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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九月末,入冬的第一場雪飄飄揚揚的落了下來。早晨推開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這時的雪是站不住的,等到太陽出來,就會化掉。
玉嫻終于不用再上山了,難得的沒有早起,趴在被窩里懶著。
「小姐,已經辰時中了,太太讓你趕緊去吃飯呢。」黃英在外面說道。
「哎,這就起來了。」玉嫻不情願的從被窩里爬了起來,穿好衣服。這時,黃英和白露也進來了。白露的手上端著水盆,「小姐,快點梳洗吧,水是溫的。」
玉嫻下了地,洗洗臉,接過布巾擦干。然後黃英幫著玉嫻梳頭,「黃英,不用太麻煩,編兩個辮子就成。在家里,不用太費勁。」黃英按照玉嫻說的,給編了兩條辮子,綁上粉紅的發帶。
梳洗完事,玉嫻就跑到了前面去。一進屋,看見大家伙全都吃飯了,有點不太好意思,「我起來晚了。」
「沒事,快坐下吃飯,你這陣子也太累了。下雪了,沒有什麼事,該歇歇了。」雲松笑呵呵的看著女兒。
玉嫻趕緊坐下吃飯,黃英她們去廚房吃飯去了。佟家人沒有吃飯還讓人伺候的習慣,所以丫頭們這個時候都在廚房里吃飯。方氏給玉嫻盛了粥,然後加了兩個花卷放到玉嫻面前。「這下雪了,不用上山,你是不是得去鎮上了?」
玉嫻點了點頭,今年方昀去京城的次數比較多,反倒是在鎮上的時候少了。不過玉嫻還是經常的去濟世堂,方昀不在,齊老就教她。齊老對她也很上心。終于忙完了,也該去濟世堂了。「娘,我這幾天就要去的,師父也快回來了。今年我們師徒見面的次數都有限,也不知道師父都在忙什麼?」
「還能忙什麼?京城的同仁堂那麼火,不是說連宮里用藥都從同仁堂那里買麼,你師父還能不忙?再加上各個州城也有分店了,他和順子準是忙不過來的。」方氏喝完了最後一口粥。「你哪天去鎮上,咱們一起,我也得再給你大哥買些東西。這眼瞅著就要成親了,覺得啥都不夠用似的。」
「玉嫻,你慢慢吃,不用著急。我得去酒坊看看了,今天又出酒,咱們的酒坊今年應該能不錯,那些山葡萄酒再有一個月也該賣了。」雲松吃完飯,就要往外走。如今酒坊也算是上了軌道,管事的很能干,雲松又給了他一成的分子,自然是更加的盡心了。
「爹,你等會兒,我和你起去。」玉嫻趕緊的把飯吃完,然後對母親說︰「娘,我也去酒坊里看看,這酒坊里不能光有一種配方,咱得好好琢磨琢磨,再弄點別的出來。這蒸餾白酒的法子,別人也會想到的,到時候咱的酒就沒這麼好賣了。我去找趙管事嘮會兒,說不定他能有什麼新的想法呢。」
方氏听了,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點點頭。她對這些也不太懂,自然是不發表什麼意見了。
白露給玉嫻拿來厚衣服,給玉嫻穿上。玉嫻一直是怕冷的,天一冷就趕緊加衣服。披上了斗篷,白露給系上帶子,棉鞋外面也套了木屐,這才領著白露和黃英跟在了雲松的後面,出門去了。
從家里到酒坊其實挺遠的,外頭黃家的二兒子已經準備好了馬車,玉嫻帶著丫頭上了車,雲松還是騎馬在前面,幾個人往酒坊走去。大概走了半個時辰,才到酒坊。里面熱氣騰騰的,趙管事在那忙活著。看見佟家父女來了,趕緊過來打招呼,「佟老爺,玉嫻小姐,今天咱們酒坊里出酒,有點忙。」
玉嫻仔細的打量著酒坊里頭,工人們干活都很有條理,絲毫不見混亂的樣子。一看就知道趙管事管理的非常好,「趙伯伯,你這管的不錯嘛,一點不見散亂的樣子。咦。那邊指揮這干活的人是誰啊?挺能干的。」玉嫻看到了那邊一個十八九的小子,正在指揮著往蒸餾的設備里填料呢。個子很高,長得也不錯,濃眉大眼的,倒是個好相貌。玉嫻心里一動,春梅好像也不小了,眼前有好的,當然得給自己家留著了。
「那是我家大兒子,從小就跟著我學釀酒,如今也算是成手了,我就讓他幫我看著點。小姐不會怪我吧?」趙管事沒想到玉嫻竟然會注意到自己的兒子。
「趙伯伯,你說的是哪里話,我還巴不得咱們酒坊里多出幾個人才呢。對了,伯伯有時間嗎?咱們好好說會兒。」玉嫻想要跟他說研究新酒的事情。
趙管事看了一下,就說道︰「時間是有,這樣,小姐先到那邊的屋子里休息一會,我把這里安排一下,然後咱們再說。」
玉嫻和雲松兩個人到了一邊的屋子里,「爹爹,你幫我打听打听,趙伯伯家的兒子娶親沒有?」
自己家的女兒是個啥樣子,雲松還能不知道,一听這個,就知道玉嫻想要干什麼了。「咋地,你又想把哪個丫頭給嫁出去了?咱家除了春梅,好像別人年齡都不太合適。你啊,也不知道你的腦袋里都想得什麼,我看你長大了當個媒婆算了。」
「媒婆有啥?這還不是我心里有他們,要是沒有,我才懶的管呢。春梅姐姐年紀也大了,又救了我娘的命,咱們可不能再耽誤人家。有好的,當然得給自己家人留著了。」玉嫻可沒覺得當媒婆有啥不好的,她就是愛當紅娘,怎麼了?
