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悅听說王妃凍著了,便急急來到越歌房中。
她曾向音容提過,要當王妃的貼身丫環,卻被越歌直接給否了。理由是,她不需要過多的照顧,她可以自己動手。舞悅從沒遇過這樣的主子,越歌越是不需要舞悅,舞悅卻越是想照顧好越歌。
舞悅很少听到越歌有撒嬌的時候,也鮮少被叫去服侍入浴。她知道,此時的王妃定然是出了什麼岔子,否則不會如此依賴她。
舞悅扶著越歌來到浴房,里面已經準備妥當。她幫越歌寬衣,當觸到越歌身體時卻微微驚了一下。舞悅帶著顫音問道︰「王妃,你的身體好涼……」涼得沒有溫度。舞悅不敢把話說完。
越歌「嗯」了一聲,沒有解釋,月兌掉肚兜鑽入熱水之中。
她知道她的身體很涼,也知道涼得幾乎沒了溫度,就像她的心一樣,似乎也在漸漸失去溫度一般。
越歌坐在池中,好一陣才感覺到熱水的溫度,身體也開始暖和起來。她對舞悅說道︰「你出去吧,一會我自己來就好了。」
舞悅離開,越歌靜靜沉在熱水之中,直到水不再熱,她才起了身。
出了浴房,舞悅還守在外面。瞧著舞悅凍得發紅的小手在那里不停呵氣,越歌愣了下,說道︰「你快回房吧,外面怪凍的。」說完要走,卻听舞悅說道︰「王妃也別再站在院中了,奴婢听音容姐姐說了,王妃站在院中有一下午了。」
越歌沒有回頭,雖沒看到舞悅擔憂的面容,但從話間已經體會到了。越歌靜靜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慢慢往屋中走去。
就算等,也等不回仲夜,她明明是知道的,卻還傻傻的站在那里。越歌在心里長嘆一聲,果然「情」字無人能解。
室內早就放好暖爐,此時又泡了熱水澡,越歌終于感覺到一絲熱氣。
她抱出古琴,輕輕撥著,起先曲不成調,漸漸的形成一首曲子,這首曲子似乎似曾相識,多彈幾下,越歌霍然記起,這是前世的一首曲子,她卻在無意中居然彈了出來。
越歌邊彈邊跟著哼唱道︰「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顏色,一陣風一場夢愛如生命般莫測,你的心到底被什麼蠱惑,你的輪廓在黑夜之中淹沒,看桃花開出怎樣的結果,看著你抱著我目光似月色寂寞,就讓你在別人懷里快樂……」曲到此處,她卻覺得心間猛地一疼,只听「錚」的一聲,弦斷,鮮色的血從指尖流下,她卻絲毫不覺得疼痛。
曲突然停下,留在外面仍然未走的舞悅緊張地敲開門。她一見到血就心慌地喊道︰「王妃,您的手指……」說完匆匆跑掉。
這是小傷,與心中的疼痛相比,根本就沒感覺。
越歌自己也很奇怪,她明明早就想好,也知道總有一天會有這樣的結果,她卻像被拋棄一樣難過。她一遍遍提醒自己,仲夜只是按照禮法去了白家,然而妒忌之心卻讓她無法平靜。
她難過,因為仲夜今夜不歸,她難過,因為高估了自己的感情。要與人分攤丈夫,原來她根本就沒法做到。
舞悅拿著藥和紗條給越歌細細包扎,時不時抬起頭來看越歌,總覺得她的藍眸中少了平日的顏色。王妃的藍眸,是舞悅所見之中最漂亮的,藍得見不著底,深得帶些紫色。然而此時卻沒了光彩,失去光亮的深藍,卻更讓人感覺憂傷。
舞悅不知如何去安慰王妃,她幫越歌包扎完後,便又退了出去,走到門邊正要關門之時,就听越歌說道︰「你還是回屋吧,別守著了,听話。」
舞悅「嗯」了一聲,想了想關上門,終于不再守在屋外。
越歌躺倒在床間,心里仍然抽痛著。她雙眸盯著床頂,腦子里面卻是空白,這樣的狀態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听到窗外輕輕的響動。
越歌坐起來,沖屋外說道︰「舞悅,你還沒走麼?」屋外沉寂,半刻之後,門被推開。
風雪冰涼的味道撲入越歌鼻中,還沒等她有所反應,一個快僵得沒有溫度的身體,將她攬進懷中。
這熟悉的味道裹著風雪,生出另一種味道,卻是一種讓越歌悸動的味道。越歌輕輕喚道︰「仲夜……你怎麼回來了?」
仲夜吮吸著越歌香甜的體味,感受著越歌的體溫,他總算有種放心的感覺。去白家的這一日,他不下百次思念越歌,也不下百次擔憂著越歌。她總是平靜得猜不透心里的想法,一旦生出波瀾卻又如波濤一般洶涌澎湃。
外表冷漠,內心卻似一團熱火的越歌,讓他愛不釋手,欲罷不能。
抱著越歌,仲夜僵冷的身體漸漸有了熱度,他仍然不願放開越歌,就這樣抱著,說道︰「回來了,在白家,我睡不好。」說完先印了一個吻在越歌額上。
仲夜的唇有些冰涼,但越歌卻覺得被吻到的地方,火熱發燙。
越歌送上自己的香唇,在仲夜的唇上輕輕一掃。只是微微一掠卻讓仲夜驚喜不已,他激動地說道︰「歌兒……怎麼……」話未完,便見越歌怔怔的瞧著他,眸中思念滿盈,後面的話便改為一句︰「歌兒……我好想你。」
仲夜的此話,讓越歌垂下眼眸,長而濃密的睫毛輕輕扇動,櫻唇微啟,說道︰「我也是……」
仲夜怔了一下,身體微微顫動。她雖接受了他,卻從未表達過情意,此時短短三個字,讓他有種莫明的感動。
千言萬語,一切都盡在了*之中。仲夜用著行動表達著自己的開心。他一遍遍的向越歌索取,而越歌也破例積極的回應著仲夜。
整夜,*不斷,不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