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面迷情 第十九章 心結與告白

作者 ︰ 落夢紅塵e

第二天早晨六點半,我就收拾妥當準備上班了。昨晚睡了三個月以來最好的一覺,早上起來時神清氣爽,膚色白里透紅,雙眸明亮有神,配上一身加厚冬裙和黑色長統靴,精神又漂亮,在上班的路上頻頻引來路人側目。

當我走進情報科大院時,朝陽已在路面上灑下柔和的光彩,為我鋪就一條閃光的大道。我昂首挺胸,一路微笑著走進了情報科的辦公室,發現門還沒開,便邁上二樓,直奔上校的辦公室。

進門時,听衛兵說上校已經出去跑步了,我暗自一喜,趕緊先從書櫃中拿出那套木魚石茶具開始給上校泡茶。當我正在放茶葉時,听到門外傳來衛兵與人對話的聲音,正有些納悶,門忽然打開,只見瑪格麗特上尉把著門把,站在門邊,驚詫不已地望著我,然後上下打量我一番,說道︰「你……你怎麼還在上班?!」

我對她自信一笑,舉手敬禮說︰「是的,上尉,從今天開始我就是情報科的正式職員,以後還要請你多多指教!」

她瞪著眼楮,咬著嘴唇,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唇角,只留下一副驚詫、無語又不甘的表情便「呯」地一聲,關門離去。我則搖搖頭,笑了一下,繼續做事。

把茶泡好後,我便開始打掃房間。當我正在衛生間里埋頭投洗抹布時,耳邊忽然傳來上校深沉的男中音︰「來了?」我一抬頭,看到穿著一身迷彩軍服的上校正站在門邊看著我,雖然表情依然冷肅,但眼中卻閃出一絲柔光。

我莞爾一笑,立即直起身子,舉手敬禮道︰「上校早!」

他微微頜首,凝視著我說︰「看樣子,你昨晚休息的不錯。」

我羞赧地一笑,低下頭說︰「對不起,上校,昨天,我失態了。」

「只要從今天開始好好工作就行了。」上校說道。

「是!」我連忙應道,忽然想起什麼,便說︰「呃,上校,那張手帕我昨天拿回家洗了,早上還沒有干,明天給您帶來行嗎?」

他默默地點點頭,表示許可,忽爾他眼神一閃,似乎也想到什麼,便說︰「你又用那套茶具泡茶了?」

我一笑,點頭道︰「對呀,從今天開始我就可以早點來,以後您就可以喝到更美味純正的龍井茶了。」

卻見他眉頭一蹙,目光變得悠遠而深邃,表情也變得凝重,似乎在回憶什麼。我有些怔住,惴惴不安地想著︰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過了一會兒,就見他又看向我,眼神幽深,難以捉模。隨即,他走到盥洗池邊,我連忙讓開,就見他打開水龍頭「嘩嘩」地洗起了臉,然後長呼了一口氣,兩手撐在池沿,看著水龍頭中不斷涌出的流水,沉默不語。我正猶豫著要不要離開,卻見他抬起頭,微眯雙眸看著我說︰「那套茶具是家母留給我的遺物,自她去世後,我已經很久沒有用它泡過茶了。」

我驚訝地微微張嘴,看著許多水珠不斷順著他俊氣的臉龐滑下,在泛起光澤的同時,也映出他內心的傷痛和柔弱,終于明白之前上校得知我用那套茶具時為何眼神會那樣幽深復雜,因為是我讓他睹物思人,勾起了他傷痛的回憶!一瞬間,我突然覺得心里似乎抽動了一下,便十分懊惱于自己的自作主張,連忙輕聲說道︰「對不起,上校,我不知道是這樣,如果……您不喜歡,我就不用這套茶具泡茶了。」

「沒關系,」他關上水龍頭,拿起一塊白色毛巾擦了擦臉,然後看著我說︰「泡吧。家母也覺得用這套茶具泡茶對身體很有好處才一直保留著的,把它放著不用也不合適。」

他看似平常的話語中透露出他們母子之間曾經深厚的感情,也讓我強烈地感受到他對母親深深的懷念,我便下定決心似地說道︰「好,上校,雖然我的泡茶手藝一定不及令母,但我會盡量泡出溫馨的感覺讓上校品嘗的。」

他凝視著我微微點了下頭,眼中的紫色化作無邊的幽深,讓人困惑,更讓人迷亂。

在打掃完衛生,匯報了行事歷以後,我便下樓準備開始工作。一進辦公室,所有人看到我都驚訝地張開了嘴,特別是蘭妮和萊依娜。我則對著大家一個敬禮,微笑地說道︰「大家好,從今天開始我就正式加入你們了,今後的工作還請你們多多指教和幫助!」

