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劫在千佛林
時近中午,許言和慕容格、譚思揚等人帶著兩百黑衣衛終于趕到了衢州府地界。
烈日高照,烤得眾人口干舌燥,困頓不堪。
連著奔跑了近八個時辰,許言的烏蹄龍依然j ng神飽滿,四蹄生風,可其他的馬匹奔跑間已經開始微微打軟了。
「大人,休息一下吧,我看兄弟們胯下的戰馬都吃不消了!」譚思揚策馬趕上許言建議道。
許言回頭看了看都默不作聲咬牙堅持著的黑衣衛,再看看那些步履有些凌lu n的戰馬,點了點頭手指官道邊的那片xi o樹林說道︰「我們到那邊的樹林里,歇上一個時辰,繼續趕路!」說著便駕著烏蹄龍躍下官道,朝那片xi o樹林奔去。
眾人來到xi o樹林,紛紛下馬休整!
許言尋了一處干淨的樹腳,呲牙咧嘴地坐了下來。他初習騎術不久,便這般自殘般連著駕馬近八個時辰,而他的大tu 根間不似慕容格等人都已長了早已磨得血r u模糊。
m ng巴見許言這般痛苦,知道自己的主子tu 根疼痛,卻也幫不上忙。走到許言身邊,解開腰間的水囊遞給許言道︰「大人,喝點水吧!」
許言擠出一張笑臉接過水囊,連著灌了好幾口,才放下水囊長長吐了一口氣。
「大人,您睡一會吧!到時辰了我便叫您!巴見許言那般憔悴,心有不忍說道。
許言看了m ng巴一眼,敵不過渾身席卷而來的困意,微微點點頭,靠在樹干上,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許言太累了,從那夜陪許騰在那瓦房頂上開始,他便沒有一夜好好休息過,即便是在臨安城的那兩夜,他也是四處查看,安撫百姓,到凌晨才睡上一兩個時辰,便又起來。
昨夜又是在馬背上過了一夜,再加上這一個上午的顛簸,便是鐵打的漢子也吃不消。
許言睡得很香,一個時辰在趕路的時候覺得很長,可一但閉上眼,卻好似轉瞬間便過去了巴見許言睡得沉,不忍叫醒他。
兩個時辰過去巴想去叫醒許言,卻被慕容格和譚思揚攔住了。
許言的疲憊他們都看在眼里,哪怕是睡得那麼沉,可眉頭依然緊鎖不放。這讓他們的心痛不已,哪怕是等許言醒來痛斥他們,他們也要讓他多睡一會。
直到月上樹梢,許言這才睜開了沉重的雙眼,一見天居然已經黑了,慌忙站了起來嘶聲吼道︰你給我死過來……!」
m ng巴正靠在許言附近一棵樹腳下打盹,一听許言讓他死過去,心知今日這頓罵是怎麼也跑不了,連滾帶爬地來到許言身邊,一臉驚慌地望著許言。
許言手指氣得渾身顫抖,忍不住一腳踹了過去,「你說,此時是什麼時辰了?」
「大人,您別生氣!巴被許言一腳踹倒在地,尤自腆著笑臉跪在地上說道,「我看您太累了,便想讓您多睡一會!」
許言面s 鐵青,望著正要繼續發作,卻是被聞訊趕來的譚思揚和慕容格給攔住了。
「大人,您要罰就罰我吧!」譚思揚一把抓住許言作勢y巴的手臂,平靜道,「是我攔著巴子,不讓他叫醒你的!」
慕容格見譚思揚竟要一人承擔,想要出言解釋,卻被譚思揚制止了。
「你……!」許言手指譚思揚氣急敗壞道,「這一睡便多了兩三個時辰,後日一早又如何趕得到九江府?你竟敢擅做主張,你當本院不敢罰你麼?」
譚思揚望著盛怒的許言,心中卻絲毫不見驚慌,眼里只有痛惜和憐愛。對的,就是憐愛。
譚思揚沒有出言為自己辯解,只是這樣怔怔地望著許言,直到清澈的雙眼中慢慢溢滿了淚hu ……
「思揚,你,你這是怎麼了……?」許言在譚思揚的注視,別扭之下,滿腔的怒火已經消散了不少,他如何不知他們都是擔心自己,可那時虛火升騰,卻也有些不管不顧地說起狠話來。
此時見譚思揚居然流淚了,僅余的一點怒火頓時灰飛煙滅,焦急地拉起譚思揚的手詢問道,「思揚,你可別嚇我!」
譚思揚輕輕地掙開了許言的雙手,說道︰「大人,你今後如果再這般不愛惜自己,恕思揚今後不能再追隨你了!」譚思揚說著,竟悲痛得眼眶再次淚涌而出,「思揚看著大人這般勞累,心里難受,思揚不敢想像有朝一日大人會累死在自己的面前!」
譚思揚說著擦去淚水,徑自走到他的戰馬身邊,翻身而上,緩緩望黑暗處策去。
眾人驚愕地望著譚思揚的背影,他這言語中讓人不可琢磨的意味,讓眾人心中著實難以理解。一個男人有著讓nv子也羨慕的外表,這不奇怪,可他適才流l 出那堪比nv子細膩的感情,卻不能不讓人心生遐想!
