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林逸風不願意招惹皇家,那麼自己就務必要代替他出這個頭,黃立棠心中如此打算,臉上卻仍風平浪靜,看不出一絲波瀾。
不多時,岑麟便將一個白色的小瓷瓶交到了黃立棠手中。放不下心中地疑惑,岑麟小心地道︰「洞主,八連環是準備用在誰的身上?」
岑麟往日里見了黃立棠都是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唯獨今日,特別愛刨根問底,連黃立棠都不免多看了他幾眼。
見洞主一臉沉思地望著自己,岑麟這才意識到些許危機感,抹著冷汗道︰「是屬下逾越了,只是這八連環實在是狠辣。屬下也是好奇何樣的人……」
「何樣的人才值得我用這樣的毒?」打斷岑麟斷斷續續地辯解,黃立棠卻是一臉輕松。
岑麟點頭稱是,心思卻已經放在如何將洞主懷疑的視線從自身上轉開上。
黃立棠見了岑麟戰戰兢兢的神色,卻是滿意地嘴角上翹。這個屬下,忠心不缺,德行不缺,就是缺了一竅玲瓏心。
不打算瞞著岑麟,黃立棠不在意地道︰「自然是神仙堂的嚴堂主。」
岑麟聞言卻是眉頭緊鎖,過了半晌方道︰「神仙堂一向專攻醫術,嚴堂主修習和洞主不相上下,這毒怕是毒不了他。」
不相上下?黃立棠笑著瞄了一眼岑麟,這詞兒用得甚是謹慎。何止不相上下,那嚴宣徽比自己多修習二十余年,應該是小勝自己才對。
「自然不是直接對他用毒。」
這下可難住了岑麟,順著自家洞主的思路,岑麟便著意在嚴宣徽身邊的人身上。這人要沒有武功底子,還要沒有修習,施救起來便會大大地折損嚴宣徽的功力。
可即便折損了功力,依著神仙堂的實力,也不會讓自家洞主討了便宜。到時候恐怕要給神仙堂眾人下點化功散之類的,才會方便動手。
黃立棠微微一笑︰「到時候你自然就會明白,多動動腦袋,日後辦事自然也會事倍功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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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昭定帝計劃給林逸風訂門親事的想法成型後,昭定帝便動起了給身邊適婚男女點鴛鴦譜的錯愕念頭。
首當其沖的便是昭定帝最心心念念關切著的黃立棠。
昭定帝自然是有私心的。自家佷女兒已經指給了神仙堂的堂主。這黃立棠雖然不及堂主,但也是人中龍鳳,自然要好好安排安排。
想起自家兄長南岳王仍有兩個待嫁的庶出女兒,樣貌人品也是比較出挑的,如果能配給了黃立棠,那可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一下子籠絡了兩大高人,何樂不為?
在親自召見了那兩個年輕的女孩兒後,昭定帝更是確認自己的眼光不錯。想到這皆大歡喜的局面,便有些合不攏嘴。兩名少女平時也並非不問世事,听聞自己指婚的對象是當今的武林副盟主,個個都是面含羞澀之意,內心贊同不已。
黃立棠卻是最後一個得知這個指婚的消息。在昭定帝的‘一番好意’下,這兩名少女便跟在了他身後,美其名曰‘培養感情’。
黃立棠如芒在背,這人是皇上親自命令接待的。雖然明知道是為了指婚安排的人選,卻也不能直接拒絕怠慢。
黃立棠只覺得鞋底上沾了一張礙事的草紙,無論如何都甩月兌不掉。
兩名少女猜不透黃立棠的心思,只覺得這公子面容俊美,身份尊貴,又武藝超群,無疑是好夫婿的上佳人選。心里皆是對昭定帝的千恩萬謝。
見黃立棠不言不語,兩名少女都有些急切地想打破這沉默。
年長一些的少女是南岳王的二女兒顏蕊,生得一副標準的鵝蛋臉。一笑起來眉眼彎彎,兩個小酒窩很是生動。她上前一步,對黃立棠笑道︰「黃副盟主可有什麼安排?現在日頭正盛,不如去飲杯茶,歇歇腳?」
顏蕊本意是希冀三人面對面的坐下,借著喝茶歇息閑聊。既增進了感情,又加深了了解。
年幼的少女附和地笑笑表示贊同,這少女是南岳王的三女兒顏雪,生了一把清亮脆婉的好聲音。容貌不輸二姐,下頜尖尖,卻是一副清麗柔媚的相貌。
黃立棠此刻已是滿月復惱意。皇上不把東果郡主朱玉潤許給自己也就算了,還找了這麼兩個容貌遠遠不及朱玉潤的女子。
說到容貌相差,其實這兩位南岳王的庶女也很是出色。只不過同朱玉潤那明艷動人,一眼便驚為天人的美態比起來,確實是稍遜一籌。
想到這里,黃立棠便生出了些不耐煩︰「我並不累。」
顏雪卻是看出了黃立棠的不情願,笑道︰「素聞黃副盟主武藝高強,為人風流,如今一看,倒也是個痴情種子。」
這話說得熟絡,卻生出了幾分諷刺的意思。
黃立棠不由得回頭認真打量了顏雪幾眼。
顏蕊听出妹妹話里的意思,心下也有些不悅。自己雖是庶出,但畢竟也是王爺的女兒,沒有必要死纏爛打,失了自己的身份。當下便笑道︰「若是黃副盟主還有要務,我姐妹二人便回去了。」
在認真打量了顏蕊和顏雪後,黃立棠不得不承認,昭定帝給他安排婚事確實上了那麼一點兒心。起碼在家世和容貌上,都算是過得去。而且二人也並非無知單純,婚後必定對自己有所幫助。
黃立棠心里有一絲困惑。若說喜歡,自己無疑是喜歡朱玉潤的。而且那種喜歡,是獨佔性的,讓自己夜不能寐,抓心撓肝的思念。其他的女人,他雖然不抗拒,卻始終生不出那種尊敬和思念的情緒來。
自己和朱玉潤,還是有一絲希望的。可若是朱玉潤死活不願意和自己在一起,恐怕也要退而求其次。想到這里,黃立棠便微微一笑,對著二位少女道︰「街頭茶寮,難免唐突了二位小姐,不若到我府上歇歇,如何?」
初次見面,便約去府上,不能不說黃立棠的性子確實有些跳月兌——男子約女子在自家宅院……?顏蕊和顏雪相視一眼,卻又有些了然。的確,茶寮閑人眾多,說話不方便。
想來自己是二人做伴,又是宗室女子,這黃立棠也不至于太失禮。二人便點頭同意,一行人向幽冥洞府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