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額頭上的一陣溫柔的撫模,若琬緩緩睜開眼,燒已經退下去了,眼前的視線也漸漸清晰,一絲淺笑躍然于臉上,含情脈脈的凝望著他。
「暄哥哥。」
「你醒了,先起來喝藥吧。」懶
暄之溫柔的笑起,扶著她慢慢直起身倚靠在欄上,然後又端來一碗藥,坐回床邊的圓木凳上,一邊不停吹了吹調羹內的藥,一邊哄著她,
「喝了就會早點好起來了!」
「你忘了我喝藥從來不用人哄的!」
若琬抿嘴笑了一下,依然乖乖的張開嘴,把藥喝了下去。
暄之無奈的回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最不怕吃苦。」
小的時候為了討爹的歡心,兄弟姐妹中,她總是喝藥最快的那一個,也不用人哄,不會鬧,縱然再苦,她也能喝得一滴都不剩,然後若無其事的露個笑臉給大家看,可是爹從來沒有表揚過她,爹只會去哄哭鬧不肯喝藥的若芷。
可是習慣了,她就不再怕吃苦藥了。回憶起這個吃苦藥,又不得不撩起了她的一段傷心往事。
「我昨天是不是又對暄哥哥你亂講了很多話啊?」蟲
別人通常是酒後吐真言,她則喜歡在生病的時候亂講一通。她斷定昨天肯定又是如此,雖然只是迷迷糊糊的意識,可是她還是依稀記得自己有講過,
「暄哥哥還記得我說了些什麼嗎?」
暄之微微笑了一下,眼眸很深又亮,
「你說,希望皇上有一天會成全我們!」
「我肯定又在說胡話了。」
若琬苦笑了一下,皇上都把她軟禁在這里了,可想而知他有多生氣,有多不想見自己;又怎麼可能會成全她、成全他們呢!
「皇上都已經把我打入冷宮了,他壓根就不想見到我,更不可能說幫我了?」
「琬兒,其實你呆在這里,以後我們就能經常見面了,不是嗎?」
暄之溫柔的笑眸忽然極為認真,讓若琬都不敢否認,
「這說不定是件好事,難道你不希望看到暄哥哥嗎?」
「不是的!」沒想到他會這麼說,若琬連忙搖頭,只是說話時眼神漸漸變得暗沉,
「只是我再也不能踏出這里了」
「如果你想出去,那暄哥哥想辦法帶你離開這里好嗎?」
若琬忽然想到皇上那晚冷酷的話語,她不想再拖累別人了,更不要拖累梅府上下那麼多人!
她忽然咧嘴輕笑起來,
「就像暄哥哥你說的,現在這樣其實也蠻好的不是嗎?要是我哪天突然想出去了,暄哥哥你再帶我出去好不好?」
「嗯。」
暄之頷首點頭,眼角含笑的凝視著她,隨即又給她喂了一口藥,眼神無意間瞥了一眼她綁上白帶子的額頭,眼色深沉了幾許。
若琬似是突然到他的異樣,心領神會的莞爾,手也不由模了一下額頭上的白帶子,
「多虧暄哥哥及時給我綁住了,不然琬兒的頭現在一定還在疼」
暄之但笑不語。
這是若琬忽然想到了什麼,唯唯諾諾的說了一句,便凝神注視著暄之,
「皇上看到你給我的那塊紫紋玉佩了你說他會不會」
若琬欲言又止,暄之很明白她接下來要說的話的意思,只是淡淡的笑道,
「他一定會的!」
若琬頓時一驚,隨即很快又平靜下來,她早應該想到的,他發現玉佩的那晚,估計就已經那麼想了!他會怎麼處置他們了?她真的很擔心,她不能讓暄哥哥有事的!
「那」
「你不用擔心,皇上若是真的想開罪于我,不會到現在都遲遲沒有動靜的!」
暄之無懼的笑了一下,依舊溫柔得如春日的陽光。
「暄哥哥,」
若琬忽然一臉擔憂的注視著他,要是皇上順藤模瓜知道了若芷當初那麼一招,是因為喜歡暄哥哥的話,真的不會懷恨于心嗎?皇上也是一個有愛有恨的人啊!
「皇上真的不會傷害你嗎?」
暄之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話語里也帶著些微玩笑意味,難得的一絲調侃,
「若是他真要傷害我的話,琬兒一定也會保護暄哥哥的,對嗎?」
「嗯,我會的。」
若琬愣愣的點了下頭,可是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的話,她真的有那個能力保護他嗎?如今的她,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能拿什麼來保護暄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