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若琬的眼楮忍不住飄移到窗外,此刻騎在馬背上的那個俊朗飄逸的紫衣身影讓她閃亮的眼楮再也忍不住挪開。
「窗外的風景如此賞心悅目嗎?」
車內突然響起的低沉清晰嗓音,著實讓若琬嚇了一跳,她收回目光,滿眼驚嚇的看著矮木桌邊的人,「…嗯…臣妾…第一次離開京城,所以…很…好奇…」
「這樣啊,」皇上一副恍然明白的口氣,目光卻沒離開手中的書本,「朕還以為——皇後是在看某個賞心悅目的人呢!」
「臣妾不敢!」
若琬連忙俯身跪下,總覺得皇上話里有話,她腦中突然晃出大婚當晚皇上驚詫的表情,莫非皇上記得她就是那晚的青衫小廝,知道她和賢王府有不尋常的關系?
「愛美之心,人皆有知。皇後不必如此惶恐,起來吧!」皇上放下書本,不以為然的注視著她,「賢王可是天下公認的第一美男子,連朕這樣的男子見了都會想多看他幾眼,又何況是皇後呢!」
若琬叩謝之後,,索性沉默不再搭話,就讓皇上當她是默認好了。心里卻暗松了一口氣,原來皇上以為她是貪戀暄哥哥的美貌啊!雖然身為皇後,在皇上面前偷看其他男人也是萬不可為,但是那也只能怪她一人,而且她覺得皇上的樣子也並不生氣。
督見皇上又繼續看回書,她才放心的將身子慢慢靠向車壁。她之前問過太僕,從這兒到朝佛寺大概要一個月的路程,以現在這種不緊不慢的速度是絕不可能提早到達的。她當時听完就很詫異︰皇太後不是病危嗎?一個月這麼久?說不定他連親生母親的最後一面也見不到了,他一點也不著急嗎?竟然完全沒有要加緊行程的意思!
她完全想不透車內的這個人,比起大婚當晚時暴躁沖動的樣子,他更像是一個冷漠深沉的人。雖然每次和她說話的態度都很冷淡,卻也只是冷淡,並沒有感到惡意。若琬的腦子忽然迸出一個奇怪又可笑的想法︰說不定皇上的冷酷無情都是裝出來專門嚇人的?
一連幾天隊伍白天趕路,晚上就駐留在驛館歇息,若琬和暄之兩人會在沒人的空隙隨便搭幾句話,有時回屋經過皇上的房間恰好踫到一身綠紗長衣,秀發輕挽的若芷出來,兩人相覷一眼,停頓半秒又視若無睹的各自回屋。
秋月早已把洗臉水打好,放在架上。這次出行她只帶了秋月,把梅柳和秋霞留在了宮里,出宮前梅柳還哭哭啼啼的拉著她鬧,沒辦法,就像秋月說的,她們倆太小,跟著這車馬顛簸太苦了。
躺在床上,她翻來覆去睡不著,可能是白天一直在打瞌睡的緣故——若芷淡然的臉蛋兒上,那雙幽怨的杏眼卻一直在她腦海揮印不去。還有這幾天坐在車內,她感覺也漸漸自在多了,皇上都專注于他的書,偶爾會和她說一兩句話,其余時間根本不管她。
她有時還靠在窗邊假裝睡著,透過車緯偷偷的瞄窺她的暄哥哥。有幾回還瞄到了他旁邊的易尚書,不過那個易尚書老是臭著臉,一副別人欠他錢的模樣。其實若琬也很想不明白,那個易傾城明明是國色天香,但是皇上偏偏老不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