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夜凱旋而回,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見皇上。他雖路過了王府,但只是遙遙望了一眼,沒有進府。
仲夜見過皇上,匯報了前線的情況之後,就一心想著回府,坐在皇上面前也心不在焉。仲華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歸心似箭,便生出捉弄之意,故意不放他回家。
仲華拉著仲夜問這問那,卻只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仲夜邊答邊蹙眉,仲華瞧著仲夜焦急的樣子,暗暗好笑。看樣子仲夜與越歌之間的感情進行的還算順利,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想起越歌,仲華心中突然另想起一事,他也不再與仲夜扯三扯四,正色說道︰「白紋之女,白憐,皇兒可知道?」
仲夜被皇上突如其來的問話弄得一時模不著頭腦,他小心答道︰「兒臣听說過,但沒見過。」白家家主白紋十分疼愛小女白憐,逢人便會提起白憐,就算仲夜沒見過白憐,也知道她的一些傳聞。他知道白憐比越歌只小一歲。
仲華見仲夜知道,就「嗯」了一聲,並不點明地說道︰「白憐挺喜歡皇兒的。」只是如此一句,便再無後話,說完仲華就讓仲夜離了御書房。
從御書房出來仲夜只覺得頭腦發漲。這出征前才與越歌承諾過今生不再娶妾,怎麼才回來便听到如此一個消息。他不知如何面對越歌,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仲夜悶悶不樂的回到王府,越歌此時已在府前等了一會。
她知道仲夜回京,第一件事情定然是見皇上,所以她算好時間,等在府前迎接仲夜回家。
一見面,越歌就覺得仲夜似有心事。
她睨著仲夜,在眾丫下人面前,她沒有問他。直到那些無關的人都退去,只留下越歌與仲夜兩人時,她才漫不經心地問道︰「你有心事?是皇上責備了你?」
仲夜沉吟了半晌,才答道︰「沒,父皇並沒責備我,是……另有其事。」說完調開目光,似乎做了虧心事一般。
越歌大約能猜到仲夜此時眸中微露的虧欠是為何,她嘆了嘆,說道︰「是不是白家千金的事?」從越歌口中說出,要比從仲華的口中更讓仲夜震驚。
他瞪著眼,問道︰「皇上召你進宮了?」他只當此事只有皇上知道,卻沒想是蒼狼來報的信。
越歌搖頭,道︰「不是,只是听到傳聞罷了。」說完頓了下,又道︰「你上次偷偷回來,我就想問你,但看你似乎並不知道,就作了罷。」
仲夜不悅地皺眉,幾個念頭在心中轉過,最後說道︰「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娶白憐進門,王府就只要一個王妃就夠了。」
這句話讓越歌心中溫暖,暗想,有此一句,就算無力反抗,她也心甘情願了。
越歌覺得沒必要再繼續討論,便另扯了話題,問道︰「你帶兵而去,地朝是不是也由王爺帶的兵?」
換了話題,仲夜終于展出笑容。他伸出食指在越歌額上輕點一下,說道︰「地朝的王爺哪有你夫君如此神勇,他們的帥將是三大將軍之一的龍樺將軍。」這話明顯是在夸他自己,听得越歌捂唇輕笑。
她隨口問道︰「三大將軍都是哪三大?」
仲夜想了想,道︰「驍勇將軍龍樺、驃騎將軍範宇還有常勝將軍寧方,這三人可都是地朝的猛將……歌兒,怎麼了?」
當听到範宇的名字時,越歌愣了一下,沒想到她隨手救的人會是如此厲害的人物。她听仲夜問她話,便搖搖頭,勉強地笑了一下,道︰「沒,沒怎麼,听著這幾人的名字,總覺得有種壓迫感。」
用來掩飾的話從一向坦然的越歌口中說出,仲夜不疑有他的點了點頭,話題卻一直不停的圍繞著三人展開。
听著仲夜的話語,從他話中能感覺出來,地朝的三大將軍之中,他最佩服的就是範宇,要是讓他知道,此人曾在這里住過一些日子,那結果可想而知。越歌在心里打了個顫,決定把這個秘密埋在心中,老死都不說出來。
畢竟聊天的時間是過得最快的,二人聊到用晚膳時,便不再繼續話題。
吃了飯,越歌往自己房里走,仲夜也不多語的跟著,好像這一切都十分自然一般。
越歌明白他的意思,淺笑著睨著仲夜,沒有說話,目光中的揶揄一目了然。
仲夜悶著頭,似乎沒看到越歌眸中的淺笑。
他實在是太思念越歌了。他想她的笑容,想她平靜的臉龐,想她微慍時的神情,想她嫵媚柔軟的身體,總之越歌的一切,他都十分想念。若是條件允許,他願意時時刻刻只留在她的身邊。
越歌就像是一種毒藥,越嘗試越深陷,直到迷失自我。
她又何償不想念仲夜。一開始的仲夜,帶給她的只是暴虐的印象,她不喜歡粗魯的男人,更不會喜歡上討厭自己的男人。越歌的想法,卻在仲夜一次次的示好之下,慢慢瓦解,直到全身心的投入。這個過程,她以為會很長,其實只是一瞬間而已。
仲夜在她心中的地位,早就不知不覺的擺在高處。
回到房中,仲夜不給越歌說話的機會,便緊抱著她親吻起來。二人本來情投意合,加上均都思念對方已久,這一吻下去,便停不住了。
仲夜一次又一次的索取,越歌一遍又一遍的給予。一夜將過,二人才相互抱擁著沉沉睡去。
中午時分,音容的聲音在屋外響起︰「王爺,您在里面麼?皇上召您速速進宮。」
仲夜猛地睜開眼,掃過也才剛被吵醒的越歌一眼,沖屋外喊道︰「等等,就來。」喊完壓低聲音,對越歌說︰「你別起來了,一會我讓音容來幫你。」
越歌點了點頭,乖乖的又躺了回去。仲夜輕啄了越歌的櫻唇一口,便迅速穿衣梳洗。
皇上召見,看來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仲夜在心中打鼓,卻沒表露于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