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姚听出了父親話語里暗藏的意思,他大概會在背後阻止吧。他已經不是四年前那個只能任人擺布的少年,又豈會任由她從他面前輕易溜走?
他捏緊語凝的手腕,冷冷地瞪著曲沃天的背影,開口說︰「如果你希望,我們父子永遠保持著那段安全距離生活下去的話,你盡管用各種手段阻止我的婚禮。」懶
他的語氣很淡,表情無一絲波瀾,讓人覺得他似乎對此一點都不在意。
然而語凝卻覺得,小時候那個總是用傲氣的表情,囂張的語氣來掩飾自己的孤寂與傷心的曲姚,與眼前這個成熟冷漠得近乎毫無感情的曲姚重疊在一起。
人,怎麼可能輕易拋棄過去的自己?
再怎麼變,其實……他還是他,還是她曾經熟悉的曲姚。
曲沃天的神色變得十分復雜,他呆了一下停下腳步,猛然轉身神色復雜地看著曲姚,良久他煩躁地說︰「我……唉,罷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不想再干預了,我只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情,暫時不要再追擊旭陽,在未弄清楚對方的實力前,你千萬不要輕易動手,要出手就要等待最佳時機,給對方最致命的一擊,讓他無法翻身。」
說完,他神色復雜地看了他們一眼,轉身離開。
蟲
曲姚再次用力地握緊語凝的手腕,不斷加重的力道,好像恨不得把她的手腕捏碎才甘心。
「蘇語凝,事到如今,你還不肯坦白地說出老頭當年到底和你說了什麼嗎?」
「我……」語凝張口結舌,腦中一片空白,所有思緒瞬間從腦中飛走。她猶豫了很久,久到曲姚已經喪失耐性準備放棄的時候,她終于開口說︰「曲姚,其實當時……我為了兩個原因離開你。」
曲姚愣住,松開了她的手腕,她趁機抽回手腕看著他繼續說︰「五年前,你從意大利回來後,我從你的病房里出來時,遇到了我的媽媽,你還記得嗎,我跟你提過的那個關于四葉草的傳說。」
說到這里,她苦笑了一下,「四葉草的傳說是騙人的,再次見到媽媽,反而對她突生怨恨之情,怨她當年抱著弟弟一言不發的走了,怨她一走就是八年,八年來音訊全無,怨她在重逢時,待我極為冷淡,恍若我不是她親生的女兒。」
「但是,不管是怨也好,恨也罷,我倒是很感激上天讓我在醫院里遇到她,我終于知道了當年她離去的原因,她怨我爸窮,就和爸爸離婚帶著弟弟跑去當人家的二女乃,那個姓霍的男人原來不是真的有錢,那個男人想逼她去夜總會當小姐,甚至想拐走弟弟,轉賣給人口販子。」
曲姚的表情變得冷峻陰郁,沉默了好一會兒,他輕嘆一聲拍了拍她微微顫抖的肩膀,手滑下執起她的手,安撫似乎地捏了捏她的手。
她憂傷地說︰「四年前在醫院里見到了我的親弟弟霍文,就是今天打電話給我的那個小男生,他患有缺血性心髒病,他沒錢做手術,于是我決定收下你爸爸的支票。」吸了吸鼻子,她啞聲補充了一句,「對不起,曲姚。」
曲姚輕嘆一聲,溫柔地說︰「我明白了,我不會怪你,他是你的親弟弟,我知道不管重復多少次,你都會選擇收下支票為他付治療費。」
他溫柔的話語,真誠的眼神,讓她驀地一陣心酸,眼淚悄然滑落臉頰,他有點慌亂地抬起手拭去她的眼淚,溫柔地安慰著她,告訴她以後不用再擔心了,他會幫她弟弟找最好的醫生,讓他可以健康地活下去。
听到他的話後,她的眼淚掉得更凶了,她捶了他一拳,低低的說︰「我……還沒說完第二個原因,你就選擇原諒我了?」
曲姚輕嘆一聲,彎唇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語凝,你果然不記得了。五年前,我對你說‘不管出于什麼原因,只要你坦白告訴我,我都能原諒你。你前面說過的話,我會全部忘掉’,當時我心里想,哪怕你是騙我也好,敷衍我也好,只要你說不是,我都會相信。」
語凝震撼地看著曲姚,有點不知所措地說︰「曲姚你……」
沒等語凝把話說完,曲姚已經打斷了她的話︰「等等,別想岔開話題,快說第二個原因是什麼。」
「你!」她氣結地瞪了他一眼,果然……惡魔還是惡魔,怎麼可能說不計較就不計較,就知道他是表面上裝偉大,實際上卻私下搞惡意報復,如果她的第二個原因無法讓他滿意,估計他還是會想點什麼方法「回報」她當年的殘忍與決絕。
「第二個原因,是因為曲叔叔對我說了一番話。」語凝還沒說完,就看到曲姚立刻露出一副「我就知道是他搞鬼」的表情,一邊笑眯眯的說,「我大概能猜到他對你說了什麼,肯定說得很偉大吧。」他伸手輕柔撫模著她的臉龐,手指留戀地摩挲著她光滑細膩的皮膚。
看到她毫不遲疑的點頭,修長的手指頓了頓,他朝她彎起一抹邪魅勾魂的笑容,輕柔低沉的聲音響起,「果然是老頭搞破壞,凝凝,你放心吧,我不會怪你,以你的智商當然會被老頭那些惡心的感性話語打動,說不定你還為老頭那番話感動不已。」
听到這里,語凝心虛的低下頭,確實……當時听完曲叔叔的話後,她差點感動得眼淚直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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