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一點的整齊的疊好,淚大滴大滴的墜落,打濕了紙張,她忙找出一個淡粉色的信封,裝了進去。
不想與他說分手,更多的是因為再多的勇氣也無法令她開口,信悄悄的夾帶在悉心整理好的文件中,趁著他不在辦公室,靜靜的走進來,文件放在他的案頭,最後一次凝眸打量這間熟悉的屋子,到處充斥著他熟悉的氣息,若隱若無的淡淡的薄荷香是那麼的醉人,手一遍又一遍的著案頭他親手批改好的文件,明天,這一切都不在會屬于她,淚又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冰冷的液體大滴大滴的滴落在手背上,她忙抬起頭,望向窗外那一片明淨的天空。懶
風從半開的窗子中吹了進來,吹翻了她剛剛送來的文件,紙頁嘩嘩作響,她重又整理好,拭干淚,快步走了出去。
房門閉合的那一剎那,一陣強風吹來,吹開了案頭的文件,吹拂著那個淡粉色的信封。
她回到辦公室,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安靜的等待著他的解職令,可是一連等了三天,一切風平浪靜,她有些急了,悄悄的觀察他,他依舊冷漠,臉上表情沒有一絲變化,似乎並沒有看到她的辭職信,她又不好意思去問,于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本分的工作,不去想太多。
她依舊搭南杰的車回家,兩個人在一起,她說的多,他說的少,她總是自覺不自覺的想到凌飛,她知道,既然選擇和南杰在一起,她應該忘了他,可是她做不到。有幾次,兩個人說著說著她就陷入沉默,南杰輕輕的喚她,「小雪。」蟲
她方才從對他的思念中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對著他笑,他並不責怪她,又和她聊起來。
他盡自己的一切努力使她忘記凌飛,她也這樣做,可是她卻做不到,于是他包容她,容許她的心理藏著別人,只要她在他身邊,他已很滿足,他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錯,錯過的東西不可能找回,過往的幸福也隨著時間的流失而逝去,但是他依舊無法忘記,無法釋懷,她不再愛他,他不怪她,她如果離開他,他會放手,能陪在她身邊他已很滿足,他只是珍惜這留在在她身邊的分分秒秒。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究竟對不對,他的溫柔與寬容令她無法呼吸,成了壓她心中的最大的石頭,她極其努力的回到過去,可是卻悲哀的發現,無論她多麼努力,她都無法回去。
從小到大,她都篤定的認為,只要努力,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于是她極為努力的做事,極其努力的抓著自己愛的東西,可是她總是悲哀的發現,自己什麼也抓不住。
小的時候,媽媽老說她固執,雨桐說她笨,長大了,南杰說她傻,凌飛說她愚蠢的可以,可是她就是這樣的固執這樣的蠢,即使知道一切不可能重新來過,她也要繼續。
古人說,不撞南牆不回頭,可是她卻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笨也好,傻也罷,她一直這樣的生活,她就像一只爬竹節的小小的蝸牛,努力的向著自己既定的方向慢慢爬,爬著爬著滑落下來,她只是堅強的笑笑,抖抖身上的土,帶著一身的傷痛重新開始,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向上爬,可是總是爬不到路盡頭。
這些天,南杰出差了,回來的時候,為她帶回了一把江南的油紙傘,淡粉色的傘面上,畫著南國的山水,一對小鴛鴦在湖面上悠閑的游。
南杰說,油紙傘闢邪免災,所以帶給她。但是她知道,白娘子與許仙斷橋相會,以傘為媒,情定終生,許仙手中拿的就是這油紙傘,油紙傘,是他給她的定情信物,他的意思,她明白。
車子開到她家,她拿著油紙傘下了車,目送著南杰車子駛離,上了樓,才發現,自己太過烏龍,竟然忘記了鑰匙丟在那,雨桐去了國外,莉莉到外地旅游,這個時間辦公室已沒了人,一時間她不知道怎麼辦好。她撥通了南杰的電話,「南杰,我鑰匙找不到了,你看看車上有沒有。」
「好,你等等,我看看。沒有。」
「呀,這下糟了。」她有些急了。
「小雪,別急,我這就過去。」
她在樓下等他,幾分鐘,他的車就開了回來,她上了車。
「鑰匙找不到了。」
小雪不好意思的笑笑,「嗯,南杰,隨便找個賓館把我撂下就行了。」
「行。」
兩個人開著車轉遍了所有的賓館,可是前台小姐總是笑問道︰「請問小姐,你帶身份證了嗎?」
小雪搖頭。
南杰有些不滿了,本地人,用什麼身份證。」
前台小姐忙道歉,「先生,對不起,昨天公安部下發的通知,一個在逃犯潛入我市,入住個大賓館酒樓的客人必須出示有效的身份證件。」
南杰還想說什麼,小雪把他拉住了,「南杰,走吧,她們也是照章辦事。」
「小雪,你等等,我給他們經理打電話。」
南杰撥通了電話,可是經理死說活說也不肯,沒辦法,小雪拉了南杰離開了。
上了車,小雪有些喪氣了,南杰想了一下,「小雪,去我那里吧。」
她抬起頭,眨著眼楮說︰「南杰,方便嗎,還是不要去了。」
「不去你住哪,我睡客廳就行。」
她不說話,算是默認。
兩個人在外邊簡單的吃了些東西,就去了南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