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西南的群山環繞之中,有著一池碧水宛如翡翠瓖嵌其間,在這湖水的南邊一空曠處,赫然坐落這一座白s 的大理石墳墓。這便是許夫人的墳墓了!
許言攜著虛洛嫦靜靜地站在許夫人的墓前,不發一語!香兒帶著悅兒忙著在墓前擺放著一些祭品!慕容格和王其帶著四位護衛遠遠地守望著,不敢輕易去打擾許言。
許言強忍著內心的伸手接過香兒遞過來的檀香,撩起白衣,利落地一跪而倒!
「母親!孩兒看您來了!」許言一聲悲呼,雙目含淚,舉起焚香一遍又一遍地倒頭泣拜。
站立一旁的虛洛嫦含情凝睇著許言,眼望許言那副悲切的模樣,心中悲意四處席卷而來!她雖然沒見過許夫人,但她知道許言的母親是位可親可敬的長者!想起之前許言談起在那初陽台上發生的一切,她不禁淚眼朦朧!
虛洛嫦隨著許言緩緩拜倒在地,合實雙手,妙目淒m ,口中呢喃著,好似在和許夫人的在天之靈輕聲述說著什麼!
許言自然能感覺到虛洛嫦的舉動,但他沒有阻止!因為如果換做是他在虛洛嫦的母親墓前,他也會做出一樣的舉動!在他心中,自己和虛洛嫦早已經不分彼此!
「母親,今天我帶著嫦兒一起來看您了!」許言淚眼滂沱望著許夫人的墓碑泣道,「母親您看到了嗎?嫦兒就跪在您的面前,您之前不是向我詢問過很多次麼,問我嫦兒什麼時候歸來,要好好看看她。她回來了,孩兒今天把她帶來了!」
許言哭述著,跪著一點點移身來到墓碑邊上,雙手扶著墓碑。
「母親,今天您開心嗎?您終于看到嫦兒了吧,孩兒沒有騙您,孩兒找到了自己的歸宿,此生便要永遠和她在一起了!母親,能為孩子祝福嗎?雖然您不能喝上一口嫦兒孝敬您的茶,可我知道您一定會為我們祝福,對麼!」
「可您為什麼一定要走呢?為什麼一定要以這樣的方式來證明您對師傅的愛呢?您是可以和師傅在泉下相會了,可父親呢?父親一夜之間熬白了長發,您知道麼?」許言擦干眼淚,靜靜地詢問著。是的,他有太多的話想要和許夫人述說了,他不明白,母親為什麼選擇了這樣一條不歸路,當時的情形遠沒有她想像的那麼艱難,伍若彤雖有b 迫之意,但也並非沒有回轉的可能!癲狂之際許言想過報仇,可靜下心來細想這個仇該怎麼報?
伍若彤是他的師姑,且不說修為遠在他之上!就是這一層關系,他該怎麼辦?之前在洛陽也是她幾番暗中相助,否則,許言早已死于顧德的手中!他能忘恩負義麼,他能做出欺師滅祖這樣人神共憤的事情麼?而且這是許夫人自己的選擇,許夫人投崖之後,當許言癱軟在地雙眼充血死死瞪著伍若彤的時候,卻是看到伍若彤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看她呆呆地矗立在崖邊,嘴上慘然地說著什麼!所以,許言知道自己這位師姑,嘴上雖然刻薄狠毒,心里卻是不願發生這樣的一幕!她只是糾葛于往年那些情感的困擾,無法自拔其中!
許言抬起頭,輕輕地朝虛洛嫦招了招手。
虛洛嫦緩緩站了起來,看著許言,忍住眼眶中的淚水,慢慢走到許言身邊,復又隨著他跪在一邊,伸出雙手緊緊地抱住許言的臂膀!
「嫦兒,母親知道你來了,肯定會很開心的!」許言望著虛洛嫦淡淡一笑,「她今天看到你也來祭拜她,會很欣慰的!她身前不能看到你,此番你過來也算了了她一樁遺憾!」
許言說著又望向許夫人的墓碑,神情一副說不出的戚然,伸手打開旁邊的竹籠,從里面拿出一些紙錢,就著一邊燃燒著的白燭,默默地焚燒著……
虛洛嫦也不多言,就這樣靜靜地伴著許言,無聲地安慰著他!等許言焚燒完畢,把許言攙扶起來後,她忽然正s 在許夫人墓前跪下,輕聲道︰「伯母,您放心吧,以後洛嫦會好好照顧言哥和伯父的!等來年清明,我們再來祭拜您!」說著,她又恭敬地磕下三個頭!這才緩緩站了起來,望著一臉愕然的許言,溫柔一笑,也不顧忌悅兒她們,竟踮起腳尖,輕輕地在許言臉頰上w n了一w n!
倒是許言有些害羞起來,偷偷望了望故作旁視的悅兒她們,才拉起虛洛嫦的素手,朝來時的路口走去!
回到許府,剛到後院便見許常帶著蔡b 正急匆匆地往院m n這邊行來!許言眉頭微微一皺,在虛洛嫦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虛洛嫦便帶著悅兒和香兒往許言的暖閣自行離去!
許常一早便已經到看到虛洛嫦和許言回後院來,心中計算著怎麼也不能讓許言看出自己的異樣,可那雙不知見過人間美s 幾何的眼楮,還是不由自主地隨著虛洛嫦那婀娜搖曳的身姿,近乎瘋狂地掠視著……
「二少爺,您回來啦!」蔡b 一聲高唱,卑躬屈膝的模樣,做足了一個奴才的本分!
「哦……!」在蔡b 提醒下,許常終于緩過神來,喉間狠狠地吞下一口涎水,忙施施然道,「言弟回來了!」之前因為散布許言的流言,被許騰狠狠地訓斥了一番後,他稍微收斂了一番,尤其在許言面前也不敢太過放肆,但卻總是要擺出一副為人兄長的氣派來。
「呵呵,大哥這麼著急,是要去哪里啊?」許言和顏悅s 笑道。
怪哉!二少爺什麼時候有過好臉s 給大少爺,今個是太陽西邊出來了?蔡b 暗自揣測著,別不是讓他發現了什麼苗頭,一想到疏密院四處那些傳言中殺人不見血的殺手,蔡b 不禁寒m o直立而起,渾身也跟著不住地顫抖起來!回頭得跟主子再好好合計一下,可不能光圖美s 快意,把自己的x ng命給耽誤了!
「啊……!」許常也是心中一陣範虛,勉強道︰「約了幾個朋友!」
「哦!」許言淡淡一笑,竟然拉起許常的手臂道,「來,大哥,兄弟有幾句話和你嘮嘮!」
許常一看許言的魔爪伸向自己,一絲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趕快開溜,可自己的手臂在許言的手中竟然掙扎不得,只得一臉惶恐地跟著他走到邊上的hu 圃中!
一到hu 圃中,許言松開許常的手臂,臉s 一沉,雙眼冷冷地望著許常,寒聲道︰「我只警告你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先前發生的一切,我權且當作沒發生過,你在府外如何hu 天酒地我不管,可要是讓我再知道你對府內的人心存不軌,別怪我心狠手辣,到時連父親也保不了你,你可清楚了?」
許常臉s 蒼白地望著許言一雙噬人的眼楮,原本心志高傲的他,卻是一句辯駁的話也說不出,只能看著許言一臉鄙夷地扔下他,飄然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