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時是一個有責任心的二十一世紀好青年,雖然以前不咋喜歡小孩子,但兩個小包子已經接進了養心殿,他是狠不下心去不聞不問的,更何況他們還那麼乖巧懂事,簡直不像是七歲的小孩。可是小孩子該怎麼養?路時開始回憶了……
夜晚,養心殿側殿。
許是換了個環境的原因,永瑆來回翻了幾次還是睡不著,睜著一雙圓溜溜地望著帳頂發呆。
「叩叩叩——」房門突然被輕輕敲響,永瑆嚇了一跳,小安子過去應門︰「誰啊?」
「是我,」門開了一條縫,一個小腦袋露出來,「十一哥睡了嗎?」是十二阿哥永帶著貼身侍候的小廣子一起過來了。
「奴才叩見十二阿哥,」小安子慌忙行禮,「回十二阿哥,主子已經歇下了。」
「喔——」永失望地垮下小臉,又听到屋里傳來清脆的童音——
「是十二弟麼?」
「十一哥沒有睡啊!」永大喜,推開門啪啦啪啦地跑進去,就見自家哥哥擁著被子坐在床上。
「嗯,」永瑆猜到了他過來的原因,「永也睡不著麼?」
「是啊,十一哥你也是啊?」永邊說邊使勁點著小腦袋,虎頭虎腦的樣子可愛極了。
「嗯,」永瑆大眼楮閃動了一下,「可能是突然換了個地方,我有些不習慣。」
「我也不習慣呢,」永抓住十一的被子,鼓著一雙眼楮問他,「十一哥,我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這——」永瑆有些意動,想了想卻還是拒絕了,「不合規矩。」
「十一哥怎麼也像皇額娘一樣,老是說規矩規矩的。」永垮下小臉。
「人無禮而不立,」永瑆板著小臉,小大人一樣訓他,「皇額娘叫我們守規矩是對的。」
永嘟著嘴不解地問︰「那為什麼每次皇額娘跟皇阿瑪講規矩,皇阿瑪就很生氣?」
「這個——」永瑆一時答不上來,抓著腦袋想了又想,「可能是因為皇額娘太凶了吧?」
永想到皇後總是繃著的臉,不禁打了個寒噤,贊同道︰「肯定是的。」
兩個小家伙在背後編排著父母,卻不知道某人已經將他們的大半對話听進了耳里,路時揮退嚇得直發抖的兩個小太監,放重腳步邊走進里間邊問道︰「永瑆和永在聊些什麼呢?」
「皇阿瑪?!」兩個小包子都嚇了一跳,趕緊就要行禮。
「別介,別介啊!」路時連忙阻止,快走兩步將翻下床的小十一接住,迅速塞回被子里,又把小十二抱起來,自己坐到床沿上,然後將小家伙放在腿上,伸出魔爪在一人臉上揪了一下,笑道︰「說了沒有外人的時候不必多禮,這麼快就忘啦?」唉呀呀,手感可真好啊!某人心里猥瑣地喊著。
雖然有點點痛,但是卻很喜歡皇阿瑪這樣的動作!兩個小包子對視一眼,都察覺了對方有跟自己一樣的矛盾心理。
永瑆畢竟年長兩個月,率先沉靜下來,用軟糯的聲音問道︰「皇阿瑪怎麼會過來?」
好萌!好可愛!路時忍不住又捏了捏小包子的臉,不愧是他的兒子(喂~~~你也太自覺了吧?),一點也不像以前遇到的那些調皮鬼。如此想著,他的語氣頓時溫柔得像要滴下水似的︰「皇阿瑪就知道你們會睡不著,特意過來給你們講故事喔!」
「講故事?」兩個小包子異口同聲,嗓音是清脆的,語氣是不可置信的。
「啊嗯!」路時故意板著臉,「你們是懷疑皇阿瑪不會講?」
「沒有——」兩個小包子成功被他唬住了,一齊害怕地搖頭。
路時臉更黑了︰「那是你們不想听了?」
「不是——」兩個小包子搖頭再搖頭,差點就要抖起來了。
「撲噗!」路時再也忍不住了,把頭埋在小十二背上嘿嘿直樂——可愛,太可愛了!他家的小包子怎麼能這麼可愛啊?!
