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非常師生
上凌雁白現代文學的梁老師還開了一門公共選修課——《魯迅研究》，有這個老師講演的地方，凌雁白是只要有機會都要去听的，即使梁老師不是上他們的課，他也會追著去旁听。
凌雁白的確願意以梁老師為他的精神導師。
那個外國文學老師西化思想雖然也是他頗為欣賞的，但是他卻從來不肯放下老師的架子來與學生討論問題，他永遠喜歡站在上帝的位置上來「放牧」學生，在無限的自我膨脹中意婬學生的思想，尤其是美女學生的思想，據上幾屆師兄師姐們傳言，他是要在每一屆漂亮女生中獵取幾個美女在身邊的。
其實他沒沒能真正給過美女學生多少幫助，如果有，那麼更多的應該是他經常請她們吃飯。從這個角度來說，說他擺老師的架子是有點冤枉他的，因為他對美女學生總是非常非常地虔誠，不但把她們奉為座上賓，還把她們當作他精神的淨化劑，用他的話說美女學生應該是他的貝亞特麗絲，他經常強調歌德到八十歲還在戀愛，一生戀愛無數。盡管這麼多年來他也沒能淨化得了什麼，但是非常值得贊賞的是，他一直樂此不疲地堅持著他靈魂的淨化，哪怕現在已經出來了不容樂觀的惡臭，他也從不灰心。
外國文學老師還特別欣賞美女學生的才華，雖然最近幾屆學生中確實也沒有幾個美女稱得上有才華，可是經過他努力的挖掘，硬是出了幾個有才的美女。這當然也有他的道理，他畢竟是中文系系刊的指導老師，他一直在利用這個職便努力地為學院打造有才美女默默地做著貢獻。他的那任剛給他生了個女兒的妻子，就是上幾屆時他的女學生，他能把她培養成為與他匹配的才女出來，足見他勞苦功高了。
梁老師雖然自己出過書，但是他做人太低調，所以才名在學生當中，尤其是在女學生當中，是遠遠不比外國文學老師響亮的。
外國文學老師上課時，基本模式就是先以上帝的慈悲和智慧去觸模人性、人心，接著又以罪人的心態去坦露自己的「罪行」，並且最終在一種懺悔的心理中快樂地升華著︰我罪故我痛，我痛故我在……
總之，在外國文學老師眼中，男生基本都是垃圾，就是有個把真正能寫點讓全院人看得嘆服的文章的人，經他一番批點之後，就連屁也不是一個了。而美女，基本上都是才女，尤其是他通過各種渠道挖掘出來，並且請她吃過飯的美女，一定會有那麼一兩篇文章在中文系刊上讓學生們猛地嘆服一陣子的。
梁老師有些憂郁，所以不怎麼討女生喜歡，關鍵還是他不肯挖掘或者打造有才美女。不過學生們幾乎都私底下直呼他「梁兄」。這當然不是不尊敬，而是一種比尊敬更加美好的愛戴。
雖然他不苟言笑，可是他非常有親和力，除了在課堂上外，你壓根就感覺不到他是老師而你是學生，從形式到內心你都覺得非常地平等。假如在街上你踫上他，要是他看你面熟的話，他會搶著跟你打招呼。
最讓凌雁白感動的是，梁兄是一個真真正正有著文化良心的中國人，他對魯迅的研究有了十幾年時間了，可以毫不夸張地說，他深得魯迅思想的精髓。他淵博的學識，在他犀利的語言中，總能時刻將沉迷在美好憧憬之中的學生拉回到血淋淋的現實在，這沒少遭到學生的反感，可是，時間一直在證明著他的話是多麼多麼地貼切真實，那些對他反感過的學生，幾乎後來都變成了他的鐵桿「粉絲」。
真實，要麼是最嚇人的，要麼就是最感人的。
梁兄的話除了犀利之外，就是真實有理。就因為真實，所以剛開始總不為那些滿足于現狀或者在渾渾噩噩混日子的學生們所接受，但是，這種情況會很快地轉變過來，除非你是一個真正沒心沒肺，或者拼命要逃避自己的人，否則你絕不可能在他的課堂上覺得無聊而不想听的。
上梁兄的課是非常輕松的，因為你基本上用不著開課本去看那些空而大的概念，中國文學在他的嘴晨就如數家珍一般，他所能給予的知識和信息，思想內涵遠遠多于課本，課本在他的手里，簡直有些污辱他。
梁兄與那個外國文學老師的本質區別在于，梁兄批判現實，還能做出一個較為良好的主張，而外國文學老師是拿現實來為自己開月兌，他說人性本惡是為了讓自己有著罪過的心心安理得，還自以為表露自己的罪惡是一件十分真誠高尚的事。
楊涒也選了梁兄的這門課，不過凌雁白總坐在第一桌，坐在梁兄的鼻子底下，而楊涒卻坐在最後面的角落。因此，上了好幾個周的課下來，凌雁白也沒有去和她說過一句話，課間，凌雁白是纏著梁兄聊文學聊社會的，梁兄後來習慣了，也不等凌雁白去纏他，他自個兒起下講台，來到凌雁白的桌上，兩個聊得興高采烈，有時聊到還會聊到男女性與愛的問題，直听得那些個乖乖學生們側目而視，或偷偷竊笑，他們（她們）幾時見過這樣子的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