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那青年不知該如何言語安慰自己的師尊,唯有呼喚,呼喚著他……
「呵呵!」封鐘微微一笑,「這老天讓為師多活了這幾十年,已是非分,為師也已滿足,只是日後再也看不到言兒你那一蕭一琴的飄然模樣,听不到你那纏綿的曲調,為師還是有遺憾啊……看不到了,听不到了……!」
「師傅,等您養好了身子,徒兒日日夜夜給您撫琴吹蕭,唱您喜歡的那青年泣道,也只能是如此安慰,他正感覺到他師傅的生命在緩緩地流逝而去……
「你撫琴的模樣,真是……真是和你娘太像了……!」封鐘笑道,「只是不知道你娘這些年和那人過得可好,心里是否還在怨恨于我?」
「我娘?……!」那青年突然抬頭,一臉疑問地望著自己的師傅,「師傅,您不是說徒兒從xi o父母雙亡,是您從草原撿來的嗎?」
「哈哈!」封鐘忍著鑽心的疼痛笑起來,不知道是為青年天真的容顏所感染,還是為自己當年撒的一個謊言而嘲笑自己,「言兒,若你真的是被人遺棄在草原上,不等師傅趕到,只怕你早就被草原上的狼群給裹月復了。」
看著尤自疑hu 的徒兒,封鐘微笑地撫m 著他的頭,眼中充滿了慈愛,十五年了,從自己擄走他那一天起還是呱呱落地不久的嬰兒,到現在已經長成了一個t ng拔俊郎的青年。這麼多年,不管她如何怨恨自己,我總算也是把他撫養等日後他們相認,也不要太過埋怨我才是。
「言兒,你母親如今還健在,為師這麼多年來隱瞞不告訴你,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現在也是你該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時候了!」封鐘雙目m 離,似乎回憶起了當年自己的一些情事,是的,人之將死,多年的情懷難以堪負,也只能回憶,只能在回憶中尋找一些安慰……
「當年,為師和你母親仇恨糾葛難了,一怒之下把剛出世的你掠到西北蠻荒之地,本想留你在身邊一段時日便送你回去,誰知道這一留便是十五年啊……封鐘想到當年的自己一番情誼東流做水,最終還是讓別人抱得美人歸,心下一陣不甘,情緒j 動,牽引著體內的傷口,便跟著一陣密過一陣的咳血……
「師傅……!」看自己的師傅痛苦的模樣,青年人無心追究,忙抱住他。
「言兒……,你不會怪為師吧?」封鐘緩緩地抬起頭望著這個抱著自己一臉悲切的青年人,其實他還是個孩子啊,多年來,一直都是自己這樣抱著他,想不到臨終前是他這樣抱著自己,這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
那青年人搖了搖了頭,一臉的痛楚,不知道該如何言語!
「言兒,你可知道為師此時最遺憾的是什麼?」封鐘看了看兀自搖頭不解的青年,心下一陣失落,「便是師傅這一身絕學怕有一半是要失傳了……!」封鐘之前原是說此生早已滿足,熟料最後卻是遺憾一個接著遺憾,人這一生,怎會沒有遺憾,如果真的沒有遺憾,那麼封鐘倒是羽化成仙,浮雲天下了……
「想你大師兄,勤奮有余,靈動不夠,為師一身技藝只得其貌不得其神,總歸是天資不佳,但其一身修為亦能平步江湖,你二師兄本有機會得以臻進到為師技藝的j ng華所在,可還是功潰于心浮氣燥,亦是天資不佳啊……!」封鐘尤自不甘地長嘆一口氣……,不知是為自己技藝失傳感慨還是為兩位亡徒悲嘆……
屋外天空已經開始漸漸發亮,但因為地處林間,空中雲層厚重,地上光線還是幽暗得很!雪已經停稀稀落落地停了下來,一陣馬蹄聲響起,一隊騎兵已經悄然包圍住了這茅屋的四周,終于還是讓他們發現了這茅屋的所在……
「師傅,有人來了……!」那青年警覺地發現屋外的不妥。連忙跑到m n縫邊仔細察看周圍的情形!
「呵呵!」封鐘淡淡地笑了笑,「他們在山口的時候,師傅就已經知道了!」
那青年愧然地低下著頭跑回封鐘身邊,準備抱起他突圍去……
熟料封鐘對他擺了擺手,示意他繼續坐下,絲毫不對外面的情形有所擔憂!
「為師這一身技藝,原本是你最有希望繼承,你自xi o聰慧伶俐,所學之事,為師只需言傳一遍你便能領悟!你元神穩固,內心厲忍,事有專注,情有寬懷,遇人多情卻不乏決絕,遇事多疑卻不乏決斷。你兩位師兄不如你多矣,只可惜你對為師的天hu 劍訣不以為奇,唯獨對摘星微步情有獨鐘,冬寒夏暑你執著苦練,雖然如今你一身摘星微步修為已不在為師之下,可每每用來逃月兌為師對你的責罰,想想為師獨步武林的輕功卻被你用來四處逃命,甚憾,甚憾啊……」
「師傅,徒兒知錯了……!」那青年復又跪倒在封鐘身邊,「徒兒以後一定勤加苦練天hu 劍訣!」
「此話當真?」封鐘眼前一亮,幾乎離地而起。
「恩!」那青年狠狠地點了點頭,默然不語!
「算了吧!」封鐘嘆了一口,眼神一暗,「你自有你的追求,為師這些技藝既然不能傳承下來,那便隨為師而去也好!」封鐘雖然知道這孩子和自己一樣,極重承諾,答應他了便會全力做到。可他不想自己臨去了,卻還硬要加一副桎梏于他!
封鐘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的青年,哆嗦著從內衣處拿出一個油紙包!油紙上面已然早就粘滿了鮮血,黑糊糊地鋪在油紙上。封鐘默默地一層層打開油紙,終于從里面拿出了一本發黃的書籍還有一張像是獸皮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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