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會兒,就有李唐世家的人手過來接應他們。
李杜有點失落地問李織錦︰「二哥,你事先就通知下面作接應準備了?」
李織錦坐在豪華寬敞的車子里面,毫不顧忌地將濕搭搭的衣服隨手丟在腳下,不知從哪里翻出來一塊毛巾擦著身上的水漬。
溫度還有著夏末的熱度,但四個人在水里泡過,風一吹,還是覺得冷嗖嗖的,是以車子里反常地開著制熱的空調,以確保他們不會著涼感冒。
李織錦有點奇怪地看他一眼︰「怎麼,難道你認為自己的行動有百分百把握?」如果沒有的話,而且能力許可,干嘛不多安排幾個後手?我也沒想到會翻船,沒讓他們準備換的衣服。但是如果沒有他們,我們錢包手機都不在,豈不是會很誤事?」
杜低著頭,咬住嘴唇,他的經驗確實比二哥差一截子,但卻那麼自以為是。還以為被批準離開家門的自己已經有多優秀,其實……
李織錦眼一眯,閃過狡黠的光華,他的六弟聰明靈敏,不過嘛,再聰明自信的人也要常受打擊才能成長嘛,他相信,經此一事,六弟的處事上會更周密老道,相應的,他的危險會減少很多。扭頭對偷著樂的沙凌眨眨眼。
沙凌會意地忍住笑,咳,他算是見識到李家老二如何教育自己地弟弟了。用心良苦啊。
回到九江的別苑,四人舒服而安靜地住了幾日,李杜的性子閑不住,和陸銳兩人切蹉來切蹉去,一天到晚斗得很熱鬧。
李織錦靠著廊柱,晃蕩著杯中鮮紅的酒液,道︰「老爺廟那里的回復來了,說是漩渦依舊沒有消失。」
凌半閉著眼。享受著口中香檳醇美的口感。
「看來地下洞穴夠深的。」李織錦像是不經意地道︰「那奇怪的防御罩是什麼啊?」
沙凌懶懶地睜開眼,調笑地口氣︰「喲,終于忍不住問了,我還以為你打算一直憋著呢。」
李織錦氣得咬牙切齒,怎麼他以前沒發現沙凌有這麼惡劣的一面,「混蛋。你早知道我好奇得要命,就是不肯主動說一下!」
「你沒問,我怎麼知道你想知道?」沙凌一臉無辜。
「你……你……」李織錦用力一擊自己的額頭,長腿矯健地邁動,跳到沙凌面前,氣勢十足地俯身緊盯住沙凌。
兩人身高差不多,但沙凌此時是斜靠在回廊欄桿上的,相形就顯得矮了些。
「快說!」李織錦惡狠狠地道。
「好好。」口中應著,沙凌漫不經心地又品了一口酒,在李織錦快燃燒起來的時候才說︰「你的手怎麼樣了?」
「?沒問題了。你來九江那晚給治過後,到今天已經完全康復。力道和靈活性上都與從前無異。」李織錦甩甩自己地左腕,笑道︰「是兄弟。我就不說謝了。還有,別給我扯開話題,說正經的。」
「這當然是師門絕學,保命的東西啊。」沙凌四兩撥千金,答是答了,卻太過高深莫測,有說和沒說沒兩樣。
沒好氣地翻沙凌一眼,對這個外表溫雅謙和的兄弟壞心眼的本質有了進一步的認識的李織錦無力地倒在欄桿上。申吟道︰「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我才忍著不問的……你這家伙。到底還有多少本事沒使出來啊?怎麼和你一比,總讓我生起回去閉關修練的念頭啊啊啊啊……」
「啊?閉關修練好啊,世上的好女人可以逃得一難啊。」沙凌牙尖嘴利地嘲笑。
「切,」李織錦揮揮手,邪氣道︰「那是你不懂享受各中滋味。」說著,一只手掌不動聲色地向沙凌地後背拍去,里頭蘊含的勁道足以拍碎整段木質欄桿。
「哇,陰險啊!」沙凌大叫一聲,輕盈地閃身,回以一記飛踢。
兩人你來我往,好似嬉鬧一般斗在一起,李織錦每一舉手投足,都虎虎生風,絕不拖泥帶水地招式干淨利落,透著隱忍可怕的力道,而沙凌地卻看似緩慢而柔美,然而每一招落下,劈碎的欄桿和跺碎的地面,都讓人心驚膽寒。
兩人的招式狠辣無情,招招奪命,又似玩耍,臉上都帶著笑容,還抓緊時間喝上幾口杯中酒,十分愝意快活。
這幾日打鬧下來,對對方的實力都有了更深的認識,不用神念,沙凌身體的靈敏和反應都遠勝從前,頗有收獲。
同樣的,打斗得盡興,永遠不用擔心會誤傷對方地李織錦亦有進益。
三個小時後,兩人嘻笑著暫歇,各自回屋沖澡休息不提。
沙凌很喜歡這里的浴缸,又大設施又全,泡在水中,沙凌順手模出那塊從水底撿來地古怪石頭。
石頭可以阻擋神念,但是當沙凌不斷增加神念到一定量時,終于突破,得窺全境———石頭內有一團純淨的蔚藍色的光華流動,光華剔透似水晶,是相當純正的水靈氣,而石頭質地獨特,天生就有彎彎曲曲的隔層,將光華隔成一段一段的。
沙凌心中有所觸動,這些隔斷的斷層,讓整個石頭內芯形成一個立體的繁復圖案,讓他不自禁地聯想到天符字。
難道這石頭有天生的陣法?
目前他還不知道石頭有什麼用處,不過,要是能夠將圖案拓出來,多試幾次,總能琢磨出名堂來。
這就是沙凌這幾天晚上忙著做的事情,只是那圖案竟似每時每刻都在變化,沙凌觀察數日,還是不知道它們變化的規律。
好在幾日下來,畢竟看得熟了,要想記下某一個時點上的圖案,還是可以做到的。
默默地在神念中將圖案重新塑出,沙凌放松地揉揉眉心,確實相當復雜,讓他費了大量心神,下一個問題是該如何復現圖案了,畫在紙上不現實。
從浴缸里站起來,沙凌隨手扯過一件浴袍披上,手指連彈,拋出兩塊紫繡字符,一者為幻,一者為護,幻可以迷惑闖入者的眼楮,護是為了防止圖案出現什麼反應破壞家具或驚動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