這是神馬狀況?兩個小包子滿頭黑線地對視,眼楮里傳遞著同一個迅信——他們被皇阿瑪耍弄了!「皇阿瑪——」或許是路時連番作派實在沒啥威嚴,小包子們膽子也大了起來,用軟軟糯糯的聲音指責某個不良人士。
「呃——」好像過分了點喔~~路時看著兩張嚴肅的包子臉,心里不怎麼認真地反省了一下。「好啦,皇阿瑪不逗你們了,」做人還是適可而止一點的好,路時也怕再逗下去把人弄哭了會不好收拾,「現在就給你們講故事好嗎?」
「嗯!」果然是小孩子,對于不曾經歷過的事物有著強烈的好奇心,兩個小包子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用力地點點頭,一起拿星星眼看著他們的皇阿瑪。
路時很滿意,順手把永的衣服剝了,也給塞到被子里。
「皇阿瑪——」永小包子眨眨與父親相似的狹長眼楮,怯生生地道,「這不合規矩。」
「永真是個聰明的好孩子!」路時毫不吝嗇地夸獎,笑眯眯地道,「不過兄弟兩個抵足而眠可是能增加情誼的喔,再說了,咱們自家人在一起的時候不用講那麼多規矩,知道了嗎?」說罷不忘在小包子滑滑的小臉蛋上模了一下,心里感嘆著手感真好啊!
「皇阿瑪,兒臣知道了。」乖寶寶十二小包子老老實實地回答。
「真乖!」路時幫兩人掖好被子,用狼外婆哄小紅帽的語氣說道,「那皇阿瑪就獎勵乖小孩一個‘龜兔賽跑’的故事,從前有一只兔子……等到兔子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已經輸了這場比賽。永瑆、永,你們覺得烏龜為什麼會贏了兔子呢?」
從來沒有听過這麼淺顯而生動的故事,兩只小包子的情緒完全被調動起來,听到皇阿瑪提問,都爭著搶著要先回答。
見兩個小家伙絲毫沒了之前的拘束,路時心里的成就感那是「蹭蹭蹭」地往上升,抓住兩人伸得老高的小手塞回被子里,笑眯眯地說︰「別急,一個一個來,皇阿瑪都會听的,兄弟之間要友好相處喔!」
老實孩子永立即臊紅了一張臉,小手抓住被邊扭啊扭啊扭︰「都是永不好,十一哥你先說。」
「不,」永瑆不好意思地道,「哥哥應該讓著弟弟的,還是永你先說。」
「好啦好啦,」看兩個小包子還有推讓下去的意思,路時趕緊打斷,「就永瑆先說吧。」
「是——」永瑆小臉微紅,聲音糯糯地說道,「兒臣覺得烏龜會贏了兔子是因為它有耐心,肯堅持。」
「不錯,」路時給了他一個贊賞的眼神,「你既然知道這個道理,以後記得做任何事情都要學這個故事里的烏龜一樣,多點耐心,才能取得最終的勝利喔!」
「兒臣知道了。」永瑆乖乖應了。
路時又捏了捏小十二女敕女敕的臉蛋︰「永也來說說好嗎?」
「兒臣覺得十一哥說的很對,」永眼楮亮晶晶的,「不過兒臣覺得兔子也很厲害的,如果它不睡覺,像烏龜一樣一直跑,那它肯定就贏了。」
路時笑眯眯地調-教︰「你既然知道這一點,以後記得不要學兔子,跑得快就粗心大意、疏于防範,那樣很容易被烏龜趕上的喔!」
「兒臣不會的!」永小包子握起小拳頭,「兒臣一定好好練武,以後跑得比兔子、烏龜都快!」
呃——這真是一個美好的願望……路時嘴角抽了抽,不忍心打擊小孩子的積極性,硬著頭皮胡侃︰「好啊,那皇阿瑪等著那一天,到時候永可別忘了喔!」
「不會的!」永堅定地道。
路時笑眯眯地道︰「那就好。」嘿嘿!等到小家伙長大了,看怎麼笑話他!「好啦,故事時間結束,好孩子現在要乖乖睡覺了!閉上眼楮,皇阿瑪在旁邊守護著你們喔!」
「嗯——」兩兄弟听話地閉上眼楮,小孩子沒啥心思,又鬧騰了這麼久早就累了,才過了幾分鐘已經呼吸均勻睡得沉了。
路時替他們掖了掖被子,輕手輕腳地去到外間,低聲吩咐小安子和小廣子好好侍候之後推門出去,卻見一個人背著手站在門口,兩只黝黑的眼楮定定地看著自己。他愣了一下,做了個手勢,兩個人放輕了腳步往回走,待有一段距離了才笑道︰「四爺怎麼過來了?」
胤禛道︰「忙完了,听說你來了這里,就跟過來看看。」
這麼些時日的相處,路時很清楚他對「規矩」兩個字有多看重,趕緊道︰「兩個小家伙有點不習慣,我讓他們睡一塊了,你可別說他們!」
「本就不是什麼大事,」胤禛有些不悅,「我在你心里就是那麼不講理的嗎?」
是也不能說出來啊!路時心里月復誹,卻忙擺手說只是太擔心而已。
胤禛倒也不想同他繼續計較,免得他又說自己小氣了(咳,你還知道啊?),想起之前看到的溫馨場景,嘴角微向上彎起,調侃道︰「想不到你還挺賢惠的。」
「你才賢惠,你全家都賢惠!」路時再次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