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日王朝,皇宮,御書房
柳苳兒站在御書房的門外,等著李晉山從里面傳秦玄陽的旨意,她已經五天都沒見他了。
李晉山執著淨鞭走了出來,看著柳苳兒,低聲道,「皇上在批閱奏折,他讓先飛娘娘先回宮,今兒他在暄日宮就寢,不宣人侍寢了。」懶
「什麼……皇上不見我……」
柳苳兒失望之余心頭隱約有些不滿,未登基前的玄陽可不是這麼對她的,那會他對自己很容忍。
「娘娘請回!」
看到柳苳兒帶著素雲和素風離開李晉山才轉身走進御書房,靜靜的看著凝眉思索戰圖的秦玄陽,皇上今夜又要熬夜了。
不知不覺時間流走……
秦玄陽挑燈夜讀,看著與冥月的戰事打到第五個月,心頭的重擔又沉了不少,必須要速戰速決了,日子拖的太長了,戰線也拉的過長,長此以往,冥月未必會被他拿下。
可,撤兵,不可能。
曦兒,如果你在,會說什麼呢?是戰?還是和?我知道了,你肯定說,你這個暴君,打仗讓民不聊生、生靈涂炭,趕緊休戰做個仁君吧。
曦兒,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又怎會讓對你的思念和執念回頭。冥月,我心底最刻骨的痛,不除,不快。
曦兒,你好嗎?我好……想你。蟲
「皇上,入寢麼?」李晉山低聲問道。
秦玄陽從思緒中抬起頭,眼神有些倦怠,看了看旁邊掛著的安曦畫像,「朕想曦兒早點放心,想盡快結束戰爭。」
「可皇上已經連著三日未合眼了,這樣下去,龍體怎麼吃得消啊,要是皇上真想貴妃娘娘放心,該是照顧好自己,若不然,有一天貴妃娘娘回來,看到您這樣疲倦肯定會傷心的。」
秦玄陽眼底提了一絲亮光,「你也覺得曦兒沒死麼?你也認為她有一天肯定會回來的嗎?」
李晉山一時語結,他那麼說不過是為了勸秦玄陽睡覺,誰都知道玄貴妃死了四個多月了,只有皇上,只有他怎麼都不信。
皇上,您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擺駕暄日宮,朕要休息了。」
看著沉默的李晉山,秦玄陽也不等他的回答,他的回答會讓他惱火。
「皇上擺駕暄日宮。」
儲紜宮
一連五日,柳苳兒想見秦玄陽都沒有見到,秦玄陽不是在忙就是在休息,要不就是和軍機大臣在商量著戰事。
柳苳兒重重的蓋下茶杯,看著窗外的翠木。
來不及了!
秦玄陽根本不想見任何女人,只想用繁多的事情來麻醉他思念安曦的神經。
那個女人就那麼好嗎?一個二個都為她瘋狂……
不過,軒轅炎之,你婚禮的賀禮我還是要送的,而且,要送份大的,大到讓你永生難忘。
天色漸漸暗下來,柳苳兒把心一橫,準備走一招險棋。
深夜,御書房
一個穿黑色夜行衣的人偷偷潛入房間,看著御書房旁邊的廂房里正熟睡的秦玄陽,眼底清波流轉,果真是天下最帥氣的男子啊……
夜行衣目光朝秦玄陽腰間看了許久,終于在腰際靠後的地方找到了金色令牌,極為小心翼翼的將令牌取下,在一張經過特別處理的軍報紙上蓋下了令牌的印記,再輕手將令牌放回到原處,拿著那章蓋章的軍報紙溜出了御書房。
夜行衣剛剛離開御書房,秦玄陽的狹長而凌厲的鳳眼緩緩的睜開,看著腰間有些移位的令牌,眼底越發是看不明的深邃與冷漠。
李晉山從門外走了進來,「皇上,要不要跟著?」
秦玄陽搖頭,「不用,別打草驚蛇,她應該和那人沒關系,朕試探過幾次了,她完全不知情。」
「可是老奴以為……」
秦玄陽制止了李晉山,「朕知道你要說什麼,也知道你擔心什麼。不過,朕希望釣的,是那條魚。」
「皇上英明。」
四日之後,暄日王朝和鎏星王朝的交界處。
暄日王朝十萬精兵壓陣界前,嚴正以待,希望鎏星王朝對不停殘殺從鎏星欲來暄日的歌姬、舞姬作一個交代,尤其對暄日口音的歌舞者,手段更加卑劣。
一時,暄日王朝和鎏星王朝的邊界處在一觸即發的抗戰狀態。
暄日王朝,暄日宮
