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著他笑,只是這笑容里有著太多的苦澀,「嗯,我會的,飛,你也要照顧好自己,以後你和雨桐的孩子一定要記得認我做干媽。」
「我也是,小雪,我要當你和向東孩子的干爹。」
她含著淚微笑,「嗨,我可告訴你呀,我孩子的干爹可不是好當的,你可要出份大禮的。」懶
他刮刮她的鼻子,笑著說︰「小東西,還是這麼貪財,少不了你的。」
「切,你是出了名的摳門,我當然要先提醒一下了,省的以後我兒子吃虧。」
「要是我們兩家的孩子是一男一女,就認作女圭女圭親好了,讓我兒子來娶你家姑娘。」
「嗨,凌飛,你想什麼呢,為什麼我只能生女孩,我要生男孩,讓我兒子娶你女兒,讓我兒子像你欺負我一樣欺負你女兒,欺負死她,心疼死你。」
他笑,「小東西,還記仇呀。」
「那當然,父債子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那我可不敢把女兒交給你兒子,你這個壞東西,我信不過。」
「不給也要給,我讓我兒子去勾-引,那時就由不得你了。」
說著說著,淚落了下來,她忙別過臉去,拭去腮邊的淚痕,他一陣傷心,伸手把她抱在懷里,手一遍一遍的拍打著她的脊背,就這樣無聲的,輕輕的安慰著她。蟲
兩個人就這樣抱著,沒有欲-望,只是彼此依靠,心與心的依靠。
長久的沉默過後,他重又開口︰「幾點的飛機。」
「早晨八點。」
他點了點頭,看了看表,幽幽的說︰「時間還早,一會兒我去送你。」
他抱她起來,把她放在餐桌旁的座椅上,轉身出去了,她只是看著手指上他送給他的結婚鑽戒,心口痛的厲害,八點,還有四個小時,只有四個小時了,四個小時後,彼此將勞燕分飛,各奔東西了。
一會,他又回來,手上多了個托盤,靜靜的放在她面前,愛憐的說︰「吃吧,飛機上的東西不好吃。」
盤子里擺滿了她最喜歡的小籠包,她含著淚抬眼望他,他滿眼的寵溺,大掌搔搔她的頭,她的發絲極軟極柔的,他的心有些迷了,許久,他才說︰「小東西,這一走又不知道什麼時候你才能再回來了,吃吧,我知道你最愛吃李姐家的包子。」
淚再也忍不住,她忙低下頭,淚珠一滴一滴的滴落在還冒著熱氣的小籠包上,她覺得心空落落的,需要食物來填滿,她拿起包子,一口一口的吃,原本美味的小籠包,她卻嘗不出一絲一毫的味道,她只是機械的吃著,一口接一口的吃,極力的想要填補心中的空虛,卻怎麼也填不滿。
他遞過來一杯涼茶,「寶貝,慢點。」
她笑著接過,一口氣喝下去,她總是這樣,傷心失敗的時候就死命的吃東西,肚子飽了,也就不難過了,可是今天,無論她吃多少東西,心還會痛,而且更痛。
她重又低下頭,用盡了平生全部勇氣和力量,猛地用力,摘下了左手無名指上他親手為她戴上的指環,緊緊的攥在手心里,狠了狠心,才有勇氣牽上他的手,放在他手中,當戒指滑落在他手中的一瞬,她知道,他和她之間永遠的結束了。
「凌飛,我知道這是凌家家傳的戒指,我已經沒有資格擁有它了。」
他牽起她的手,親吻著她手上的那一小圈紅色的勒痕,她閉了眼,極力阻止著眼淚,他輕柔的說︰「寶貝,送了人的東西是不可以收回的,也許我再也用不上它了,送給你留個紀念吧。」說著就要為她戴上。
她猛地收了手,「不,凌飛,答應我,你一定要幸福。」
他苦笑著點頭,「也好。」然後默默的把戒指放進懷中。
兩個人就這樣對望著,不知過了多久,他伸手拿過她的包,打開,認真的翻看,「機票,護照,身份證,錢都帶好了嗎。」
她點頭。
「還需要回家拿別的東西嗎。」
家,她想,好奢侈的詞呀,她早已經沒有家了,既然沒有了家,沒有了他,她也再也沒了牽掛,她認真的想著,還要不要拿別的東西,她已然一無所有,她又能帶走什麼呢,帶走的也許只是對他的愛與思念,還有那些美好的回憶吧,可是這些分明自己都已經帶好了的呀,于是,她搖搖頭。
他點點頭,背著她悄悄的塞進一張銀行卡,密碼他沒有寫,他知道,她猜得到,他重又看了看表,嘆了口氣,輕輕的說︰「小雪,我們該出發了。」
他起身,拉上她出了門,她最後一次回頭望向了他和她的家,隨著房門的閉合,她知道,上帝關閉了她的幸福之門。
他拉著她進了電梯,拉她上車,她就這樣機械的跟著他走,沒有一點感覺。
車子慢慢的在公路上爬行,慢的像蝸牛,兩個人都不開口,只是靜靜的听著CD里飄出的歌︰對和錯,再提起,早已經沒意義。生命是一場不停的旅行,分與合的距離,一念間成定局,那時的我們卻還看不清。來不及握在手里,錯過的就再也回不去,也許越是在意,就越會承受不起。轉身後的思念一天天堆積,愛過的你還在我心里,雖然我們不能在一起。多少淒涼的夜閉上眼,以為在你身邊,愛過的你還在我心里,無緣相守卻又無法忘記,那些曾經走過的悲喜,刻成了回憶,來不及握在手里,錯過的就再也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