,就連他自己也深深震撼了。

木青榆得到了想要的溫暖,輕輕閉上了眼楮,再次安睡。

赫連青軒卻懊惱了……

怎麼回事?自己竟然萌生了憐惜,竟然想,要是這一世,能讓她愛上自己,也未嘗不可。可是,腦子里,臨死前,木青榆面無表情的刺上心髒的那一把匕首卻一直都在來回揮動。

怎麼辦,怎麼辦!

赫連青軒的面色越來越難看,銘記了生生世世的恨,布局了千年的復仇,竟然在才見到她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動搖,赫連青軒心下一慌,驟然起身,掀開簾子,跳下了馬車。

「王爺!」

睡夢中的木青榆,卻知道赫連青軒會走似的,再度驚醒。

「小姐。」木琴焦急的喚著她。

木青榆抬眸,看了一眼馬車里,虛弱的問道,「王爺呢?」

「王爺嫌車里悶,剛剛下了馬車了。」木琴輕聲回道,「小姐,您身子虛,再睡會吧。」

「嗯。」木青榆點了點頭,安心的躺了下去。

馬車外,一直跟在車窗邊的赫連青軒愈加煩躁,奮力蹬了馬肚子,駿馬在夜空下仰天長嘶,前蹄揮動,瞬間就沖了出去。

因著木青榆的病,一行人刻意放緩了行程,是的原本只要5日便好的路程,硬是走了7日有余,只是,,自那日後,一連五天,赫連青軒都未再上過馬車。直到進了京都,過了軒轅門……

木青榆拖著腮小憩一會醒來時,馬車剛好悠悠的停下。

「小姐。」見木青榆醒了,木琴疼惜的喚了一聲,起身將一件白狐的披風給她披上。

「王妃。」馬車外,端木雷小心輕喚,平淡的聲音里透著幾分疏離。

端木雷跟端木辰是親兄弟,端木雷比端木略小幾歲,但是卻是同端木辰一塊進得王府里的特殊組織,過早的接觸到了死亡、血腥,因此他的骨子里比端木辰冷血了幾分,這是也赫連青軒為什麼會派他來護木青榆周全的原因。

顯然,赫連青軒並不想木青榆對自己有過多的了解,也並不想自己身邊的人跟她有過多的接觸。

「嗯?」木青榆抬起了頭,伸手掀開簾子。

「王妃,清風小築到了,王妃下馬車吧。」端木雷說完,退後了好幾步,將自己與王妃隔開不少距離,她是主人,他是屬下,他不會逾矩。

木青榆從窗口看到這座似乎有些偏僻的莊園,原本還想說些什麼,看到端木雷尊敬有余,淡漠居多的神情和動作之後,不免止住了想說的話,縮回了手,任簾子傾瀉而下,由著木琴和木棋攙扶著下了馬車。

木青榆剛下馬車,端木雷便以與她保持2米的距離走在前頭帶路,「王妃,王爺說婚期是十月初八,王妃不宜過早住到府中,讓王妃現在清風小築委屈幾日。」

「嗯。」木青榆輕輕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她雖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但多少還是知點禮節的。不過,她卻實在有點受不住端木雷這樣冷冰冰的,總讓她覺得自己面對的人是具死士。她也懶的搭理他了。

「王爺呢?」木青榆側頭問身邊的木琴和木棋。

「呃,呃……」木琴和木棋互看了一眼,猶豫著該怎麼回答。王爺先前說的,是要她們看好小姐吧,如若小姐跟衛公子見面,自己是要受責罰的吧……兩個人都支支吾吾了。

「王爺回王府去了,這幾日也不會過來,王爺臨走時吩咐,王妃若有什麼需要的,可以找屬下,王爺還吩咐,如果王妃做出了什麼不守婦道的事,那王妃就別想進門。」還是端木雷涼颼颼的回答……

