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毓荷這幾天都是天蒙蒙亮才回來,回來又不是馬上就睡,要對著鏡子練習笑,各種各樣的,他見過的笑。笑到臉都僵了,肉都酸了才去睡。
想他為了成為她的家人,他多努力,多辛苦,她怎麼如此的不體貼!還掀他的被子,今天晚上他還要去學笑呢,要補充精力。懶
「起來,我有話問你。」黎漠漠拍了拍邱紫風的肩膀,讓他坐起來。
「問什麼?」邱紫風想到那些男人個個都是笑臉迎人的,女人見了多歡喜。他將幾日來練習的結果應用到實踐中來。擠了一個自認為萬種風情的笑,其實難看到極點,說哭不哭,說笑不笑的,如果不是配上他這張俊臉,那可真是比小丑還丑。
「紫風,你是不是臉抽筋了?」黎漠漠被他笑的嚇的心一驚,忙喊蘇毓荷。「毓荷啊,你快來看,紫風抽筋了!」
蘇毓荷本是不好意思進邱紫風的內寢的,但是听到黎漠漠焦急的喊叫,他幾步便奔了進來。結果看到邱紫風的確是抽了,但不是抽筋,像是抽瘋!
「紫風,你的臉是怎麼了?」蘇毓荷搖著邱紫風的肩膀,也是一臉的擔憂。
「我沒怎麼啊,我在笑呢,那個叫什麼來著,叫嬌笑。」邱紫風說完又笑了一個,這一次蘇毓荷知道了,邱紫風是中邪了。蟲
「天,你可別笑了,還不如以前那副棺材板子的臉好看!」嚇死了嚇死了,要是這樣天天對著她笑,她非晚上噩夢不斷不可。
火了,邱紫風一听她竟然對自己幾日來的辛苦給出這樣一句評價,怒了。本來還想顧盼神流,這次一下子變成兩簇小火焰來。「要不是為了你,我才不會去學笑!」
邱紫風本來就沒睡好,兩只眼楮紅紅的,再加上生氣,瞪的大大的,鼓鼓的小臉,微嘟的紅唇,還挺可愛的呢。
听到他這句虛榮心小小的膨脹一下下。「呵呵,紫風啊,你是說你為了我才去學怎麼笑的嗎?」黎漠漠盡量不去惹毛這只毒物。
「哼!」邱紫風冷哼一聲,將臉扭向一邊不去看她。
「紫風,你能告訴我,你是在哪里學笑的嗎?」黎漠漠循循善誘,听听邱大俠上誰家學笑去了。
「就是妓院里啊,那里笑聲一片,晚上就那里笑的最多、最歡。」邱紫風說的理直氣壯,根本不認為自己一個男兒去有什麼不妥。
「你怎麼進去的?」黎漠漠額邊一大汗珠滾下來,不好的感覺來了。
「我打進去的,我去學個笑,那些死女人攔著我,我又不是不給銀子。」一想到那些把自己往外攆的女人就來氣,一個個五大三粗,卻那麼不頂用,他一推就翻白眼吐白沫,惡心死了。
「然後呢?」黎漠漠干笑著,她覺得自己離賠銀子不遠了。
「然後沒人打得過我,說要告官。我想你是個殿下,他們應該沒你官大。所以,我把那官也揍了。那女人臉可硬了,我打了兩拳才打碎她的臉骨。」一看黎漠漠臉色不好,以為自己給她丟這個殿下丟臉了,忙‘狡辯’道︰「不是我拳頭不夠硬,最主要她臉上面肉太厚!」邱紫風的一翻理所應當,听的黎漠漠身後冷風嗖嗖,她覺得自己的七殿下府快要不太平了。
「再然後呢?」就連蘇毓荷也開始小心的詢問起來,他們是不是該做跑路的準備。
「再然後,他們那些不要臉的竟然給我下藥,那些爛藥怎麼有我的藥好用,全撂倒。」邱紫風一陣得意的笑,笑的黎漠漠直發毛。
「最後呢?」黎漠漠已經忍住了暈倒的沖動了,有時間暈倒不如想辦法解決問題。
「最後,他們派了一個花魁來教我笑,我想花魁是很迷人的吧,笑自然也能迷人。我的笑就是在他那里學來的!」邱紫風聲明,那笑容的原創始人不是自己,就算不好看也不能怪他。鬼知道那種哭不像哭,笑不像笑的表情那麼難看。
想來人家能笑得正常都怪了。對著他一張棺材板子的臉,一面帶要擔心自己的小命,能笑出來就是奇跡了。黎漠漠已經聯想到了那可憐的花魁即害怕又不敢不從強顏歡笑的模樣。
遇到邱紫風這大魔頭,也算是他運氣不佳。
「我知道了,你從今夜就不要再去學了。他笑的不如你不笑好看呢,別越學越丑。」黎漠漠揉揉邱紫風因為生氣而皺起的眉間。
「真的?」邱紫風其實也覺得對方笑的不好看。哪里有自己這張天怒人怨的臉好看呢。夠自戀!
