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听了仲夜曖不明的告白,越歌著實在房中暈乎了幾日。她在腦里反復的想著仲夜話語中的真實性,又在心里來回的掂量她有何德何能讓王爺滋生此般情緒。她想不通仲夜突然產生的念頭,在她看來,她並沒有什麼值得堂堂一個王爺喜歡的地方,關鍵是她一味的躲避,從不討好的同時還時時消極抵抗著,這都能讓仲夜喜歡上,還真是讓她哭笑不得。
等到她終于緩過勁來開始接受時,卻不知一件意外正等待著她。
這日,風和日歷,陽光明媚,少于出屋走動的越歌,很意外的出來曬太陽。她向來不喜歡院里子堆滿了丫環伺候著,所以當她坐在院中時,院子里便空無一人。
越歌將頭靠著椅背,雙眼輕輕閉著,慵散且放松地享受著陽光。本是空蕩的院子,卻突然傳來重物掉地的聲響……
這聲音在安靜的院子里顯得突兀,令閉著眼的越歌猛睜眼望向發音之處,而這一看便讓越歌怔了下。陰影中牆角處,似乎有一個瑟縮的黑色身影。
她第一反應是來了小偷,但立馬又回過神來,這可是王爺府,還沒有哪個小偷膽大到來光顧這里。她站起來往牆角走去,還沒走出兩步,牆角縮著的人卻先說道︰「別過來……」本是一句帶著點威脅的話語,卻因氣息不勻而顯得蒼白可笑。
听對方的聲音,那沙啞中帶著不可抗拒的命令口吻,似乎長期生活在一種優越的地位下一般,這樣的人,就更不可能是小偷了。只是為何會出現在她的院子里,越歌並沒得到伍勝通知有客要來。又不是小偷也不是客人,此人的身份便神秘起來。
越歌偏著頭仔細地打量了下,似乎他黑衣之上有些腥紅的痕跡,好像受了傷。她蹙眉問道︰「你……受傷了麼?」她的聲音無意識地顯出擔憂。
對方無力地哼哼了幾聲,雖沒正面回答越歌的問題,但似乎傷得還不輕。
「你受傷了!」一樣的話,這次卻是肯定句。越歌快速走向陰影中的人影,想將對方扶到房間中去,而身體卻在離對方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一把寒劍指著了她的咽喉。突來的劍影令越歌忘記呼吸。
「別過來……」還是那句話,只是內容森冷了幾分。
這個距離終于讓越歌看清了對方的面孔。那是一張俊朗而冷漠的臉,雙眼卻是神秘的紫色。
半晌之後,越歌總算回過神來,她吞下一口唾沫,做了幾個深呼吸調整情緒,雖然緊張但仍然堅持地說道︰「我只是想扶你進房間休息……你好像流了很多血。」
「不必了……」他收了劍,吃力地靠著牆根,將臉轉向牆面,垂下眼瞼擋住紫眸,心中卻對眼前的女子產生幾分佩服之意。一般女子若是看到刀劍,早就嚇得不能言語,然而當劍指她的咽喉時,她卻還能鎮定地說出那些話來,這種定力不是普通女子能有的。她是何人,此是何地,這兩個問題在他的腦中不停穿梭盤旋著。
對于他的拒絕,越歌有自己的理解,他有敵意是正常的,畢竟身上受了傷,而且此地對他來說也非安全之地。她緩緩移動腳步,朝他靠近一步,說道︰「我沒惡意,只是想扶你去休息……」說著又慢慢移了一步。步子輕而小,生怕驚動到了眼前的男子。
听著越歌的話,余光掃到越歌的舉動,他自嘲了下,什麼時候他淪落到了如此地步,會被一個女子憐憫。
在越歌眼中,他此時像極了只受傷的小貓,時時對著救助的人豎起爪子。
他知道她的確沒有惡意,也知道自己十分需要休息,但畢竟不好意思開口求救,只得靜靜地等待著她慢慢靠攏他的身邊。
這個過程是緊張的,越歌不知道他何時又會伸出劍來,而再一次亮劍,便會要走她的小命。換成以前,她的想法不會有那麼多,生與死只不過是一種不同的形態而已,而今天,在听到仲夜羞澀的告白之後,她似乎對明天有些期望了起來。
她還不想就此一命嗚呼。
越歌小心翼翼地靠近,輕手輕腳地扶起他,然後又一步一步地將他扶進房間。之期間他並沒有再對她散發出敵意。
她的小心,她的體貼,她的善良,全部都落到了他的眼里。他不慎受傷,慌不擇路的躍進牆內,然後卻遇上了仙子般的少女。這如戲般的事情就真實的發生在他的身上。他看她衣著打扮不似下人,但又沒在院中看到伺候的丫環,一時半會猜不透她的身份。雖然不知她的身份,但能確定她沒有惡意,他便相對地放松了警惕。
越歌扶他躺上,見他還有血滲出來,想給他包扎一下,便伸手去解他的衣帶,卻被大手一把拉住,他眼露疑惑地問道︰「干什麼?」
越歌淺淺的笑了笑,這個笑容雖令他微微放心,但怎麼也不放開手,畢竟這雙小手要解開他的衣帶,怎麼也要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想看看你的傷,幫你處理下傷口。」越歌淡淡的回答,說完又是個淺淺的笑容。
「不必了……」說完他頓了下,又說道︰「我自己會處理。」
越歌很理解他的拒絕。她點了點頭,沒問原由,正要轉身離開,听他又說道︰「你知道我的身份麼?」
這突來的一句令越歌愣了下,她背對著他淡然地說道︰「能想到。」說完又要走,卻听他又說︰「為什麼還救我?」
這次越歌頓了後下轉過頭來,深藍的瞳仁深邃得看不出任何情緒。她盯著男子瞧了一會,才說道︰「因為你受了傷。」說完甜笑了下,微頷首,轉身離去。
這個笑容卻在他的腦中印刻了下來。
越歌雖然一開始就知道她救的人不是天朝人,但是哪里人都與她無關,最重要的是她救了一個受了傷的人。當時她並不知道此人卻是地朝三大將之一,驃騎將軍範宇。
同理,範宇也不知道眼前的美貌少女,早已為人婦,而且還是王爺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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