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芙被打趣得小臉一熱,但還是忍不住問道︰「皇上他這幾日來都好麼?」
「好,有師父照料著自然是好。」冷翠笑著答道,一行人往山谷里面行去。
玉真師太曾經練功的地方,是一個諾大的石室,里面陰涼安靜。洞口長滿著綠油油的荊棘,段王體貼地替兩人拔開荊棘,冷翠一臉歉然道︰「這地兒久未居人,整理得不夠干淨。」懶
雪芙一心系著月夜,留了她們兩個慢慢行進,自己則加快步子往里面走去。玉真師太見著她們來後,終于松了一口氣,道︰「你們可算是來了。」
「見過玉真師太。」段王抱拳行禮。
「段王有禮了,應該是老尼向段王下禮才對。」玉真師太笑著說道,瞟一眼昏睡的月夜,道︰「老尼之所以找段王來,是因為知道北國與皇太後他們都在找尋段王和皇上的下落,可不能再往寧城的方向去了,若被找著便是死路一條。」
「謝師太的救合之恩。」段王感激地謝過,玉真師太沖他搖搖手,心急的段王便立刻行至月夜所躺的石床前,打量著昏迷不醒的他。
雪芙從一進來就握住月夜的手不放,石室內昏暗的燈光投注在她素白的小臉上,反襯出那一抹心疼的光漬。她回頭對著玉真師太問了一句︰「師父,皇上他何時才會醒來?」蟲
「馬上便可以醒來了,這幾日我控制了皇上的睡穴,擔心他醒來後急著回城我壓不住。如今你們來了,也許能勸服他放棄復回城。」玉真師太說得有些無奈,幾絲涼風由洞外吹拂而入,輕輕地撩動著每個人的心緒。
石壁上的油燈也隨了那輕風左右搖擺,掙扎著不願熄滅。在火焰的搖曳下,室內勿明勿暗地交替著。照得人臉上也是勿明勿暗,看不太清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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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月夜終于醒來了,石室內昏暗的光線讓他一時半會適應不過來。不過眼前這抹熟悉的身影卻讓他的心瞬間亮敞起來,那是他的皇後!
他的身子稍一動彈,坐在床邊兀自發呆的雪芙便立時驚覺起來,見他醒來後欣喜地笑了。輕輕地喚了聲︰「毅,你還好麼?傷口疼麼?」
月夜搖頭,從石床上坐起身子,打量著這個陌生的石室低喃︰「朕感覺自己睡了好久,這是什麼地方?我們怎麼會到這里來了呢?」
雪芙執起他的手,他的手還是那麼的溫暖,並且已經有知覺了。她微笑著答道︰「這里是玉真師太曾經練功的地方,地處雲月國偏遠水山,眼下時局不定,師父帶皇上到此避難呢。」
月夜將環視的目光收回,落在雪芙的臉上,抬手輕撫她細女敕的肌膚苦笑︰「朕身為一國之君,又豈能在這個時候臨陣逃命于此呢?朕應該和朕的子民在一起。」
「皇上,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報仇復國之事得要從長計義,萬不可沖動行事啊。」雪芙有些心急地安撫道,她可以從月夜的眼眸中看出堅決,她必須要改變那一抹堅決,只有這樣才能救他的命。
「皇後娘娘說得對。」段王從外面幽幽地行了進來,站在月夜與雪芙兩米開外的地方行了禮,道︰「皇上,眼下叛軍橫行,直接地助長了北國的氣勢,不是復仇的時機。」
「六哥,你來了。」月夜看到段王顯得極為驚訝,沖他一甩手示意他不必多禮。
雪芙行出去給月夜倒了杯水,回來的時候直听他一臉無奈道︰「朕斷是沒有想到劉將軍他就真的有這個膽背叛朕,難道他就不怕死麼?」
「皇上,劉將軍也是看形式決定罷了,在皇太後與白相國他們都決定叛變的時候,他即便不想叛也不行了。」段王冷聲道,再說,劉將軍一早因為立後之事記恨于皇上,要有機會他自然是樂于打倒這個一意孤新的王了!
「他們難道就這麼有自信能抗爭得過北國嗎?」
「他們確實是自信過頭了,雲月國將要成為北國的天下!」段王無奈,痛心,和月夜一樣的感受,國家就這樣被一群不自量力的野心狼給玩沒了!
月夜痛心地倒吸了口氣,這個訊息就像一枚小小的繡花針扎入心底,生疼生疼。
雪芙輕輕地將小手覆在他的大掌之上,無形地給于了他支持的力量。
段王見月夜傷感,忙安撫道︰「皇上,這會兒就讓他們去吧,皇上應該做的是屯積兵馬,就像北國一樣,等待時機成熟之時一舉奪得天下。」
從這一點來看,南宮爵與南宮御是出色的,從來就沒有哪個小國能有這麼強盛的戰斗能力,且能把時勢抓得這麼好。
月夜苦澀地一嘆,除了這樣,他還能有什麼辦法?
「陪我出去見見陽光。」他突然說了這麼一句,雪芙欣喜點頭,只要他不吵著要回寧城就好。與段王交換了一個開懷的眼神後,攜了月夜的手臂往洞中行去。
洞外,夕陽從西山上斜射過來,群山籠罩在一片模糊的金黃色之中。
此時,太陽的光像是被誰掠去了似的,不再耀人眼目,而是十分柔和明亮。一點一滴地往西面緩緩退怯,最終在西山梁上一晃悠,沉下去了,天邊的幾朵白雲散開了,變成斑斕的晚霞。
不知道,夕陽明天還會再起,而他失去的一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