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當著夏麗妍,當著那麼多佣人的面,那樣粗暴地剪了她的頭發,又說出那樣傷人的狠話,她所有的自尊所有的勇氣都隨著那剪掉的長發蕩然無存。
微風輕輕拂過,吹動滿院的樹葉和花草,也吹得那地上被剪下的長發飄飛而去。懶
林晴雪一動不動地蹲在哪兒,直到日落月升,直到雙腿麻木到僵硬,她的心,也破碎到淋灕滴血。
隔著數百米的距離,借著黯淡的燈光,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窗子前,他眸光深邃地凝著那蹲在地上的身影。
他的脾氣一向不好,但也沒到拿著剪子剪女人頭發的地步,可是今天竟然沖動到,用剪子剪了這女人的頭發。
他知道她一定是極傷心的,可是他就是不想看到她對著別的男人露出那如花的笑靨。那樣的笑靨,即便是對于他來說,都是奢侈的。
可是她卻願意送給一個下人!
「不要傷心了!」一個悶悶的男聲在頭上響起,林晴雪木然抬頭,凌亂又參差不齊的頭發沾了淚水胡亂地貼在她慘白的臉頰上,看起來是那麼的狼狽。
阿李的眼楮忽然就有些潮了。
「很快就會長出來的,不要傷心了。」他溫厚的臉上是一片真誠的神色。
林晴雪心上微微一暖,她胡亂的拭了淚,僵硬的扯動唇角對著這個看起來極為敦厚的男人一笑,「我知道。」蟲
頭發可以長出來,可是她,卻被他的粗暴狠絕傷得體無完膚,傷得心神俱碎。這,卻是最難以平覆的傷痕。
「回去休息吧,這樣子呆在這兒,身體會受不了的。」阿李溫潤出聲。他,對這個女孩,是真的憐惜。
不知為什麼,莫名的就憐惜。
身後有腳步聲一下一下,清晰傳來。
阿李回頭,溫厚的面上立即變色。
「先……先生!」
「滾!」葉凌寒低沉出聲。
不怒卻是自有一翻懾人的威力,讓人不敢忽視。
阿李雙唇抽搐一下,轉頭看看那蹲在地上的淒涼身影,一咬牙,轉身走開。
「怎麼,還不起來,是想讓我把你的頭發剪得更短嗎?」本來是想帶她回房的,誰知話一出口,又變成了無情的威脅。
果然,他看到那女人的雙肩劇烈的顫抖起來。
「葉凌寒,我恨你!」林晴雪雙眸噴出悲憤的火焰,陡的起身,向前面跑去。
可是蹲了那麼久,她的雙腿早就麻木到僵硬,此時不但沒有跑開一步,反倒是身子直直地向著地上撲去。
靠!
葉凌寒長腿一邁,一把將那即將落地的身子撈在懷里。
又輕輕一使力,那女人已被他打橫抱起。
「葉凌寒,我不想見到你,滾開!」她的眼淚決堤般的掉下來,哆嗦著推他,卻忘記了自己仍在那人的懷中。
葉凌寒只是冷魅一笑,「告訴我你想見到誰,那個佣人阿李嗎?」他低冷的聲音帶了濃濃的嘲諷,也不待她答話,抱著她,邁開步子,便向別墅的方向走去。
林晴雪又氣又惱,卻被他堵得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被他抱著,兩人的面龐咫尺之遙,鼻息之間繚繞的全是那人濃濃的男性氣息。
帶著一種張揚的霸道和桀驁不訓,直讓她的心不斷地往下沉。此般如狼的男子,怕是今生,她再也逃不月兌他的鉗制。
此時,佣人們都已休息,只有旋梯上站著一抹淡粉色的身影,那麼高挑縴細,目光帶著一種難以名狀的哀憤,迎接著那高大的身影進來。
她看到他懷中抱著的女人,雖然頭發參差不齊,臉上淚痕狼籍,雖然面上全是冷清疏離,可是,他卻抱著她,一步一步,堅實有力的步伐,向樓上而來。
全不似彼時的凶狠殘暴。
這個男人,他究竟是怎樣的一番心思!
「寒……」她抑制著心中的哀傷,抑制著想要沖上去狠狠煸那女人幾個嘴巴的沖動,卻只是柔柔的叫了一聲。
葉凌寒冷魅的眸子眯起,淡聲道︰「妍兒先去睡吧,今晚別等我!」
說著他顧自邁開步子,向著二樓的一間臥室而去。
這間臥室不似他那間那般的大,但是裝修風格卻是一致的黑白色。
林晴雪被他放到了那正中寬大的床/上。然後,便去了洗浴間。
當他將浴缸放滿水出來的時候,他看到那女人柔弱的肩膀還在微微抽動。
她的頭垂得那麼低,後面參差不齊的亂發,甚至遮不住她白皙如雪的頸子,就那麼樣的雙臂抱了膝,清冷而又淒然的身影透出說不出的落寞。
他忽然便開始後悔,後悔那時的沖動,那麼一頭柔順飄逸的秀發,就被他的沖動給報銷了。
看著她那仍舊委屈得抽咽的樣子,他有種沖動︰想把她揉在懷里,狠狠的疼/愛一番,可是眼前卻又閃現出她承/歡于那人身/下的情景。
那樣的果/裎相對,那樣的肌膚相貼,那樣的心甘情願,像有什麼在心上狠狠地戳了一下,嫉妒夾帶著怒火剎那間涌上,
他的眸色瞬間又變得深寒。
「馬上去把自己洗干淨!」冷冷的聲音透露出他的無情。
林晴雪心上猛的一縮。她抬頭,便看到那男人,不知何時,一張俊顏再度布滿了陰霾。
他有些惶恐地看著他,他要她去洗澡,他要干什麼?
她想起幾天前,他對她的殘暴,心陡的一沉,身體也不禁顫栗起來。
「我說叫你去洗澡,听見沒有!」他狠戾的聲音再度傳來,林晴雪一張小臉瞬間變得灰白不堪。
她怔愕幾秒,陡然起身,下床,想要逃離。
麻木的雙腿此時已經有所緩解,但是仍然是不能吃力,剛一著地,便是撲通摔了下去。
這次他沒有管她,而是任她一下子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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