秦玄陽看著李晉山送來的密保,臉色沉了些許,她那晚盜了他的令牌蓋印,竟然用軍報紙發了一份調兵的聖旨,十萬精兵對陣鎏星邊界。
「皇上?」李晉山膽顫的看著秦玄陽冷煞的臉色。
「宣柳賢妃來見朕。」
「是。」
暄日宮的內殿,秦玄陽冷冷俯視殿下跪著的柳苳兒,「沒什麼事情要解釋給朕听的嗎?」
盜御牌在先,私自頒布聖旨在後,她的膽子倒是出乎意料的大了,調兵壓陣鎏星?敢在此時給他添亂子,很敢做嘛!看來,他對她的了解不夠啊。
「不說話?」
秦玄陽冷冷看著柳苳兒,「誰給你的膽子,竟敢調朕的十萬精兵去挑釁鎏星,嗯?」
柳苳兒抬起頭,眼淚汪汪,柔聲辯解道,「皇上,請听臣妾解釋。臣妾原本是要啟奏皇上的,可,奈何皇上日理萬機,一直都沒時間召見臣妾,臣妾不得已才……假頒調兵聖意。」
「這麼說,是朕錯了?」
柳苳兒繼續哭訴到,「不敢。臣妾就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貿然調兵啊,臣妾是為了給皇上分憂才冒死假傳聖旨的。暄日和鎏星交界的地方,鎏星大肆屠殺欲到暄日的歌姬、舞姬,尤其是男伶舞姬。臣妾想為皇上樹立一個仁君的形象,故才調兵去鎏星的邊界讓鎏星給暄日的亡靈一個交代。」
秦玄陽縴眉挑起,「听起來似乎賢妃很用心的為朕分憂解難啊。」
突然,秦玄陽四兩撥千斤的冷聲道,「暄日和鎏星的邊界有大肆屠殺的事情,身居後宮的賢妃是怎麼知道的?這事,朕向你提過?」
「而且,賢妃大約不知道,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有很多,十萬精兵壓陣是最愚蠢的辦法。」
「賢妃,你可知假傳聖旨該當何罪?」
柳苳兒驚恐的看著高高在上的帝座中端坐的龍袍男人,不敢相信他竟然想問罪自己,「臣妾知錯了,苳兒知錯了,請皇上恕罪,請皇上看在肚子里小皇子的份上饒了苳兒這次。」
秦玄陽看著柳苳兒的肚子,鳳眸微微眯起,眼底似笑非笑,「賢妃覺得在國家安定的面前朕稀罕一個未出生的皇子嗎?」
柳苳兒驚的呆在原地,她以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最後最重要的砝碼,就算她做了天大的錯事他也會原諒她的。
「玄陽,我錯了,苳兒錯了,你原諒苳兒,好不好,苳兒下次再不敢了。」
「你調十萬精兵的真實目的是什麼?回答朕。」
柳苳兒一怔,「如果苳兒說實話了,你能原諒我嗎?」
「朕不與人講條件。」
「那她呢?皇上與玄貴妃為何能講條件?而且每次都縱容她放肆。」柳苳兒的情緒有些激動。
「曦兒與你不同。」
「哪兒不同?如果今天是她假傳聖旨,你會責怪她嗎?如果是她調十萬精兵做她內心想做的事情,你會問罪嗎?如果她懷了你的孩子,你還會如此不在乎那個孩子嗎?」
秦玄陽腦海里想起那張容顏和那雙他永世不忘的眼眸,聲低而堅定。
「朕不會責怪她,不會問罪她,更不會傷那皇兒絲毫。」
「皇上予人如此不公。」
柳苳兒說著,禁不住哭泣著,她以為她有他的孩子,就算她犯了滔天的大罪,他也能像赦免安曦一般的放過她,他們十年的感情,他們的孩子,是她可以放肆的籌碼。她想報復軒轅炎之,她想他家破人亡,她不是那種被傷害了就能忘記的仇人的人,從她放手軒轅炎之的那刻,她就告訴自己,將來有機會一定要給軒轅炎之痛苦的一擊,然,在軒轅炎之結婚當天戰事爆發就是最好的回擊。
因為,鎏星有一句千古傳說,皇子結婚當天若是發生戰事,必定國破家亡!
也因此,鎏星王朝的皇子結婚都是嚴格保密的,只有鎏星皇族中人才能知道,她花了極大的功夫才打通軒轅炎之身邊的人當自己在鎏星王朝的探子,才會清楚的知道他的婚禮在哪天。
「于你,朕是君;于她,朕是夫。何來公平一說。」
「賢妃,說出你的理由!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