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的心一直忐忑不定,好像自從知道皇上喜歡她之後,那個原本膽小的梅若琬就像是借了膽一樣,連她自己也覺得在皇上面前越來越放肆了。
可是除夕那晚在馬車內說過那句話之後,他好像真的生氣了。懶
回宮到現在沒和她說過一句話,甚至都不曾再見過她一面。
雖然她也不想相信,但是若又傳言不假,他此刻怕是不再喜歡自己了,這樣冒然跑去,她還敢仗著什麼和他說呢?
「娘娘?」
看到若琬突然頓住腳步,扶著她的梅柳兒一臉不解的問道。
她靜靜看著梅柳兒,猶豫了一會兒,忽然又轉回身,
「柳兒,我們還是回去吧。」
面對梅柳兒一臉埋怨的表情,她只得抱歉的笑了笑,跟了她這麼久,應該早就知道她老是慢半拍的。
她想過了,其實這件事她最擔心的人是暄哥哥,所以她應該去找暄哥哥,而不是去問皇上。
才轉回身來,身後忽然傳來一聲熟悉的尖嗓音,
「皇後娘娘請留步——!」
看到前面兩個身影停住未前,成公公這才暗暗松了一口氣,他一听到旁邊的人嘴里囁嚅出兩個字「小琬?」,就如得了聖命一般,張開便喊了,瞟了一眼旁邊人的臉色,看來擅自主張,只要抓準時機,陰雲密布也能立馬晴空萬里!蟲
若琬愣愣的回頭,才發現是成公公叫的!
他旁邊那包裹在雪白狐裘里修長身影,明眸皓齒,一頭長長的黑發束著紫金冠帶,從兩旁垂披下來,風姿秀逸。
不是別人,正好就是她想見又不想見了的人!
朝夕相對——原來真的會成為習慣!幾日不見,此刻突然見到除了讓她有點緊張,還又帶一點欣喜,他的表情看起來沒有在生氣了!
「臣妾見過皇上!」
他還未走近,她便欠身簡單行了個禮。
他走近了,若琬才發現他深邃的目光一直痴痴的盯著自己,柔美白皙的臉不由自個兒發燙起來,連旁人都看得出一臉緋紅。
那驀然回首的一眸,如閃電觸及了他的心髒,要窒息的感覺不知是源于欣喜還是悲傷,只有一點讓他很清楚,就是自己如潮的思念一下子全涌出來了,原來這幾天郁郁寡歡是因為自己一直強壓著思念見不到她,真的到了欲罷不能的地步了嗎?難道自己真的要成為人們口中那種貪戀美色的昏君了嗎?
可是心不由己,見到她,還是笑了,
「怎麼見了朕就掉頭跑了?」
「皇上恕罪,臣妾剛才真沒看到皇上」
若琬垂下頭,他還是如往的柔聲細言,或許只是心里想的人不同了吧?
看到她又變回那副唯唯諾諾的模樣,他忽然又想笑,「膽兒小」這三個字恐怕還是最適合她吧!
「傷還沒好就到處亂跑?」
一時高興竟忘了這件事,要是以後留了疤,她才會曉得後悔了!
審視著她的目光頓時變得微微有些不悅,梅柳兒一見不妙,連忙說道,
「娘娘沒有亂跑,她是要去見皇上的!」
若琬一臉驚異的側頭看她,懊悔不已,真不應該帶她出來的!她好不容易才轉過彎兒來,這會兒又讓柳兒給轉回去了。
「原來是要見朕啊!」
避開她受傷的一邊,他忽然攔腰將她抱起,
「反正這兒離聖轅宮也不遠了,不如咱們就去那兒,想必你還有話要對朕說吧!」
她突然平地而起,心下一驚,想要推月兌,抬眼對視上那對深幽清靈的褐眸時又像被堵住嘴說不出,雙手不得不乖乖抱住他的脖頸,成公公和梅柳兒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愣了一下,成公公更是擔心皇上的身體。
在聖轅宮里坐了半個時辰,她也講不出一句話來。她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這次都絕不開口提及那件事,她知道自己只會把事情越弄越糟。
瞧見皇上斜躺在床上半晌未有動靜,也未蓋被,她近身一看原是閉眼打著盹兒。
她躡手躡腳的給他蓋了被,便轉身要退去,不料手卻被猛然抓住,她痛得驚呼了一聲。
皇上心一驚,知道捉錯了手,連忙松開,趕緊坐起身來。
「傷口怎麼樣?」
若琬撩起袖子看了一下,還好只是用力過猛拉扯的疼,沒有再弄裂開,于是搖搖頭。
「對不起,都怪朕不好!」
她還是搖搖頭,
「皇上手臂上的刀傷不也還沒全好嗎?那是臣妾的錯,所以就算手上的傷真的裂開了,臣妾也不會怪皇上的,因為皇上對臣妾真的很好」
「朕對你好,那是因為朕喜歡你。」
「那皇上也喜歡易傾城嗎?」
她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卻不是吃醋,因為他感覺不到酸意。
皇上犀利的目光凝視了她許久,忽然冷冽的問了一句,
「你是在關心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