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安曦離開不久,且又是為了尋回秦玄陽的手諭,宗人府的侍衛並沒有多加阻攔,便讓她進去了。
走進明筱柔的房間,一襲紫色首先映入眼簾,跟著是……
太德妃娘娘?!
安曦猛的一驚,迅速的沖到秦玄陽跟前的地上,抱起倒在地上的口吐鮮血的明筱柔。懶
「太德妃娘娘……太德妃娘娘……娘娘……」
明筱柔極為吃力的緩緩打開眼楮,看到安曦,眼中閃過一絲明清的亮光。
「依兒……千萬、不要……不要……讓鈺兒、嫁……嫁給君……臨墨……」明筱柔劇烈的喘一口氣,繼續道,「因為……他們……」
明筱柔氣息突然斷掉,眼楮完全合下,口中的鮮血全部變成了黑色,身體迅速冷卻僵硬。
「娘娘……娘娘……」任憑安曦怎麼搖晃,明筱柔都沒再反應絲毫,「娘娘……」
水靈的美眸悲痛的闔下,眼淚如斷線的珍珠,瞬間直落,打濕了明筱柔胸前的衣襟,安曦渾身輕顫的放下明筱柔,緩慢站起身,看著反剪著雙手鳳眸淒冷的秦玄陽,眼中的恨意層層渲染開來。
恨,她恨,很恨眼前這個男人,他所做的一切,她無一不恨,恨到骨子里。
「為什麼?為什麼啊?」
安曦放聲對著秦玄陽大吼,聲音歇斯底里,像是要將自己內心所有的不滿都發泄出來。蟲
縴瘦的身子沖到秦玄陽的身前,抬起手臂用力捶打著他。
「為什麼?為什麼要殺了她?你混蛋!說啊!為什麼要殺了她?你既然答應她做偽證就讓她和秦合鈺活下來,她做了,為什麼要殺她?」
「今日她能做偽證,來日,她也可推翻。」
秦玄陽的聲音冷的沒一絲溫度,好像那聲音根本不是從一個人的口中發出,而是千尺深的冰窟透出來的。
安曦用力推拒著秦玄陽,打到自己的拳頭紅腫起來都不停止。
「所以害怕她將來翻供,你一勞永逸的殺了她?你答應她要讓她活的,你答應過的。」
秦玄陽大掌抓住安曦的拳頭,鳳眼冷冷的看著她,聲音更冷。
「我對她說的是,讓她賭一把……生存的機會。如今,不過是她賭輸罷了。」
安曦憤然的想揚起受傷的手狠狠抽秦玄陽一個耳光,卻被他早先一步按住了手臂。
「別亂動,不要扯裂傷口。」
「裂就裂,死了也不要你管!」
鳳眸里的冷光一緊,重重的俯首而下,用力吻吸住安曦因喘息而張開的紅唇。
「唔唔……」
縴細的身子被緊緊的箍住,手臂也被固定的使用不了,慍怒的薄唇強力的吸吮,直至她感到舌端傳來的暖痛而想別開,卻為他的唇齒緊囚著。
「唔……唔……痛……」
仿佛不解恨似地,秦玄陽貝齒狠狠咬了下安曦的唇,才放開她,鳳瞳焰灼的鎖著她,眼底卷席著濃濃的欲.望與征服,甚至更像是宣誓獨佔的勝者,在宣告自己對他所有物的支配操控權。
「曦兒,別再說我不喜歡听到的話,知道嗎?你該認識到,這輩子,沒人比我更有權利管你,也只有我,才有資格管你。」
安曦失控般的放肆搖頭,「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你管我,不要,死都不要。」
「曦兒!」
秦玄陽提高嗓音喚了一記,縴眉緊蹙,眉心的火焰越發紅艷,干淨修長的雙手捧住安曦的臉頰,眼中有著柔柔的不忍。
「曦兒,再這樣刺激我,我保證不了不在這兒就讓你的身體最深刻的想起我是你的誰。」
晶瑩的眼淚不停的從安曦的眼中滑落出來,紅腫的櫻唇上帶著淡淡的血點,是他咬傷的痕跡。
秦玄陽狹長的鳳目緩緩闔下,松開捧住她臉頰的手,再睜開的瞬間,將輕輕抽搐的安曦忽的摟緊,繞過她後背的大掌摁著她的後腦,讓她得以在自己的肩頭貼靠哭泣。
曦兒,我很抱歉讓你失去了母親,真的很抱歉……