靠,什麼叫不會過來,你就不能說他忙麼?去你的,憐香惜玉懂麼?懂麼?!什麼叫不守婦道,這是你一下人該說的?木青榆霎那間萌生起了了想宰了端木雷的想法,一雙充滿怨念的眸子,也狠狠的攝過去,可惜,對上他那看任何人都是看死人的眸子,木青榆妥協了。

不過,想到端木雷說的王爺不會來了,心里還是升起了陣陣失落和難過。其實,赫連青軒走的時候,她是知道的,她只是不願意睜開眼,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想留住他,又怕留不住他。

為什麼那天還好好的,能抱自己,吻自己,轉眼間,卻連看自己一眼都嫌髒了眼楮?對,沒錯,木青榆在心里篤定,他就是覺得看自己一眼都會髒了眼楮,所以,他寧願騎幾天幾夜的馬,奔波勞累,也不願意跟她坐在馬車里。

一想到這麼傷人的事實,木青榆就有種把赫連青軒的心扒開來看看是什麼顏色的沖動。

那麼厲害的一劍誒,她都義無反顧的迎了上去,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那一刻,她只知道,如果他挨了那一劍,那麼她寧願一把掐死了自己。

腦子里又出現了那深深的纏綿的一吻,難道,自己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傻乎乎的愛上了那個一見面就叫自己蕩婦,那個讓自己在雨夜里徒步前行,那個幾次三番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惡毒男人?

可是,他那纏綿的一吻,那句,我在,卻讓木青榆忍不住悸動。她甚至一直覺得,他們原本就該這樣的。可是……明明才見,是一見鐘情?

難道,自己真這麼水性楊花?木青榆皺眉,懊惱的揪著自己的手指,不由得放慢了腳下的步子。

才停了幾步……

「王妃,這邊……」那個死氣沉沉的,刻板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好啦好啦,你先下去吧!」木青榆不耐煩道。

「屬下告退。」端木雷像是沒有察覺到王妃口中的不快,不急不緩的退下。

木青榆刷的推開了門,生氣著抬步進去,自顧自的生悶氣。木琴和木棋也不明白木青榆的心思,雖然兩人也有一連串疑問,但也不方便開口,便由著木青榆枯坐在那里,她們自顧自的去收拾行裝,打掃房間。

這廂,赫連青軒才到王府,就有一抹嬌俏的身影在門口等著。

「爺。」甜膩膩的一聲稱呼,讓人忍不住徹底酥麻。

「嗯。」赫連青軒淡淡的點頭。

「這麼急著叫本王回王府,什麼事?」

「爺,鎮西將軍要回來了。」沈嫣然踮起腳尖,附到赫連青軒耳際,低低說著,當然,表情不是在說軍事的嚴肅,而是如久別的妻子一般,盈滿了醉人的笑意。

「什麼?」赫連青軒臉色一暗。

「」沈嫣然又低低的說了幾句。

赫連青軒听完後,連王府的門也懶的進了,直接飛身上馬,去往「胭脂醉」。

「王爺……」宇文瑾如才出來,就見赫連青軒策馬而去,而沈嫣然正一臉媚笑的站在一邊觀望,當下便臉色難看了。

「宇文小姐,你來晚了,爺走了。」沈嫣然見到宇文瑾如的失落,竟然眼底閃過一抹果的愉悅,言語里帶著一抹嘲弄。

可不是,就是嘲弄,她好歹是王爺的侍妾,她宇文瑾如,可連妾都不是呢,無名無份的跟著王爺。

「小九,回屋去吧!」沈嫣然招手喚身後的丫頭,掠過宇文瑾如的時候,瞧了一眼她已經有些明顯的肚子,竊笑了下,故意說道,「外頭天冷,動了胎氣,傷了肚子里的孩子,你可就連唯一的機會都沒有咯!」刻意加重了說話的語氣,充滿敵對的話語,讓宇文瑾如臉色異常難堪,但她又不好反駁,事實便是如此,她只能握緊了拳頭,看著沈嫣然趾高氣揚的離開。

「宇文小姐,天冷,回屋吧。」身邊,一個一身青綠衣服的春綠,輕輕拍了拍她,攙扶著她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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