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歌 069 酒間的對話

作者 ︰ 緋夜沙葬

此時寧方已站直身體,卻面無表情地盯著越歌,見她小手微顫地解扣,衣領下的白皙肌膚漸漸清晰,他卻絲毫提不起應該有的原始**來。

他應該是期待這一刻的,而此刻總算等到,場面卻有種令他心浮氣躁的煩亂。他何時在面對女子時,如此膽小了?又何時遇上投送者,會如此猶豫了?

他在動搖。寧方心里清楚,他在動搖,是越歌的話讓他產生動搖。

許多雜念轉過寧方的大腦,最後他選擇放棄這難逢的機會。

他微惱地將頭轉向一旁,語氣頗重地說道︰「你這女子,怎麼如此不愛惜身體?居然在男人面前寬衣解帶?」說完干脆背過身去,臉頰還有幾分微熱。

若讓熟識他的朋友知道,他居然不敢對一個要投送的弱女子下手,這個臉就丟大了。

身邊的人誰不知,對付女子,他絕不會出現目前的狀況。

他背轉身,她反而發愣。

越歌雖不熟悉他,可與他幾來幾去的對話,大致也清楚他的脾性。她以為他會欣然接受,誰知這衣領還沒解開完,他就嚴厲的責備了她。言辭重得,絕對足以讓初識他的人,誤以為他是個正人君子。

只是,越歌不會誤會,所以她更加驚訝。

驚訝、詫異、迷惑、茫然,在那雙深邃的藍眸中滑過,櫻唇中更是吐出深深的疑問來︰「你……將軍是何意?」

何意……寧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意。

他微側回身,紫眸卻不偏不倚地落到了越歌頸間,見那微敞著的領口下,若隱若現的肌膚白皙如雪,令他喉間微動了動,聲音略帶暗啞地說道︰「營中並無女子,所以你無事別出房間……我也不會再來難為于你。再過幾日……便送你回天朝。」說完不等越歌有所反應,抬腳離開屋內。

越歌呆滯的看著大紅衣袍離開視線,久久無法回神。

這位妖嬈的將軍,一會打賭,一會發情,最後說出不再難為她的話來,而且還改變主意親口承認會送她回到天朝,至于之前所言的賭局,並未提及半句。

他說的是真?是假?

她從未遇過如此善變的人,與一個變臉比翻書快的人相處,永遠都無法猜到他下一秒會做出什麼。

越歌突然覺得心中疲累。

一連三日,寧方真如所說一般,並未再到過越歌的房間,他對女人如此守信守約,算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這三日,其實寧方一直在煎熬。

他想看到那雙深邃平靜的藍眸,卻又害怕真如賭約所說,陷入那雙藍眸中無法自拔。她有著吸引他的外表與與眾不同的氣質,更重要的,她不會迷失于他的容貌之中,她也不會像那些女子般主動獻身。

或許正是這些原因,他更加不敢接近她。

「寧方,你在想什麼?最近總是有些走神。」範宇一口飲盡杯中酒,紫眸斜睨著微微發呆的妖孽男子。

寧方是他們之中最年少的將軍,卻又是他們三人中身手最好的將軍。他有著秀氣的面孔,亦有著千變萬化、捉模不定的脾性,像他這般易變的個性,幾乎從不把真實的內心展現于臉上,像現在這般發呆發怔,更加少有。

範宇覺得詫異。寧方是從何時起變得異樣的?他在心里暗思,最後得出結論,似乎是三日之前,他從戰場上歸來時。

寧方被範宇的問話拉回思緒,紫眸微微地轉動,一抹淺得幾乎不見的邪笑掛于唇邊,端起酒杯淺啄一口,說道︰「沒什麼,只是想到世間居然還有如此女子,不由發愣而已。」

听寧方提起女子,範宇輕笑出聲。這個常勝將軍身邊總是包圍著女子,這是地朝中,連百姓都知道的事情。

不過卻鮮少听寧方夸起過某個女子,似乎他面對的女子在他的心目中,都是些不值得提起的對象般。

這個讓寧方都可以發愣的女子,範宇特別的好奇。他端起酒杯又一口飲下,調侃道︰「哦?此女是何方神聖,居然讓寧將軍思慕得發愣?」

寧方也同樣一口飲下杯中余酒,若有所思地說道︰「她不僅容貌過人,氣質也與眾不同,更吸引我處卻是,她嬌小的身體里似乎有種男子般的堅韌……嘖嘖,真是世間極品,可惜便宜了蒼狼……」

「 當」一聲,範宇酒杯落地,余酒灑了地面如凋零的花瓣一般。

聲音打斷寧方,他側目望去,只見一貫沉著冷靜的範宇顯得有些忙亂的撿起酒杯,不由疑惑地問道︰「範宇,怎麼了?」

範宇放棄撿起摔壞的酒杯,坐正身體,眉頭緊皺,嚴肅中雜著迷惑,說道︰「我听你講的人,似乎是熟識的人,只是……」只是她與蒼狼並無關系。範宇頓了頓,將後話改為︰「只是她並非地朝人。」

寧方的眉角輕抬一下,語氣微有不悅地說道︰「原來……你朝思暮想的,卻是她。」

範宇紫瞳頓瞪大,身體也不由控制地顫了一下。他猛地站起身來,驚訝地問道︰「她……真在此地?」

妖嬈的紫眸猛地縮緊,雖然未答,其結果已明。

那一年,範宇潛入天朝隨後失了蹤影,一月之後再回地朝,卻如患相思一般茶飯不思。地朝大將不在狀態,同僚自然會上門關心。朝中他人來府上探望時,範宇都以其他原因搪塞了,唯有寧方來探望時,他去頭去尾,遮遮掩掩的透露了些,目的只是為了知道,她是否對他有那麼一點點感情。

寧方雖比他小幾歲,卻是長年打滾于女人堆中,听了範宇那不詳細也不夠盡實的描述,便隨意損了幾句,讓他別沒事想得太多,早些忘記也少些麻惱。

範宇本就理智,又加上寧方這不看好的勸說,便將此情深埋了心中。

當事人都不再提,寧方這一路過人,自然更是忘得干淨。

可二人,既不是傻子,也不是呆子,此時喝酒閑聊,話題一撞,旁人听來雖像打著啞謎,但二人心中頓時了然。

居然範宇思慕的是她。

居然寧方將她擄了來。

二人各懷心事,這酒自然沒興趣再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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