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凝走進房間,這間小房子很小,就像她在上海的舊城區的小巷子里見到的老舊的房屋一樣。
小熙熟門熟路地按下電燈的開關,房子里只有很簡單的日光燈,語凝問︰「這里……就是我以前住的房子?」
懶
小熙點了點頭,輕聲說︰「爸爸以前總是說,這麼小的房子,真不知道她到底懷念什麼。」後來爸爸又說,「她懷念的,不是這里,而是那個已經尋不回的家。」
語凝張著嘴啞口無言,她環顧四周,房子里有很多照片,幾乎全部都是她和蘇爸爸兩個人的照片,直到在小得可憐的房子里,她終于在雙層床的上鋪看到了一張被撕成兩半的照片,其中一半,是她和蘇爸爸,另外一半,是年輕時的蘇媽媽,她手里抱著的嬰兒,應該就是霍文。
唯一找到的一張合照,竟是一張已被撕成兩半的照片,恍若那些曾經屬于他們的時光,也被硬生生的切斷了。
語凝來不及傷感,突然听到身後傳來一把爽朗的童音,「哇……想不到,台灣也有這麼破敗的地方,還是上海好。」
誰……在人家傷感的時候,突然蹦出來破壞氣氛?!
語凝攥緊拳頭,緩緩回頭準備揍人,小廉剛跨進屋子,一看到語凝黑了一半的臉,嚇得他連忙抱住曲姚猛吞口水,「老爸……好可怕。」蟲
曲姚像是沒看到語凝陰沉的臉色,他和顏悅色地安撫小廉,走到語凝面前低聲說︰「你要這里,直接跟我講就好了,你帶著小熙偷偷跑來,會傷害到小廉的,知道嗎?我們做父母的,不可以偏心,就算你心里真的特別疼惜其中一個,也不應該表現出來。」
語凝愣住了,她真的沒想到,教訓她的人,竟會是曲姚。
「你……怎麼一說到孩子,你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曲姚展眉淺笑,彎起手指彈了彈她光潔的額頭,「你忘了嗎,小熙是我帶大的,以前的你,總說兩個孩子都要自己帶,你看,誰帶出來的孩子比較乖巧?」
語凝的臉一陣黑一陣紅,當下惱羞成怒,「小廉哪一點不好?就你帶出來的好,我告訴你,我們家小廉,在上海的小學,可是完全靠自己考到年級前幾名……」她開始掰著手指數著自己的教育如何成功。
曲姚搖頭笑道︰「既然覺得他好,就不要老欺負他,孩子的眼楮是最雪亮的,你別以為小廉大咧咧什麼都不在乎,他只是不說,他習慣了和你一樣,隨性率真,但是你也該對他溫柔一點。」
語凝臉一紅,頭垂得更低了,她羞愧地想,汪瑩不是說,曲姚從小就沒有親人疼愛麼,怎麼談起家庭教育,他倒表現得經驗老道。
曲姚走進小廚房,拿出水杯倒了一杯水給語凝,溫和地說︰「這個家,一直維持著你們一家人搬出來後的模樣,杯子,也是十多年前你們留下的。」
語凝驚訝地瞪大眼楮,「十多年?」
「嗯,從我買下這套房子到現在,大概快二十年了?」
「什麼?你……十三歲的時候怎麼可能買下這套房子?」語凝不大相信。
曲姚挑眉瞟了她一眼,不解她大驚小怪什麼,淡淡解釋道︰「怎麼不能?我的法律顧問和監護人會幫我交涉。」
「你……為什麼要買下這套房子?」
曲姚眯起眼楮笑得一臉閑適,輕描淡寫地說︰「大概是……無聊吧。」
他不會告訴她,許多年前,他還是個不懂愛情的少年,看著那個小女孩執著地找著四葉草,他突然想,如果他幫她買下她的家,如果他幫她找回她的媽媽和弟弟,她會不會感激他?會不會也像待曲家的佣人那樣,朝他露出陽光般燦爛的笑容?
「無聊?你做事情不可能毫無緣由!而且……為什麼我的手中有這套房子的鑰匙,是不是以前你交給我的?」
曲姚斷然搖頭︰「不是。」見她一副耿耿于懷的表情,他只好簡單解釋了一句,「當時幫你買回這套房子後,我就把鑰匙交給了霍文的媽媽,誰知道她想把自己租出去,賺點外快,被我嚴厲警告後,她就把鑰匙藏起來,不讓你發現。」
「其實我的初衷很簡單,我只是想幫你尋回媽媽,尋回你回憶里,那個曾經溫暖的家。」
語凝渾身發抖,整個人癱軟在地上,曲姚眼明手快地扶著她。
一直躲在一旁裝透明人的雙胞胎兄弟,忍不住小聲嘀咕,「明明是他們兩人想來,卻硬是要拉我們過來。」
小廉不大喜歡這套破舊又小的房子,他隨手拉開電視機下方的抽屜,看到里面擺著一個錦盒,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套四葉草的項鏈。
他抽起,發現盒子下方擺著一封泛黃的信,「咦?這是什麼?」
小熙把頭湊過來,照著上面的字念,「語凝,今天是我留學回來的第一天,我來這里純粹是想看看,你到底有沒有發現,這套房子早已屬于你。」
「但是我很失望的發現,你的遲鈍一如當年,我只好親筆寫下這封信,以備日後方便算出時間。不知道這套房子,何年何月何日才能等到它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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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三章更新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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