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美不美,都是人們自己的判斷,花沒有改變,只是人們對花的印象不同,才會覺得花有美丑。」藍菲煙似乎頗有感觸。
「我怎麼覺得你像是在說些佛教的佛理呢?好像很哲學的東西呢,說的听起來很高深的樣子。」李莞不太好意思的說道,「雖然我國佛寺很多,但是我每次都是陪我母親或者是婆婆去听的,自己听不明白。」
「我只是知道一些基本的佛教內容,流芳省以前是信仰別的宗教的,所以對佛教研究不是很深,我不過是為了知道父母到底信仰的什麼,看過幾本佛經罷了,我說的不過是些自己的感悟而已,不用多介意。」
「呵呵,我國倒是提倡佛教,首都的各大佛寺都有很多大師來講經呢,我去听過幾次,可惜悟性太差,沒有悟出什麼來,不過若是悟出了,也不可能和林平在一起了。」
藍菲煙知道李菀只是想打發時間故意這麼說的,也沒有在意,略想了想,「佛理太多也太深奧了,不如您想個其他的話題,我們再來聊下?」
「唉,我們關這個鬼地方,也不知什麼時候可以出去,連能不能出去也難說,如果佛主有靈,我平日里都沒做壞事,為何會有此報應?如果我真的注定命絕于此,我很想下輩子還和林平做夫妻。如果有來世,你想做什麼?」
「來世嗎?我覺得想那些太虛幻了,不如想些現實的東西。
比如現在,獲救的可能性還是非常大的,這里空氣沒有變稀薄,我們還能自由的呼吸,就說明一定是有空隙可以將空氣送過來,以機器挖掘的速度來算,我們在大門口處,加上救援用的時間,最多再過一個小時,肯定是可以被救援的。
我們應該注意的是前方的柱子,剛才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觀察了一下,目前所處的位置柱子相對牢固,前方必經之路的那根柱子已經傾斜了,我看這個趨勢下去,如果十五分鐘之後它還沒有倒下,那麼就算是找到了支撐點,可以通行了。」
這時皇帝已經接到報告,她們的位置大致確定下來,只要再半個小時就可以挖掘到那里解救她們。
消息一出,林旭和安平伯都非常高興,他們盯著挖掘器械,恨不得馬上就越過前面的大片廢墟直接到她們所在的地點。如果不是因為還想听她們的對話,只怕馬上就沖到廢墟前面去守著了。
「出去以後小沙想做什麼呢?」
「大概還是和以前一樣吧,既然沒死,生活還是要繼續下去的,我想我的生活和以前應該不會有太大的變化吧。夫人您呢?」
「恩,我也差不多,生活變化不會太大,最多就是以後少出門而已。」
「是嗎?我還想著以後要多出門,見更多的人和事情呢。人生在世,如果因為害怕而呆在家里,不是會錯過很多優美的風景嗎?」
「現在差不多時間了吧,我都可以隱約的听見機器挖開石塊的聲音了啊。」
「那真是太好了,夫人您一定可以獲救的。」
「你累了嗎?聲音怎麼變了,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我們就可以獲救了。」
「小菲,我看現在差不多也有15分鐘了吧?我們再往前面走一點吧,可以更快見到救援的人。起來一起走吧……」
「小菲,小菲,你怎麼了?你怎麼不說話了??」
听到李菀焦急的聲音,林旭心頭猛的一緊,杯子何時落在地上摔的粉碎都不知道,藍菲煙肯定是出事了,這種情況下,再累人也不敢睡著,潛意識會下達不能睡覺的指令。
他下意識的走到了最靠近監听儀的地方,面色鐵青的盯著儀器,好像藍菲煙就在里面一樣。
「你怎麼樣了?受傷了嗎?這是?……這個是血啊!!你衣服上全是血啊!你受傷了嗎?對不起,我剛才沒有看出來,你現在怎麼樣?」
李菀的哭聲傳來,大家心中都是一沉,皇帝也下令讓挖掘機器加速運轉,不過本來大家都是盡了最大的努力去救援,下令也無法使得速度再快一些,而且救援並不是說人多就可以解決事情了,亂挖的話容易引起塌方,必須按部就班的挖掘廢墟。
林旭再也顧不得听對話,一個箭步就沖了出去,徐利鋒一把沒拉住,追了幾步才攔下他,「我知道你現在很著急,可是著急也沒有辦法,你不是專業的救援人員,隨便的踩上去萬一引起了塌方怎麼辦?你想她們延遲獲救嗎?」
林旭一愣,他心急藍菲煙,一頭沖了出去,只想快點救出她,沒想過會給救援添亂,見徐利鋒死死的攔在身前,看著近在咫尺的廢墟,他反而害怕了起來,生怕自己像徐利鋒說的那樣,自己的心急害死了她們。
好在當時處于一片混亂的狀態,沒有多少人在意林旭和徐利鋒的動作,走回來的時候也沒有人注意,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竊听器上,林旭的失態沒有被人發現。他們回到了臨時指揮中心,竊听器正好傳出聲音。
「這燈打開了,您繼續往前走吧,扶著牆壁走的雖然慢,但是也比留在這里好,我是不行了,您看,流了這麼多血,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您能獲救就好了,不用在乎我。」
「你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我怎麼能拋下你不管,我扶著你一起走。」李菀的哭聲沒有停止,聲音帶著嘶啞,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您的腳已經骨折了,能扶著牆慢慢走就算是很不錯了,怎麼可能帶上我這個累贅?您盡早獲救才能早點叫人來救我啊,快去吧,這是一條直路,不要浪費我救您的苦心。」
「我不走,我和你一起等救援……啊∼!」
李菀似乎是想站起來卻重心不穩跌倒在地上,听見了一聲撞地的聲音。
「快走吧,安平伯還在外面等您,不要為了快死的人放棄生存的希望,以後每年在我的墓碑前為我送一束花就好了。」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已經非常小了,如果不是因為竊听器就在她身上,人們幾乎都只能听見李菀的哭聲。
可能是听到了安平伯林平在外面等著這句話,李菀慢慢的爬了起來,咬牙忍痛扶著牆壁慢慢的走了過去,「你等著,我一定會帶人來救你的,一定會的,你要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等我回來……」
藍菲煙沒有回話,不知是她不想浪費體力說話,還是已經無法回話了,總之她的情況很不好,在李菀已經離去的空間,她僅有的呼吸的聲音都若有若無的,即使監听人員把竊听器的聲音開到最大,(實際上最開始的時候就開到最大了),也只能偶爾才傳出沙沙的電波聲,和那個封閉的空間一樣,臨時指揮室內也是死一般的沉寂,唯有外面挖掘機器的聲音傳來,才使得周圍有一絲絲的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