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的挫敗,倒是在林逸風的意料之中。畢竟,綠娥跟著自家的郡主小姐見識了不少俊逸俠士,眼光開拓了不少。
昭定帝指派了皇室暗衛皇甫世家專門保護新任的武林盟主,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事。嚴格意義上來說,朱玉潤一介女流,武功不高,而且相貌出眾,在江湖上拋頭露面才是最需要保護。
可昭定帝似乎完全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或許,他認為朱玉潤有神仙堂作為靠山,便不必多費心思了。
雖說自己並沒有接管臨風山莊的心思,可那莊主畢竟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還有一莊子的老老小小。想當年母親雖是外室,但是平日里也都對母親照拂有加,不曾怠慢。
眉頭微皺,林逸風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同皇家正面沖突。可目前,臨風山莊獲此殊榮,突然被爆出來少莊主是個假貨——自己情仇報了,可臨風山莊很難不受牽連。
林逸風一時間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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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確定了嚴宣徽恢復部分記憶的事實後,神仙堂上下都松了一口氣。
不老天女怒︰「你故意的?」
嚴宣徽眉眼含笑︰「原來天女是刀子嘴,豆腐心。心中還是有我這個堂主的。」
話說得輕佻,神仙堂眾人皆是面面相覷。
不老天女咋舌︰「好你個元玉,敢拿我開涮!」
長青仙子面色泰然,轉向逍遙和樂天道︰「元玉二十幾歲時候,確是這個樣子無疑。」
逍遙回想了半天道︰「是有那麼點印象。」
樂天笑道︰「你也不過四十幾歲,能有什麼印象?難不成堂主喂你吃女乃?」
琉璃卻是臉紅道︰「提起小時候,你們倆個天天跟在我後頭……」
不老天女冷哼︰「還不是你好說話。」
眾人討論了半日,方得出——愛情果然能使人返老還童,青春永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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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玉書繼任武林盟主已成定局,神仙堂安置在林逸風處的探子亦未有新的消息。
朱玉潤听著琉璃的回報,無力地撫著胸口︰「可算平靜一陣子了。」
嚴宣徽卻是神情嚴肅。
琉璃不解道︰「堂主,難不成還有什麼陰謀?」
嚴宣徽意味深長地道︰「山雨欲來風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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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嚴宣徽所料,平靜了不出五日,江湖中便傳出了許多關于‘新任武林盟主’的奇聞異事。
大到霧華山與東果郡主的悔婚,小至日常的生活習慣,均是一件接一件的爆料出來。往往是一件事情的影響還沒有減弱,另一件新鮮的八卦便應運而生。
盡管鐘離淺努力地寫了好幾個備受好評的年度戲本子,仍是掩蓋不住各家各戶茶余飯後的談論之聲。
最緊要的,便是矛頭直指喬玉書借著裙帶關系營私舞弊,謀奪盟主之位。
喬玉書本人並不在意,可老莊主喬若虛卻沒了這麼好的涵養耐性,氣得暴跳如雷。卻仍然查不出個頭緒。
朱玉潤一接到消息,便急急地跑到了神仙堂,急切道︰「元玉,可知是何人所為?」
嚴宣徽正持著一卷新出的集子聚精會神地讀著,聞聲放下集子,笑道︰「潤兒這麼快就慌了陣腳?」
朱玉潤不好意思的笑笑。自從有了嚴宣徽可依靠,自己便懶得費心費力地動腦思考。沉思了片刻方道︰「定是那人無疑,可他的目的呢?」
嚴宣徽不以為意道︰「只要其他人不畫蛇添足,自然不用理會他是什麼目的。」
這話說得有理。不管什麼樣的爆料,只要不是殺人放火,這些武林盟主昔日的風流韻事和趣事,倒也起不了什麼大作用。最多是讓古鶴百姓覺得‘平易近人’而已。
恐怕林逸風這也是沒有辦法,才想出來的昏招。
看穿朱玉潤的心思,嚴宣徽眨眼,柔聲道︰「這可不是昏招,他現在搞不清楚狀況,這才把水攪渾。看看有哪條魚沉不住氣,先蹦出來。」
朱玉潤徹底信服無語,六十多年,當真不白活。
嚴宣徽笑著輕刮她的鼻尖︰「倒是你,不要太過于擔憂他人的事情。」
回想起喬玉書一笑置之的表情,連素日里最無機心的鐘離淺都沒有什麼過多表示,朱玉潤嘆了口氣。嚴宣徽並沒有說錯,自己就是太在意別人的事情,很多時候忽略了自己。
想到這里,朱玉潤微笑︰「听說郡主府已經建得差不多了?」
嚴宣徽贊許地笑︰「終于想起來了?我還以為你要明年夏至才會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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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路行至杳音湖畔,在青山和密林的掩映中,隱隱地看見一處華美的庭院。
朱玉潤停住腳步,不敢置信地道︰「莫不是就建在這里吧?」
嚴宣徽調侃道︰「怎麼?現在後悔可是晚了,建了這處宅院,神仙堂可是傾盡所有了。」
朱玉潤嬌嗔︰「元玉什麼都好,就是愛記仇。」
嚴宣徽笑道︰「記性不好可不成,原本年紀就大,若是記不住,還不成了鐘大編口里的‘老人痴呆’了。」
兩人互相打趣著走近宅院,那布局擺設,都是依了兩人平時的喜好——修習、看書。若是想泛舟湖上,只要走上幾步路便到了杳音湖。
朱玉潤大為感動,嚴宣徽平日里不僅要忙著神仙堂的事務,還要幫自己查這些‘無頭公案’,還要親力親為地指導建府……登時眼淚汪汪。
嚴宣徽從背後抱住她,柔聲道︰「小潤兒都替別人著想,也該有個人為你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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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斷二人的繾綣,琉璃神色慌張︰「堂主……郡主……」
嚴宣徽神色如常,卻暗自擔憂。若不是要緊的事,琉璃斷然不會如此莽撞。朱玉潤一張俏臉羞得通紅,索性埋在嚴宣徽懷中,訥訥道︰「琉璃定是有急事。」
見心上人心思細膩,嚴宣徽唇角含笑,輕撫著她烏黑柔順的長發,對著琉璃道︰「琉璃,但說無妨。」
琉璃嘆了口氣道︰「堂主,今日皇上不知為何對古鶴四杰大加褒獎,尤其是對林逸風公子。」
嚴宣徽面色稍霽,連朱玉潤也覺得事情不妙,急急問道︰「林逸風有何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