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的……,是……真的?!」林俊澤愣愣地盯住唐靈兒,顫抖的雙唇說出來的話是他的不敢相信,亦吐出心間深深的讓他無法正視的愧欠。
這種震撼,只會讓頹廢的他陷入更深一層的地獄,恍若有著千斤千斤壓頂的重擔讓他永遠不得再翻身。因為他消沉了,封閉的心已經找不到任何能揮散自卑的勇氣……懶
他不配,廢了右手的他,再也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澤王爺了!
唐靈兒的身形憾然一晃,不可抑制的微微顫抖起來,是因心痛?還是因為他的不敢相信她失掉了站在這里的力量?
明白了,也讀懂了,深刻的醒悟!即使她懷孕了,有了他的孩子,他也不會娶她!為什麼?因為蘇小妖?因為他心里深深地愛著蘇小妖?所以,不管她已經是他的人了,即使月復中有了他的骨肉,他也不會娶她?他就這麼狠心?如此辜負她的痴心?
蘇小妖已經是皇後了!已經有了皇兄的骨肉!他們兩個這輩子永遠都不可能!即使是如此,在他的心里還是放不下蘇小妖嗎?
他把她放在什麼位置?就那樣狠心的一次次傷害,他就沒有一點憐意嗎?
他為什麼不行行好?她只是要求他娶她,她不在乎他的心里想著別人!哪怕只是掛著澤王妃的空頭餃,她也滿足!至少在她死後,可以入住林家的祖墳,墓碑上會寫她是林俊澤的妻!蟲
可……現實總是那麼的殘忍,他將她永遠放在被忽視的背後,決絕地無視她,即使她有了他的骨肉,他也無視她的存在!
「呵呵!我跟你開玩笑的!看把你嚇的!」唐靈兒「咯咯」地笑起來,廣袖掩住朱唇,笑得雙肩顫抖。
林俊澤凝眸看著唐靈兒,他看不到她的臉,也看不到她的眼楮,因為她低著頭廣袖遮著臉。他只能听到那清脆的笑聲,帶著幾分童真調皮的笑。
也許是吧!他心間又嘆,彷徨的心讓他相信這只是一個玩笑!一個不好笑,卻又放下一絲重擔的玩笑。
這段日子,他也在一直擔心這個問題!糾結在他的腦海中,考慮甚久,也沒想出,若唐靈兒有喜,他要怎麼去面對唐靈兒,怎麼去收拾那場錯誤結下的果!
即使唐靈兒沒有懷孕,他也應該對唐靈兒負責,可他窩囊的選擇了逃避,選擇做負心人!罵吧!讓唐靈兒罵他,恨他!讓世人都說他是孬種吧!他就是一個孬種了!他安于沉浸在眾人的謾罵中!
「澤哥哥!你也早點休息吧,靈兒回宮了!我是偷偷跑出來的!」唐靈兒輕快地丟下一句話,看也沒看林俊澤一眼,匆匆忙忙地走出了書房。
走在門外那昏暗的回廊內,她放下廣袖,月光反射出她滿臉的淚痕……
不讓他知道自己被拒絕後的落淚,算是在他面前留下的最後一點尊嚴!曾用藥迷惑他,讓他犯下錯誤,在他的心里,她早已低賤得一文不值了吧!
手不經意放在自己還不明顯的小月復上,孩子!她的孩子,和深深愛著的男人的孩子!可孩子的生父在得知她有喜後,用一種愧欠的眼神否定了這個消息。
他的那種眼神讓她看到了絕望,沒有勇氣再說一遍這個消息,沒有力量理直氣壯地站在他面前要求他負責!這是她當時一廂情願犯下的錯,哪里有臉面去要求他去承擔這個責任!
可她卻不知道,她誤會了林俊澤的心境。他成為廢人的自卑讓他根本沒有勇氣去做到負責二字!
就在那一晚,唐靈兒走後,林俊澤喝了個爛醉!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是從什麼時候起,唐靈兒的影子出現在腦海中的次數早就超過了蘇小妖!
他的斷然推開,是對?是錯?他無從追究,只覺得,任何一個男人都會給她幸福,她是公主!即使沒了第一次,將來的駙馬爺還是會善待她!因為她的身份矜貴!誰都比他這個廢人強!
唐靈兒靠在馬車內,路的方向是回宮,那個用金子做成的牢籠。
她下一步要怎麼做?堂堂昭睿公主,未曾嫁娶便有身孕,誰能容她?即使皇兄不追究,孩子的將來?將被配上野種的罵名!
可……這是她和澤哥哥的孩子,他唯一留給她的紀念,這份痴情留下的苦澀的果,即使味道酸苦,可她還是願意品嘗!只因這孩子是他的!
回宮的路上,由于夜黑,馬車出了一個小意外,車輪碾在一塊大石上,一陣顛簸,讓車內心情寒涼的唐靈兒感覺到月復部絞痛。
這急壞了唐靈兒的貼身婢女,只能吩咐車夫在街上找個醫館……
唐靈兒沒能保住那個孩子,老大夫說,本就胎位不正,她又抑郁成疾,這一胎若不精心呵護,注定是保不住!
當時,看著銅盆內血與水的混合,一個看不清形狀的肉塊,她沒有哭,淚水好像干涸了一般。心空了,如死水一般,掀不起任何波瀾……
當晚,她拖著空蕩而虛弱的身體回了皇宮,關在寢宮內多日不吃不喝……
終于熬過那失憶的日子,想借著外面的景象,冬的寒冷,喚醒麻木的心。她想心痛,想為自己早逝的孩子心痛,就當那是一份祭奠。
漫步在刺骨是寒風中,蕭條的景象留下一片淒涼。可路過之處,宮女太監口中的話題都圍繞在皇後懷孕的事上。她走向御書房的方向,遙遙看到正進宮門的蘇小妖,洋溢在蘇小妖臉上幸福甜美的笑,讓唐靈兒知道了什麼叫妒忌!
就在那天,唐靈兒以經事不調向御藥房索要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