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寒眯著眼楮一動不動的看著我,就像是在欣賞獵物臨死前的掙扎。在他強大的氣場下我漸漸變得膽怯。
這個那個,不就是讓你以身相許嗎?老娘好歹救了你一命,你丫的至于嗎?
我一腳踩在凳子上,雙手插著腰,擺出一個經典的惡霸造型來給自己打氣。慢慢的把身體向下傾斜怒瞪著他︰「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啊?就你這千瘡百孔的身體,老娘能看得上眼那是你的福氣,怎麼?你還不願意?」
易天寒在我怒火籠罩下輕輕的笑了,那笑容,仿佛看到一個逗樂的小丑,而他就是給我這個小丑打賞捧場的貴人。
「你都說了我這個身體已經千瘡百孔了,要去有何用?」
「怎麼沒有用,用處多了去了,比如說•••」我想找個光明正大的理由留下他,可惜搜腸刮肚也找不出一個有用的。問題是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總不能告訴他那是老娘的口誤吧!真的是口誤嗎?
我糾結半響,突然靈機一動,笑嘻嘻的道︰「你給老娘听好了︰夏打扇子冬暖被,掃地磨墨端茶水;春天夜里趕野貓,秋天燒好洗澡水;救命之恩如再造,以身相許來相報;若把老娘伺候好,賞銀幾兩不會少。」
老娘果然有才,這是詩嗎?打油詩也是詩啊!絕對原創,盜版必究。哈哈!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可惜易天寒一個冷笑就把我的得意秒殺了。
「暖床?小丫頭真是什麼都敢想,什麼都敢說啊!你可知道我易天寒是什麼人?」易天寒臉都黑了,咬牙切齒的說完還冷哼了一聲,估計若不是有傷在身會直接一掌了結了我。
我靠!老娘又不是老鼠,你丫的也不是貓。更何況你個重傷患者能攪出多大的浪來。這里可是老娘的地盤,老娘怕個毛啊!
輸人不能輸勢,我把心一橫︰「老娘管你是老幾,你想威脅老娘,難道老娘就乖乖俯首稱臣?老娘只知道你若是不答應,亂墳崗上就會多一具尸體。說道做到。」
「怎麼說我若是不答應小丫頭就要痛下殺手了?」
「那當然,老娘像是在開玩笑嗎?還有,不準叫我小丫頭。」我抬起頭用鼻孔對著他。
易天寒突然收回怒氣,一臉的平靜無波︰「我易天寒一生殺人無數,早就該死了。可惜你雖然救了我一命,卻救不了我一輩子。我做不到「以身相許」,丫頭換個要求吧。」
我坐到床邊看著他︰「我不換,我就要你。」
「我做不到。」
「做不到也得做。若不是我發話,你昨夜就已經見閻王了,還說什麼做得到做不到的。死人還能做些什麼?」
「我說過了,你雖然救了我一命,卻救不了我一輩子。我的命不是我自己的。」
「那是誰的?我不管,你就當你昨夜已經死了,現在的你已經投胎轉世再世為人了。現在你的命是我的。」我犯了倔。
「那有那麼簡單。」易天寒看著我皺起眉頭︰「我不是個好人,會給你惹麻煩的。」
「你到底在怕什麼?是有什麼人抓了你的把柄威脅你嗎?還是你正被人追殺怕連累了我?」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是那樣的無奈。
「你即是我的人,我自然會幫你。」
「你想幫我?」易天寒目光迷離,沉默了一會道︰「你要如何幫我?幫我把那些人都殺了嗎?」
「小丫頭殺過人嗎?可知道人臨死的時候是什麼表情?可聞過鮮血的味道?可听過劍刺穿身體時的聲音?可夢到過索命的冤魂?可知一旦雙手染滿了血,一輩子都洗不干淨。」
易天寒平靜的看著我,像是在述說別人的事情︰「我自小就被訓練成殺手,六歲開始殺人。好人,壞人。對我來說都一樣。只要上頭給命令,我就必須殺了他們,不然死的就是我。我也想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可惜我連命都不是自己的,如何為自己做主?」
他果然是個殺手。他是被逼的,他在內疚。那麼他臨死的時候在執著什麼?自由嗎?
「那些事情都不是你自願?」老娘心軟了,老娘在同情一個殺人狂。
「別白費心機了,你幫不了我的,沒有人能幫我。」易天寒說完閉上了眼楮。
我默默的看著他,突然有些心疼。他看上去像是個驕傲的人,怎麼會忍受被人擺布,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他的皮膚那樣粗糙,是因為吃了太多的苦嗎?還是因為成天躲避追殺,朝不保夕。連命都可能隨時丟掉,哪里還能顧到這些。
好吧,老娘好像看上人家了,想留在身邊近水樓台。就算他殺人無數又如何?老娘可以不在乎。
我幫他掖好被角,輕輕的走了出去。
李翼像個幽靈一樣拿著個碗站在門邊打瞌睡,老娘真是服了,這樣還能保持平衡讓碗里的藥不撒出來。
我拿過藥碗狠狠的拍了他一下,他被嚇得跳起來,雙手揮動的密不透風︰「誰偷襲老子?」
「老娘,怎麼了?」
「主子,你怎麼出來了?」李翼看到是我連忙接過藥碗,抓著頭發憨笑。
我學著易天寒的樣子眯著眼楮打量他︰「你小子在外面偷听?「
李翼又是搖頭又是擺手︰「沒有沒有,絕對沒有。翼兒是听到主子在里面跟「刺客」說話,想等主子說完了再進去,結果太困了都睡著了。」
「你一夜沒睡?」我看著他的黑眼圈問道,這小子還是不適合有黑眼圈這種頹廢的標志啊!
李翼點點頭︰「忙著給他熬藥呢。主子,翼兒覺得這個人不簡單,主子還是讓他養好傷自行離開算了。」
「這又是為何?老娘的那些靈丹妙藥不是浪費了。你怎麼會覺得他不簡單的?」我暗自翻了個大白眼,殺手能和普通人比嗎?只不過這個殺手不太冷而已。
李翼左右看了看,湊到我耳邊小聲的說道︰「翼兒昨夜給那個「刺客」療傷,發現他中了一種很稀少的毒。這種毒很難解,必須每半年服用一次緩解的藥物,否則就會全身經脈寸斷而亡。翼兒听師傅說過,江湖上有個暗殺組織好像就是用這種藥控制殺手的。咱們留下他會惹上麻煩的。」
蒼天啊,大地啊。你們敢不敢再狗血一點,這種爛劇情都讓老娘踫上了,是不是等會李翼這家伙就會告訴老娘他能把毒解了,然後易天寒這家伙就會乖乖的留在老娘身邊?
我望天做無語狀,漫不經心的問道︰「這種毒你可能解?」
李翼點點頭。
好吧,我還沒睡醒,我正在做夢。我決定回去補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