許言有些手足無措地愣在原地,心中除了滿滿地感動,卻還有一絲疑慮揮散不去,譚思揚從未表l 出的這樣柔弱的一面,讓他心中微微有些不安。
許言好一會才緩過神來,轉身瞪了m ng巴一眼,卻是關切地問道︰「適才一腳可是踹疼你了?」
m ng巴嘿嘿一笑,湊到許言身邊道︰「我這一身糙r u,大人便是再踹上幾腳也沒感覺!」
許言望著也被m ng巴這憨實勁給感動了,情不自禁地伸手抱著他。
m ng巴頓時懵了,許言居然抱著他。難道這皮膚白皙一點的男人,感情都這麼細膩的嗎?不光是便是慕容格和華海也忍不住這樣去猜想著!
相比于m ng巴將近六尺的個子,許言顯得有些矮雖然許言的膛比起m ng巴來顯得那麼單薄巴卻感到許言那強有力的心髒,正猛烈地撞擊著他的
許言拍了拍m ng巴的後背,漸漸松開雙手,對眾人恨聲喝道︰「即刻出發,連夜急行,不到鄱陽府誓不罷休!」
說著快步向烏蹄龍,一躍而上,徑自往官道飛馳而去,卻不知是否急著去安撫譚思揚。
在通往鄱陽府的xi o道上,一隊四五百人的人馬一身黑s 勁裝,正披月趕來。
沙易煙坐在馬背上顛簸著,此時她又偽裝成了男子的模樣,原本白皙的臉頰涂上一層蠟黃的濕粉,只是那雙凝嬌含媚的美目,如何也掩飾不了。
沙易煙靜靜地隨著這隊人馬在xi o道上奔馳著,淡眉微微地擰著,好似被什麼煩心的事給牽絆著。
可有讓她如何能不煩心呢?當她接到消息,從搖樂坊掩身來到眾人集結的地方,被告知此行卻是追殺那位她每日相思牽掛的人兒的時候,芳心大
沙易煙有些想不通,之前她刺殺許言,被周容喝斥了一頓,如今過了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要這般興師動眾去截殺他。
沙易煙只是周容手中一枚棋子,既然只是枚棋子,斷然沒有可能會知道周容和顧德他們所謀劃的,對她來說,只要按周容吩咐的去做,不需要問什麼理由。
沙易煙自然有這樣的覺悟,可這次事關許言,她雖然無法阻止這次行動,但總想要了解一些情況,她急切地想知道為什麼周容的態度發生了這麼大的轉變。
自從沐蘭節那夜看到許言身邊那位姿容尤在她之上的絕世佳人,沙易煙心中滋味百般,有時狠心想著就此忘卻許言,今後安心跟隨在周容身邊,早日替周容達成此行東來楚國的計劃,也好讓他盡早兌現對自己和父親的承諾。
可每每夜深人靜之時,許言那白衣飄飄仙然的模樣,總如幽靈一般浮現在她的眼前,帶著淡淡的笑容凝望著她。她想要忘卻,但是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
他的第一個走進自己心中的男人,當初甚至不惜她自己那清白的身子,對他百般挑逗引y u,為求與他有一夕之緣。
雖然許言最後離去,可沙易煙後來仔細想起來,還是心有疑慮,可即便如此,她失望之余,對許言卻有多了一份敬佩。能在她那般撩人心懷的舞曲中坐懷不lu n的男人,又豈是僅僅心有羈絆所能詮釋的。
心中的不為人所知的那點計劃還要繼續嗎?這麼多圍殺他,他能逃月兌嗎?沙易煙心中糾結著,撲撲lu n跳的心兒都快要到嗓子眼了。
「煙兒,在想什麼呢?」周容此時策馬行到沙易煙身邊她問道,雙眼卻還是忍不住有些貪婪地望向沙易煙的雖然他知道那里一片平坦,可他對此仍好奇不已,沙易煙那對晶瑩飽滿、在黑暗中不知被他偷窺多少次的是如何被她掩蓋于無形的呢?