雖然驚訝,但其他人都還是禮節性地點個頭,勉強地笑了一下,泰西的笑容更為真摯些,只有萊依娜甩個白眼,不願理會我。

隨即我看向蘭妮,對她敬禮道︰「組長,以後就要有勞您多多指導了。」

蘭妮扯了一下嘴角,頗有些無可奈何地點點頭。

雖然這些貴族們再不情願,但他們現在也不得不接受我已成為他們中一員的現實,而事實上,我這樣一個平民的加入也的確改變了他們長期以來缺乏競爭、效率低下的工作狀況,我想這也是上校決定聘用我的一個原因吧。

當我剛坐到座位上,準備查看郵箱時,希爾•布法安塞中尉拿著一個文件袋走進了一樓大廳,我連忙起身對他敬禮,他則微微一笑,拐進辦公室,走到我面前,對我回個禮,說︰「這份文件是昨晚拿去陸軍總部批復的,現在就麻煩你交給上校。」

「哦,好的。可是你不去找上校嗎?」我問道。

「不了,我還有任務在身,先走了,回見。」他對我擺個手,一轉身,匆匆離去,只留下一個帥氣的背影。我便拿著文件袋準備上樓,卻在起身時看到辦公室里的好幾個人都在用欣賞和留戀的目光望著遠去的希爾中尉,尤其是泰西,眼神中滿是痴迷與不舍,而萊依娜在關注希爾的同時,更是用嫉妒的目光瞪了我一下。這也難怪,整個情報科里最年輕英俊的人除了上校之外,就是希爾中尉了,而他又比上校多了一些親和力,更容易讓人親近,自然就成為女士們話題的焦點。如今,我同情報科里的兩位明星人物都走的很近,自然會引起他人的不滿。

我拿著文件袋一面走上樓梯,一面暗想︰現在的我的確是非常幸運,不但能繼續為上校這樣一位英明的領導工作,還通過他認識了希爾這樣一個善解人意的上司與朋友。

當我滿心感慨地來到上校辦公室門口,正準備喊「報告」時,卻听到里面傳來瑪格麗特略帶激動的聲音︰「卡爾森,那天就是因為她的過失我父親才親自打電話訓了你,你怎麼還能讓她在這里上班呢?!」

我心里一跳,她在說我,而且她居然還直呼上校的名字!我摒息細听,卻听不到上校的聲音。接著,又是瑪格麗特的聲音︰「她的工作表現並不出色,何況還出了這麼嚴重的錯誤,如果我父親知道你並沒有辭退她,讓她承擔應負的責任,他會認為你根本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里;再加上自上次生日宴會到現在都快一個月了,你還沒對我父親升你去指揮科的提議做出回復呢,這樣的話,你會讓他很不滿意的,你還讓他怎麼在下一次授餃的時候推薦你呀?卡爾森,我真不明白你到底為什麼一定要聘用那個平民!」

「我也真不明白你為什麼始終對她糾纏不放!」上校終于開口了,口氣很硬,「瑪格麗特,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雖然令尊給了我很多幫助與肯定,但我絕不是靠他提升為上校的,所以至于下一次授餃是否會有我的名字,我認為也不是他個人能決定的。我上次在宴會上已經告訴他我希望繼續留在情報科,是他不肯放棄調我去指揮科的念頭的,或者也許是你一直不肯放棄這一念頭吧?」

空氣中出現一瞬頓滯。接著,上校又沉聲說道︰「我還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是不會辭退海倫•摩爾的;雖然她的工作表現並非十分出色,但已經令我滿意,因為你我都清楚你在給她的工作表中增加了起碼一倍的工作項目,你把很多以前由其他秘書做的工作都安在了她身上,我沒有說只是因為我的確想看看她的能力如何,結果證明她是勝任的,而且她做的比你更好;雖然她最後幾天是出了些差錯,但都是被你和其他人逼的;何況那日令尊打電話來只是希望我能加強對下屬工作的管理,並未要求我辭退任何人,因為這本身就是一件小事,何至小題大做?!我很不明白你到底為什麼要如此對她窮追猛打,甚至會利用令尊來逼我辭退她?!你不認為你這樣做已經超出了身為上尉的本分嗎?!」

一陣沉寂後,忽听瑪格麗特失聲叫道︰「我就是不喜歡看到她在你身邊!我討厭她!我恨她!如果不是她,現在還是我在你的身邊,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我對你的心嗎?!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只有你不明白我為什麼會這樣?!」

門忽然打開,瑪格麗特旋風般地沖了出來,我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有些害怕地望著她,只見她雙眼痛紅,淚光閃閃,一看到我,驚了一下,隨即恨恨地瞪了我一下,便「呯」地一聲甩門而去,帶過一陣寒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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