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前,朱玉潤和嚴宣徽一路行至芳菲園門口,嚴宣徽立刻對這個不老天女和堂中女執事深深迷戀,流連忘返的戲園子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便拉著朱玉潤進去看戲。
原本朱玉潤是最最厭惡冗贅戲文的,見嚴宣徽一臉新奇,也不好反對,便硬著頭皮听了半晌。誰知,戲听了一半,園主李煜坤卻跑了進來,還要叫編劇親自來陪。看著嚴宣徽興致高昂,朱玉潤只得壓下心頭郁悶,靜靜等待。
今日上演的戲碼,是改編後的《巴黎聖母院》,正在眾女客為加西莫多感慨落淚的時候,不情不願的鐘離淺被青木連拉帶扯地拽到了朱玉潤和嚴宣徽的面前。
瞥見一襲黑衣的嚴宣徽,鐘離淺頓時雙目生輝︰這不是男一號麼?顯然比林公子還要有型帥氣啊。最關鍵的是,身上還有那麼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仙氣繚繞,果然是優質男。
鐘離淺的目光落在嚴宣徽凝視的角度,卻望進朱玉潤一雙黑亮的美目里。當下忿忿︰這大胸女簡直就是走了狗屎桃花運,身邊的男人一個勝一個,都快組成美男軍團了。而自己朝夕相對的,不是中年大叔李煜坤,就是狗腿隨從青木,這就是差距啊差距。
清了清嗓子,鐘離淺冷哼哼︰「我看那巴黎聖母院正缺個敲鐘的,你去正好,別為害人間了。」
朱玉潤一本正經道︰「怎麼?莫非鐘大編也像你家公子一般,辭職不干了?」
李煜坤面上青紫,在後面狠狠用手肘捅了捅鐘離淺的後背,低聲道︰「你給我放聰明點,得罪了郡主,公子不會放過你的。」
想起林逸風的黑口黑面,鐘離淺有些害怕地聳了聳肩,勉強上前行了個禮,口里卻依舊冷冷地道︰「郡主別來無恙哈?又摧殘了多少少男的芳心了?換人像翻書一樣快,真替我家公子不值。」
朱玉潤望向她,淺笑不語。
鐘離淺氣結,上次明明給銀票的時候,就是心機女一枚。想在美男面前裝淑女,門都沒有。正待她要繼續發難時,嚴宣徽卻是搖頭含笑道︰「潤兒很少隱忍,怎麼不回嘴?」
朱玉潤一早見識過鐘離淺的敵意,此刻見怪不怪道︰「狗咬我一口,難道我咬狗一口不成?」笑著對一旁冷汗淋灕的李煜坤擺了擺手︰「李園主不要難為鐘大編,您知道,我和鐘大編一向是玩笑慣了的。我很欣賞她的心直口快。」
青木一旁忍笑忍得辛苦,索性撩了簾子出去。
嚴宣徽神色柔和,語氣卻帶上了淺淺的笑意︰「我家潤兒果然才思敏捷,不輸這金牌編劇。」
李煜坤這才拭了拭額頭上的冷汗,狠狠剜了鐘離淺一眼。
鐘離淺此刻恨不得找個地洞轉進去,在大胸女面前丟臉就算了,居然接二連三地在美男面前丟臉,欲哭無淚。
看出鐘離淺的渾身不自在,朱玉潤緩緩起身,對著鐘離淺淺淺一笑,轉頭向李煜坤道︰「李園主,我們告辭了。鐘大編再有了新戲,別忘了告訴我,我們好再來捧場。」
「一定一定,郡主慢走。」李煜坤放下心口大石,眉開眼笑地連連鞠躬。
嚴宣徽攬著朱玉潤的肩,經過鐘離淺時,不經意地望了那麼一眼。鐘離淺只覺得渾身發燙,似乎穿越過來這些日子的苦全都沒白吃。
嚴宣徽輕聲道︰「潤兒和她有仇?」
朱玉潤苦笑︰「我也不記得何時得罪過她,許是我得罪他家公子了。」
目光流轉,嚴宣徽似是想起來什麼,附在朱玉潤耳邊輕聲道︰「我突然想起上次長青仙子對不老天女說的一番話,頗有道理。」
「什麼話?」
「女人對比自己生得好太多的女人,通常有很大敵意。」
……
片刻沉寂,李煜坤和青木恍然大悟地捂了嘴偷笑。
鐘離淺嘴角微抽,臉色鐵青,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