「啊……師傅!」沙易煙見是周容微微一驚,神s 如常地回道,「徒兒久離故土,只是有些想念阿爹!」
「呵呵!」周容不疑有它,他怎麼也想不到原本會獨自刺殺許言的沙易煙,此時卻是惦念起他的安危來,收回那充滿褻瀆之s 的目光,笑道,「等此次功成,為師特許你返回南蠻探望沙頭領,你看如何?」
沙易煙此刻卻絲毫沒有察覺到周容的目光,聞言一臉欣喜地望著周容,可心中不免有些黯然,功成?那意味著許言只能有一個結局。
「此次我們雖然安排不少人馬,其中大半是你師祖麾下的可疏密院的黑衣衛也是楚國難得的而且裝備之更是楚國罕見!」周容有些凝重道,「所以為師把更大的希望放在你身上,你雖一nv子,但箭術可謂獨步天下,為師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從未見過箭術能逾越你的人士!」
周容雖然熱衷于此行,卻還沒有被這個難得的機會沖昏了頭腦。
「師傅放心,徒兒此次定當全力而為!」沙易煙點頭道,有些心不在焉地望向前方。
周容突然想起一事,便出聲問道︰「為師讓你化身為舞nv,隱于搖樂坊,前些日子可曾踫到一些特殊的客人?」
沙易煙聞言心跳跟著漏跳一拍,極力掩飾心中的驚慌,故作疑hu 問道︰「師傅何出此言,這來搖樂坊包廂的客人,都是身份隱晦之人,要說特殊卻也都是特殊的客人!」
周容微微不滿地瞅了沙易煙,可仔細一想,她說的卻是沒錯。這能到搖樂坊包廂來的客人,都是身份特殊的人。倒是自己的話問得有些白痴了。
「為師的意思是,舉止有些怪異的客人!」周容認真地解釋道。
有,怎麼沒有?許言就是啊,可沙易煙會說出來嗎?顯然不會。
沙易煙故作沉思狀,好一會才開口道︰「徒兒從未發覺有這樣的客人,師傅,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周容勉強笑著,心想這沙易煙雖然箭術高超,可其他的修為畢竟要差了一些,「你可知道,你在搖樂坊已經為人所監視,恐怕你的身份已經被人察覺了!」
他,一定是他!沙易煙驚異間,卻在第一時間已經肯定就是許言懷疑她了。
「不過此行之後,你也不用再回到搖樂坊!」周容見沙易煙那震驚之s ,淡淡一笑安慰道,「憑你的易容之術,今後在楚國,為師為你另外安排一個身份也不難!」
沙易煙緩緩地點了點頭,心中卻是五味雜陳,沒想到許言居然能察覺到自己,他是如何發現自己的呢?那一夜,自己並未l 出什麼破綻。
可沙易煙又如何能想到自己腕間的那個血紅的蠍子刺青,便是它徹底泄l 了她的身份。
沙易煙兀自疑慮間,一身黑衣的顧德和那頭戴斗笠的黑衣人策馬來到周容身邊,低聲說道︰「我和他仔細商量了一番,把埋伏的地點定在鄱陽府東面的千佛林,這從衢州府到鄱陽府的官道正好從這林中穿過!而且林中枝葉繁茂,適合藏匿,你看如何?」
此次行動全權由顧德負責,但怎麼說周容是陸伯滔的二弟子,顧德雖然憎惡他,但這場面上的事情總是要做一做的。
「千佛林……這名字怎麼如此怪異?」周容皺著眉道。
顧德嘲n ng地望了周容一眼,卻也沒有解釋。
周容知道自己矯情了,便凜然喝道︰「那就定在千佛林……!」說完,一聲呼喝,策馬向前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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