「真的。你好好睡吧,現在開始哪里也別去。」黎漠漠把他推回床上,又親自為他蓋上被子,掖好被角,這才離開。
一離開邱紫風的院子,黎漠漠就放聲大吼︰啊啊啊——————
啊啊啊————————
這一通吼之後,心里舒服多了。「毓荷,我先出去一下,你做點準備吧。這事可大可小,那官員讓他一打,不死也去了半條命,我們先去外地躲躲風頭。」
蘇毓荷也覺得避難去比較妥當。「那都要些什麼?」
「成箱的金銀封上封條,送我大姐那里去,上好的錦緞我送進宮,給父妃他們做新衣。對了。這馬上來到年關了,料子你留下一些分給下人們,再給家里的另幾房做幾套,讓他們自己去挑喜歡的,一人做上十身。女乃女乃的,我怎麼這麼富有!還有珠寶首飾,全都帶走!」黎漠漠迅速安排完,就去見範大人。
範大人早就到了,正等著七殿下來呢。黎漠漠一到,一個熱情的擁抱就把範大人擁在了懷里。「姐姐,今天你可得救我!」
「殿下,這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如此慌張?」範大人被她這一抱,人都傻了。恢復了點神智就開始問前因後果。
「都怪我管教無方,我不是前不久才立了一側妃麼,誰知他闖了大禍。」黎漠漠喝下一杯茶,這才說︰「他為了討我歡心,就去妓院學人家笑靨迎人。結果人家當他是個搗亂的,就報了官,他又是個火爆脾氣,在府里我還要讓他三分,那脾氣一上來,就把人家官給打了。你說,我怎麼這麼命苦啊,娶了這麼個愛惹事的!」
範大人多少是听明白了黎漠漠所改版的故事原委,拍了拍胸脯。「殿下莫要擔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是你皇家的人,打了也就打了。我們找個合適的理由就好,別丟了皇家的臉面。」
「是是是,我也是這個意思。這事也只能和你商量了,找三位皇姐,我怕她們剝我的皮,還會笑我妻綱不振。」黎漠漠叫了酒菜,二人邊喝邊聊。
「不過,這側妃還真是夠烈啊。」範大人不懷好意思的挑了挑眉,黎漠漠也奸滑的回她一笑。「是啊,辣著呢∼」
黎漠漠本來約她談的正事不是這個,也算是趕得早不如趕得巧,正好遇上這樣的事了,黎漠漠推心置月復的她這麼一說,二人這感情又從最初的陌生建立回了皇甫黎沒死之前的熟絡。
酒能誤事絕對不假,黎漠漠一杯接一杯的往下灌她,範大人也夠老實,來一杯我喝一杯,來一壺干一壺。
「那個小若憐啊,滿府里就他一個最著人疼。」黎漠漠大著舌頭,同範大人聊私房話。
「是啊,那小可人兒,俊著呢。當初啊……嗝……」
「要不是劉大人啊,嗝,說你那會就喜歡這類型的……我是真想自己留起來嘍。那小模樣,一樣就著人疼∼∼」範大人舌頭也硬了,一句話,說說停停。
黎漠漠听出一個關鍵詞來,劉大人舉薦,看來這事還得查一下劉大人。不管這個姓範的是不是說的真話,既然她把這珠踢到了姓劉的手里,她就再到姓劉的那里查一查。
不過,也不知道她有沒有這機會了,邱紫
風闖了那麼大的禍。她不信她幾位姐姐不知道,特別是大皇姐那里,沒找到她的頭上,八成就是給她機會讓她逃跑呢,她若不趁著機會逃了,那才是笨蛋。
這些爛攤子,還是讓姐姐們收拾吧,她要穿得漂漂,帶著漂漂的夫郎,先舉家南遷一下,等到天下太平了,她再回來。
黎漠漠成箱的金銀運到皇甫鴻的府上,皇甫鴻一打開,瞪了一眼。這小妮子平日里什麼也不干,就是斂財的本事不小。幾年間就斂了這麼多,哼哼,到了她這里還想要回去,全繳了國庫!
「大殿下,主子逍來一個口信。」管家低垂著頭,心疼著那些她多年省吃儉用存下來的金銀,這七殿下府就是她的家啊,這銀子都是她省下來的!老淚一抹都要縱橫成汪洋了。
「說。」皇甫鴻還在計算著,這些銀子金子能修多少大壩,能在年關給軍隊里的將士發上多少的賞銀。
「主子說,範大人是個酒鬼,滑頭的很,要提防;劉大人是個隱線,要順著她的藤把後面的瓜揪出來砍掉!」趙管官最後看了看那些金子,長嘆口氣,擦著眼角離開了。
皇甫鴻眉一皺,這兩人都有問題?既然小妹說了,那就不是空穴來風,還是派人查查。說不定真能查出來些什麼呢,又有好玩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