可是,我不能讓這世界上有一絲將來會威脅到你安危的情況存在,只有明筱柔死了,才永遠不會有人知道,欺君之罪里,也有你的份。
「曦兒……」
秦玄陽輕輕的拍撫著安曦的背,聲音輕柔的好似藍天里漂浮的白雲,「以後我當你唯一的親人……」
「不要你……我不要你……」
听到她的帶著濃重鼻音的拒絕,秦玄陽的心,驀地抽搐一記,痛,如針扎。她越加排斥他了……
「曦兒,你沒有選擇的余地!沒有!」
赫然想起了另一個人,安曦在秦玄陽的懷中扭掙著,「放開我,放開我。」
「曦兒?」
秦玄陽不放開自己有力的臂膀,她若再亂掙扎必定會影響到傷口,這具身子若非得以他不想再讓她受傷了。
「放開我,好麼?」
安曦柔柔的聲音讓秦玄陽心頭一軟,竟不知如何拒絕她的要求,逐漸放松了力道,讓她獲得自由。
鵝黃的身姿飛快的沖出房間外,跑到對面的廂房,急呼,「秦合鈺?秦合鈺?秦合鈺是哪間?」
秦玄陽跟在她的背後,看著她焦灼的身影,淡淡道,「她沒死。」
安曦卻不信他的話,堅持自己親眼見到才放心。
「干嘛?誰叫我?」
秦合鈺不悅的聲音從一扇門內傳出來,有些落撻的身子走到門邊,剛想跨出,被門口兩個侍衛橫刀攔住。
看到安曦,秦合鈺的臉色越加不好,「你來干嘛?炫耀你現在的榮華富貴嗎?」
安曦長長吐了一口氣,還活著,她還活著,真好。
經歷了太多人的死亡,到此刻,安曦已分不清哪些人曾經是敵是友,只想努力的抓住每一個她認識的人,不管曾經的傷害,只是單純的想她們好好生活著。
「曦兒,別這麼不信任我。」
秦玄陽看著安曦,眼底有一絲受傷,她對他的厭惡里多了不信任,讓他感覺異常的沉重和煩悶。
安曦轉身,冷笑,「原來你還知道有‘信任’這個詞?」
「曦兒……」
「秦玄陽,你知不知道,在你身上,我能看到暴虐,無情,冷酷,瘋狂,嗜血,陰晴不定,卻惟獨找不到慈愛和信任。對于你來說,這世上,想要的,不擇手段的得到,不想要的,就會徹底摧毀。」
秦玄陽突然瞥唇一笑,分不出是苦澀還是無奈,「能讓你有這樣的認識,也不錯。起碼,你會更早一點接受這輩子你無法逃離我的事實,因為你,是我想要的。」
安曦走近秦玄陽,仰望著他,粉唇吐起若幽香,「我是你想要的,那麼她,請不要再傷害了,好麼?」
「好!」
「我還能信你這次嗎?」
秦玄陽抬起手,輕輕拂著安曦的面頰,柔柔的嗓音像是情人間的低語。
「她過幾天就要遠嫁冥月,你覺得有這樣的關系,我還會傷害她嗎?」
乍然,安曦想到了明筱柔的話。
‘依兒……千萬、不要……不要……讓鈺兒、嫁……嫁給君……臨墨……’
若不是非常重要,明筱柔不會在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提出這個要求,她說不行,那定然是絕對不行的。
「我不想她嫁給君臨墨。」安曦的眼楮里帶著堅定。
秦玄陽挑眉,「因為明筱柔求了你?」
「如果我說,是,你能答應我嗎?」
秦玄陽鳳眸墨黑如海,鎖著安曦的眸光,搖頭,「不能。因為我要對滇域十三州的百姓負責,若合鈺公主不嫁,與冥月的戰事,無法避免。」
安曦一急,回擊道,「那為何當初你肯為我拒絕君臨墨?那時你怎麼不怕滇域十三州發生戰亂?」
話音剛落,安曦就感覺到自己撞到了槍口上,恨不得咬舌自盡。
秦玄陽眸芒耀閃,赤焰在里面獵獵燃燒,帶著佔有和專屬權,仿佛要將安曦完全吸納進去。
「你認為呢?你覺得為什麼當初為了你,我甘願逆反天下,甘願兵起滇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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