「你還別說,這趙管事家的小子,長得還真不賴。又有這麼個手藝,養活家人是夠了。你的眼楮還真夠毒的。成,我幫你問問。」雲松凡事都依著女兒,再說這也是好事。
過了一會兒,趙管事進來,玉嫻就跟他說了應該研究新酒的事情。趙管事想了想說道︰「小姐,其實這個也簡單,我們現在只不過是用了蒸餾的法子,酒的純度提上去了。其余的和以前釀酒的法子差不多。咱們可以試試別的配方,試出那個好來,咱們就添上一樣。我在以前的酒坊里,也學過幾樣別的酒,可以用咱們的法子試一試。」
玉嫻想著,還是找個懂行的人好,她在這尋思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弄,人家一想就明白了。「那就麻煩趙伯伯了,盡管去試,我看可以讓趙家哥哥來主持這個,畢竟他是年輕人,腦子活泛,說不定有更好的想法呢。跟趙家哥哥說,要是研究成了,有獎賞的。」玉嫻想讓那個趙家的小子有個表現的機會。
「那就謝謝小姐的賞識了,犬子對于釀酒上,的確比我強多了。」趙管事一听這個,高興地不得了。
三個人又說了一些,在屋里老了能有快一個時辰。雲松就在話里話外的打听趙管事家兒子的事情。趙管事不知道原因,有問必答。玉嫻一听,他家兒子今年十八,還沒有定親,心里就有底了。春梅長得那麼好,人又能干,就不信他看不上。「趙伯伯,這樣,新酒的研制,以大海哥哥為首,再找兩個年輕的一起。研制的進展,就有大海哥哥經常去我那,跟我好好說說。行了,我出來也挺長時間了,爹,我回去了。」玉嫻出了門,外面丫頭趕緊給披上斗篷。玉嫻到外頭上了馬車,回家去了。
到家的時候,正好柱子媳婦還有春生媳婦都在佟家,和方氏嘮嗑呢。手里也都沒閑著,不是拿著鞋底子,就是件衣服的。小鳳也跟著來了。玉嫻一看到小鳳,就高興的拉著她到後面去玩了。「嬸子,我和小鳳姐姐到後面玩去了,今天中午讓姐姐在我家吃飯。白露,趕緊去把小美姐也找來,然後咱們玩嘎拉哈。」說著,拉起小鳳就往後面跑。白露也出去找小美了。
方氏看著女兒跑出去,就搖頭,「八歲了,就是不見她穩當,整天的還是毛毛躁躁的。這性子是難改了,也不知道長大以後能不能好些。」
「嫂子,你家玉嫻還不錯了,我家小鳳不也是那樣嗎?說起來,還是小美文靜些。也不用操那些心,女孩子活潑點也好,少挨欺負。咱北方的女孩子,騎馬射箭的都有,玉嫻還不算什麼。」春生媳婦勸道。
「對啊,嫂子,你看著世道有點亂,女孩子啊,還真就得潑辣一些。最好是有點本事,要不然總是不太放心的,女人啊,終究是不如男人的。」柱子媳婦在一旁也說。
「也只能這麼想了,要不還能拿她怎麼辦?」方氏只是擔心玉嫻的性子太野,以後不好找婆家。「這養個女兒也愁的慌,你說等孩子長大了,得嫁個什麼樣的好呢?小門小戶的吧,覺得委屈了孩子,整天的為了生活發愁。這門戶大的吧,事又多,玉嫻這才八歲,我就開始操心了。」
「嫂子,要我說你這就是閑的,多余操那份心。玉嫻才八歲,就算十六成親,這還有八年呢。八年的時間,以你家現在這個樣子,還不能給玉嫻掙出一份像樣的嫁妝出來?女人只要嫁妝夠多,到哪腰桿子都硬。就是高門大戶又怎麼樣?到時候說不定你家比他們都強呢。」春生媳婦說道。(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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