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君滿懷 第八章 離家出走

作者 ︰ 超級黑白灰

其實我一歲左右就听過娘親背著爹爹和羅姨嘀咕此事。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賴在娘親身邊,一邊假裝對某樣東西有興趣,一邊豎著耳朵八卦。

後來听得多了自己都可以背下來了。然後羅姨一來我就故意往娘親屋里鑽,就等著她們要再次討論此事之前用寶貝哄走自己。

爹爹和趙大叔喝酒的時候,只要爹爹一喝醉,就會把這件成年往事翻來覆去的提,我為了偷他們的下酒菜喂野貓,沒少听了去。

那首詩爹爹只說有四十二個字,然後死活都不願意告訴我寫的是什麼,其實我早就知道了,還經常發現爹爹用漂亮的桃花染的粉色的紙,拿手的漂亮的柳體寫了好幾遍。就夾在娘親愛讀的書里。

離別鉤勾離別愁,無情劍斬多情憂;

千杯佳釀圖一醉,酒干杯空愁自流;

金玉良緣憑一夢,願候夕陽古道頭。

這首詩其實我也很喜歡,但如果換做是我,估計留下的會是︰「如果知道要分離,那還不如不相聚。如果知道要痛苦,那還不如不愛你。」之類的白話詩。

雖然感嘆娘親的「美人計」和「以退為進」玩得夠漂亮。可是娘親決不承認對爹爹用過計謀,連面對親密如羅姨的閨蜜也矢口否認。

我曾經也試探過很多次,要不是這個時空沒有「三十六計」,我也會認定娘親敢做不敢當。

想想也是,外表柔弱,內心彪悍的娘親,哪里會用什麼「美人計」。

爹爹告訴我的後面的事情,和前面一樣狗血。

娘親留詩而走,爹爹就去找了。找來找去不知怎麼就變成了找媳婦,至于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是一直都打探不到。只知道後來娘親多了個追求者。然後三人多了番糾結。

吳員外,也就是我的舅舅,也去找娘親了。出發之前坦白了娘親和天邪教的關系,當然這也引起了江湖好事者的一番言論。

古大伯因為娘親的新身份,馬上就死了心。想娶天邪教教主的女兒做平妻,想都不用想,根本不可能。于是古大伯沒多久就離開青衣城,一個人繼續去查王家堡血案一事去了。羅姨也偷偷的跟了去。青衣城只剩下趙大叔一人,後來趙大叔就弄了間釀酒坊,也就是我們家這間。

西臨顧家當家的,也就是我爺爺,給爹爹來了書信,讓爹爹回家成親。新娘人選是西臨國另一個武林世家的小姐,門當戶對。爹爹不樂意,回信說了他和娘親的事,沒等爺爺回信就和娘親成了親。

木已成舟,生米也已經煮成了熟飯,爺爺知道以後雷霆大怒,聲稱西臨顧家要和爹爹斷絕關系,他也只當沒生過這個兒子。

至于王家堡血案一事,爹爹說真相到現在都沒查出來,但絕對不是天邪教所為。

但這只是爹爹的說法,至少我知道,很多事情真的不能只看表面。當所有人都以為小孩子不懂事的時候,那些秘密就已經都被我這個假小孩听了去。

自己為何會中那麼奇怪的毒,大概也跟西臨顧家和天邪教有關。這大概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典範。

其實我知道,爹爹跟我說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不過是想讓我知道江湖的險惡,畢竟在他們眼里,自己只是個比較聰明的小孩子。

至于爹爹和我說的另外兩件事,一件比一件讓我震撼。

一件是爹爹為了解我身上的毒,決定親自去找那些只聞其名的藥材。娘親必然要同行的。我既不希望父母為了自己辛苦奔波,又很希望能解毒,矛盾異常。可是自己也不能跟著一起去,因為爹爹說路途遙遠,我的身體吃不消,最重要的是這些藥材都是武林至寶,尋找起來很危險,而我不會武功,去了也只會拖累人。

我一听很危險,立馬就反對,可是爹爹的決定哪里是我能奈何得了的。

另一件事就是爺爺來信要接我回西臨。

因為表面上東境顧府和西臨顧家已經斷絕了關系,我當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回去。讓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爹爹說爺爺在西臨為我安排好了婚事。天哪!我還不到十二歲。

娘親偷偷的跟我說︰「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她絕對沒有意見。」好吧,您老人家沒有意見,我爹他就是有意見估計也不敢提。

因為看出我害怕去西臨,爹爹就說要我另選擇一個去處。按照現代的說法,就需要給我找個監護人,哪怕只是暫時的。

這才是讓我最頭疼的地方。

西臨顧家,人口不多也有百來口。除了宅斗和等待成親、等待毒發,我不知道自己去了還能干什麼。所以我是直接「帕斯」了的

「四大怪人」在我的眼里就代表江湖,你說一個不能習武的女子,怎麼在江湖上混。

青衣城也不能呆下去了,爹爹說他們一走,這里就不安全了。而且就是因為不放心,才要找個地方來關我的腳,這個選擇題根本沒法選。想起和生活了十幾年的父母就要分離,我是又難過又不舍。

一整個晚上,我都在想怎麼辦。既然分別已經注定,難道真的要再找個地方繼續宅?

雖然隨時可能毒發身亡,但是滿打滿算應該也還有四五年好活。本來我消極的準備混吃等死,但那是在家里,在疼愛自己的父母身邊。如果換個環境,自己是否還能活得如此愜意。

最重要的是,自己來到古代以後,就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到現在除了夜市偷偷去過幾次,逛街加去廟里的次數一雙手都可以數完。沒開創事業,沒見過美男。自己穿來干什麼的?難道就是來吃吃喝喝的?然後呢?就完了?是不是太不像話了?

我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十二年過得很浪費。是被嬰兒的身體局限了,還是被蛇毒嚇到了?

不行,好不容易中次獎,這穿越也不是人人都能攤上的好事,既然上天給了自己機會,哪怕時間不夠用,我也要在這個時代創業、撈金,還有穿越人士必不可少的美男,我也不能少了。

所以我決定,我要「離家出走」,自力更生。

小書房密談的第三天,我頂著一對熊貓眼,去娘親的房里找爹爹。

屋內很亂,丫鬟們忙著把東西裝箱子里,因為明天我就要出發了,而爹爹和娘親最多晚兩天也要離開,帶不走的東西都要收起來。

看著一堆人忙來忙去的,仿佛有著使不完的勁,我更加堅定了自己的選擇。當爹爹詢問我時,我毫不猶豫的說想去西臨國。

晚上等所有的人都睡著了,我偷偷起來,把自己的私房錢和一些小首飾找了出來。銀票貼身放好,再找了一套以前穿過的男裝,和首飾一起包了個小包袱,然後藏在一個點心盒子里。

第二天顧府所有人都起得很早。除了留下看門的,浩浩蕩蕩一堆人就向城門出發了。

爹爹和娘親送我出了青衣城,在城外依依不舍,娘親更是哭得稀里嘩啦,柳姨一邊安慰一邊保證,一定會照顧好我,這才把娘親的雙手從我身上拿開。

我的眼楮也是紅紅的,本來是不想哭的,可是眼淚不听話的一直往下流。這一別再相見也不知是幾年以後了。

離別苦,卻又不得不離別,這才是真正的無奈。

我第一次真心實意的給爹爹和娘親磕了三個頭,接過爹爹給的一個小包袱,就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的馬車。坐在馬車上,我都不敢往回看。

欲知後事如何,請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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